第1章

貧困生室友說沒錢吃飯了。

 

我免費教她們針灸推拿手藝。

 

廣場擺攤，服務大爺大媽，時薪二十元。

 

一個患者我收費十元。

 

室友阮婷婷知道後，一腳踹翻我的攤子。

 

「我一個小時能推拿八個大爺，你就給我 20，淨賺 60！我沒想到，咱們擺攤賺點小錢，你心都能這麼黑！」

 

「要麼給我時薪 100，要麼你滾蛋，我們已經都學會了，有你沒你一個樣！」

 

我冷冷一笑，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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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包兩頓飯，攤位費，養生茶飲，林林總總加起來，隻能做到不虧本。

 

再說了，沒有我把脈判斷病症，針灸可是能S人的。

 

1

 

室友阮婷婷是貧困生，素來跟我關系要好。

 

「蘇楊，雙十一要了我半條命，下半個月要吃土了。」

 

我躺在床上，略一思忖。

 

這學期課少，闲著也是闲著，不如幹點有意思的事。

 

我噌地爬起來，跟室友們說：

 

「我家開中醫館的，我從小就會看病，我教你們最基礎的手藝，咱們去擺攤吧！」

 

我行動力超強，先是跟學校報備，注冊中醫愛好者社團。

 

我作為社長，直接加滿學分。

 

我每天授課，一個月後大部分社團裡的同學都學會了基本的推拿，拔罐技術。

 

培訓一結束，十幾個貧困生就來問我什麼時候上工。

 

要做就要做到正規像樣，我購買了幾輛小推車，招牌燈，又向我爸的醫館裡借了幾張推拿床。

 

最重要的是我爺爺，國醫大師這個大咖，雖然他退休了，但是沒有他坐鎮，我們算是無證行醫。

 

一切準備就緒，我開的工資高達時薪二十，學校勤工儉學隻有時薪十三，光是這點就吸引了不少人。

 

規模越來越大，手藝熟練的同學已經教出了三四個徒弟，活動越辦越好，我們甚至登上了人民日報頭條。

 

就在我想請大家吃自助餐慶祝時，寢室樓前圍著二三十個人，都是團隊裡的。

 

沒等我打招呼，阮婷婷就陰著臉開口。

 

「偷摸著發大財，這麼開心？」

 

「你說什麼？」

 

她一巴掌扯掉我的香奈兒小包，狠狠砸在地上。

 

「壓榨我們勞動力，給自己買奢侈品是吧？周扒皮都沒你這麼賤！」

 

「開始是我有求於你，但是我沒想到你連朋友的錢都掙啊，大小姐，你看著貧困生們拿著二十的時薪對你感恩戴德是不是很爽？」

 

我根本來不及反應。

 

所有人都義憤填膺，指著我大罵。

 

「蘇楊，你已經這麼有錢了，家裡醫館幾十家連鎖店，還要這麼摳門嗎！你明知道我們有多不容易，就指望著這點錢吃飯，你就這麼喜歡把窮人耍得團團轉？」

 

我徹底愣住了，竟然所有人都認為我賺瘋了。

 

不說藥材成本，每天管兩頓飯，光是送出去的養生零食，消耗的養生飲品，就已經花了大幾千。

 

這些成本她們可一分錢都沒出過，我從小獨立，父母不會溺愛我，這些全是從我自己的零花錢裡出的。

 

我心裡一陣寒過一陣，就在昨天我還是這群人的再生父母，現在已經是仇人了。

 

我深吸一口氣，撿起地上的包，強迫自己耐心解釋。

 

「這個包是爺爺送我的生日禮物，跟你們的錢沒有任何關系，而且成本......」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阮婷婷打斷。

 

「滾！」

 

「蘇老板，從現在開始，你被開除了！」

 

阮婷婷ťûⁿ話音一落，貧困生們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她得意地看了我一眼，跟大家朗聲宣布。

 

「從此以後，沒有領頭人，沒有時薪，利潤平分！」

 

「放心，咱們的技術不比她差，她那個爺爺也沒什麼用，我們早就該出來單幹了。」

 

我深吸一口氣，也笑了，跟著她們一起鼓掌。

 

他們太天真了。

 

他們有客戶資源嗎，沒有。

 

但是我有八個活躍的患者群，共計四千人，每天分享養生小知識，客戶忠誠度相當高。

 

他們有專業醫術嗎，沒有。

 

但是我背靠專業醫館，自小熟讀醫書。

 

他們有供應鏈優勢嗎，沒有。

 

但是我進貨中藥，隻有半價。

 

三折疊，怎麼折都有面。

 

我倒要看看，這些半吊子能做出什麼名堂。

 

2

 

我很快收拾好情緒，沒什麼好難過的，人性罷了，在利益面前，什麼都不是。

 

但是居然能這麼蠢，我確實沒想到。

 

我利落地把推拿床，擺攤小推車等收拾好，運回自家醫館。

 

「明天不需要出診了嗎，蘇院長。」

 

爺爺笑眯眯地坐在門口。

 

我嘆了口氣，對他實話實說。

 

我剛說完，爸媽就出來了。

 

「早說過讓你不要輕易涉足他人因果，你看看，一個月時間淨做吃力不討好的事了。晨晨啊，人心不足蛇吞象。」

 

我垂著頭，話說得一點沒錯，但是我不服氣。

 

爺爺拿開煙鬥，讓我坐下。

 

「沒事，這也是很好的體驗呀，爺爺永遠支持你做任何事情。」

 

他沒說這句話還好，一說倒是瞬間燃起我心裡的火苗。

 

中醫本來就是我喜歡的，跟大爺大媽相處的過程也很開心。

 

我不能因為一些不志同道合的人，放棄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攤子。

 

我嘴角都要壓不下去了。

 

「這是你說的？我要做一個中醫夜市！」

 

我馬上在學校表白牆發帖，招募中醫愛好者，能免費跟著國醫大師學習，日薪一百。

 

這次我不僅要做理療，更要做藥膳，做中藥茶飲，做八段錦養生操，全面輻射各個年齡段的客戶。

 

可我沒想到的是，校園牆剛發帖，下面就罵了上百條。

 

【大家小心了，她理療攤子能做得起來，全是靠睡出來的！】

 

【我們阮姐，走遍了藥材市場，柴胡 190 一公斤，而她買隻需要 90！呵呵，白天上面的嘴哄著大爺大媽，夜裡下面的嘴，哄藥材商！】

 

【橫豎兩張嘴，被她玩明白了，辣目啊，楊子！】

 

我被氣得頭暈眼花，連忙服下兩粒逍遙丸疏肝解鬱。

 

可是下一秒，我氣得厥過去。

 

表白牆又發帖了。

 

這次隻有一張照片，拍攝的是我寢室床位。

 

護膚品砸了一地，專業書被撕成碎片，最顯眼的是我那隻香奈兒被扔在地上，上面遍布著刀痕。

 

我握緊了拳，原本打算不跟傻逼一般見識，現在看來還得好好敲打。

 

我保留了所有造謠證據，搜索各種護膚品和奢侈品的購買證明，便於日後賠償。

 

第二天一早，我就回了寢室。

 

其他三個人的床位幹幹淨淨，隻有我的亂成一團。

 

我冷冷一笑。

 

「阮婷婷跟我不和，我知道，你們幾個呢？」

 

「王芳，你媽尿毒症是我聯系了家裡醫療行業的關系，買了性價比最高的透析機。」

 

「陳雪，你奶奶糖尿病該找我爺爺復查了吧？」

 

王芳無動於衷，不屑地翻著書。

 

「沒錯，我家窮，多虧了大小姐幫我家省錢。可是我們都給你買香奈兒了呢！」

 

陳雪聞言，笑得前仰後合。

 

「還國醫大師呢，他知不知道自己孫女下面的嘴湿答答呀。還是說他這個名號也是做鴨做出來的呢？要我看，一家子都是畜生......」

 

還沒等她把話說完，我直接一巴掌扇在她臉上。

 

陳雪徹底蒙了，其他兩個人也沒想到我居然會動手。

 

我拿出錄音筆，當著她們的面按下暫停鍵。

 

我拍了拍她紅腫的臉。

 

「罵我隨便，罵我爺爺，罵一句，我打一巴掌，想不想試試臉被抽爛的滋味？」

 

我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可是我沒想到，阮婷婷的手段比我想得更惡心。

 

3

 

第二天，說我跟藥材商睡的帖子做成 PPT，散布在各個高校群裡。

 

甚至短視頻平臺，都火了好幾個視頻，斷章取義地截取我給大爺推拿的視頻，剪輯得曖昧又耐人尋味。

 

我直接S去了校長辦公室。

 

沒想到阮婷婷和陳雪也在。

 

我拿出錄音筆ṭų⁼和手機，對著校長室裡幾位學校高層朗聲開口。

 

「不管是錄音資料，還是文字視頻，我有充分的證據證明自己清白和阮婷婷等人造謠誹謗的事實......」

 

我話還沒說完，唐校長直接厲聲喝止。

 

「你還有臉說！我們學校幾十年歷史，從來沒有這麼自輕自賤的女同學！」

 

我看著阮婷婷得意地微笑還有她脖子上價值三萬的梵克雅寶......

 

我恨恨地咬牙，貧困生是吧，腦子夠活！

 

我環視一圈。

 

「有老師願意看我證據嗎？」

 

鴉雀無聲。

 

「看你媽！自己都髒成這樣了，還好意思耍到校長室！」

 

「他媽的兩腳香爐，把她開了吧，她不配做我們學校的學生。」

 

我看著門口滿嘴髒話的貧困生，每一個都是我手把手教出來的白眼狼，從前有多感謝我，現在罵得就有多髒。

 

我雙手插兜，對著校領導開口。

 

「一群垃圾，這樣的學校配不上我，給我走退學流程吧。」

 

我轉身就走。

 

我馬上報警，把所有證據交給律師。

 

但是交代他，事情沒結束，還要再發酵幾天。

 

梵克雅寶這麼好看，我總得調查清楚是誰送的吧？

 

4

 

父母雖然偶爾嘴上打擊我，但是他們尊重我所有的決定。

 

即使我卷鋪蓋回家，他們也能坐下來耐心聽我講述發生了什麼。

 

等我一口氣說完，看著爸媽和爺爺心疼的眼神，瞬間就一點都不難受了。

 

他們就是我的底氣，左右都是我佔理，沒什麼好怕的。

 

我決定 Gap 一年，專心搗鼓我的中醫夜市。

 

這一次，除了偶爾坐診的爺爺，我隻有一個人，人丁稀少，跟廣場對面的理療攤子，四五十人的隊伍比起來，有些悽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