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真好，我就快要回家了。

 

5.

 

那天以後，所有人都知道了，周瑾瑜最愛的白月光回來了。

 

他給蘇嬌月一座小小的院子，就像給她一個小小的家。

 

好多人都看見了，他們一起吃飯、散步、看星星，就像尋常夫妻一樣恩愛。

 

聽說，他們養了一隻叫年年的小貓，蘇嬌月喜歡的不得了。

 

彈幕裡都在說：「女主太可憐了，她把這隻小貓當成她和男主的孩子一樣，女配卻因為嫉妒她，就弄S了這隻小貓。」

 

他們說，我會毒S那隻叫年年的小貓，然後讓人把七竅流血的年年扔在蘇嬌月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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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蘇嬌月難過的哭暈了好幾回，周瑾瑜心疼的要命。

 

他不顧所有人的阻攔，親手把一杯毒酒灌進我的嘴裡，S了我，為他的蘇嬌月、為他們的年年報了仇。

 

我皺著眉，看完彈幕劇透的劇情，想起從前，我和周瑾瑜也曾一起養過一隻小貓。

 

遇到小貓的那天，它躺在路邊，差點就要餓S了。

 

我好心喂了它一些水、還有泡湿的幹糧，卻被周瑾瑜訓了一頓，自己都吃不飽，還要去管個小畜生。

 

那時候的周瑾瑜特別狠心，他被人暗算，從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變成了流放三千裡的囚犯，父親不信他、哥哥暗算他、就連心愛的女人也不要他了，他的心早就被傷透了。

 

我有些可憐他，也不跟他爭，隻是嘴裡嘟囔：「不過是偶爾一次的一口水、一口飯，給小貓吃點怎麼了？小貓多可愛，小貓能吃多少啊......」

 

他冷笑著看看我、又看看貓，翻了個白眼轉身走了。

 

我急急忙忙跟上去，直到走了不知道有多遠，偶爾回了頭，才看見那隻吃飽喝足的小貓居然屁顛屁顛的跟了上來，就這麼賴上我了。

 

我隻能從自己的嘴裡摳點吃的養著它，每一天，一人一貓餓的肚子咕咕叫，苟延殘喘的耷拉著腦袋，勉強支撐著跟上周瑾瑜。

 

我想，他一定正在心裡笑話我，笑我是個爛好人。

 

後來，小貓長成了大貓，它吃的越來越多，為了養它，我常常把自己餓的頭暈眼花。

 

直到有一次，我半路上昏了過去，倒下的瞬間，周瑾瑜猛的抱住了我。

 

暈倒之前，我想，完了，我的小貓怕是要被周瑾瑜給扔了。

 

等到我醒來，卻看見他手裡拿著一根狗尾巴草，正跟小貓玩的高興呢。

 

那天晚上的破廟裡，周瑾瑜第一次對我笑了。

 

他說，那隻小貓就跟他一樣，有人生、有人養，到最後，卻沒人要了。

 

我著急的跟他發誓，說我要的，我要小貓，也要你。

 

一輩子都要你。

 

後來，周瑾瑜總是把好吃的都留給我，然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我偷偷拿去喂小貓。

 

他養著我、我養著貓，日子雖然過得很辛苦，但總是幸福的。

 

再後來，他起兵造反，直取京都。

 

那一天，他騎馬抱著我，我懷裡抱著貓，驕傲的仰著頭，踏進京城的城門。

 

還以為，我們終於能過上，周瑾瑜說的那種好日子了。

 

直到周瑾瑜遠遠看見，蘇嬌月和他的哥哥一起逃走了。

 

他瘋了一樣揮動馬鞭就追了過去，馬跑的太快，嚇壞了小貓，它從我的懷裡不小心就掉了下去。

 

我看見它瘸著腿還在追我，我想跳下去找它，卻被周瑾瑜牢牢摁在懷裡，動不了了。

 

他惡狠狠的罵我：「餘阿绾，你想摔S嗎？別動！」

 

我瘋狂的捶打著他的胳膊，哭著求他：「周瑾瑜，小貓掉下去了！你等等它，它在追我們，我快要看不見它了......」

 

周瑾瑜隻是冷冷的讓我，閉嘴。

 

他的心裡，大概隻剩下一個念頭，就是一定要把蘇嬌月，追回來。

 

他不要小貓，大概，也不要我了。

 

那一天，我才知道，原來，我隻是周瑾瑜的愛情裡，一個多餘的配角。

 

總有一天，他會為了蘇嬌月，親手S了我。

 

後來，我再也沒有找到我的小貓，也再沒有找到那個，很愛很愛我的周瑾瑜。

 

6.

 

想起從前，我閉著眼睛，把眼淚都憋回肚子裡。

 

突然覺得有些頭疼，我絕不可能毒S蘇嬌月的貓。

 

要不是非得周瑾瑜親手S了我，我才能回到原來的世界，我真是恨不得現在就掐S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了。

 

正想著，就聽見身邊的丫頭嚷嚷著：「娘娘，有隻小貓跑進咱們院子裡來了，特別可愛，您快看呀！」

 

我聽到她們在給貓喂水喂吃的，心裡一緊，還沒來得及讓她們別碰那隻貓，就看見蘇嬌月衝進我的院子裡。

 

她說，她來找她的貓，她來找她的年年。

 

她身邊的婢女看見那隻貓被我的丫頭抱在懷裡，嘴裡嚷著：「誰讓你用你的髒手，碰皇上送給蘇小姐的貓的！碰壞了你賠得起嗎？」

 

我冷冷的看著她，正想發火，蘇嬌月就跑了過來，她像是真的著急，紅著眼圈就要給我下跪，輕聲求我：「阿绾姐姐，你把我的貓還給我好不好？」

 

「我知道瑾瑜最近因為我冷落了你，你心裡不好受，你要搶走我其他的東西，我都可以給你。」

 

「可是你別搶走我的年年，瑾瑜說了，年年就像我們的孩子一樣，如果有人敢傷害年年，他一定會要了那個人的命。」

 

蘇嬌月來的這麼快、這麼巧，巧的就像是她早就等在外面，等著她的貓跑進我的院子，等著我的人發現她的貓。

 

我突然想到，是不是毒S貓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我？

 

我看到那隻小貓突然就開始掙扎，它吐出一口又一口的血，痛苦的抽搐著。

 

蘇嬌月突然就大聲哭起來，她讓我把她的年年還給她，她求我別那麼狠心，S了她的貓。

 

抱著貓的那個丫頭嚇得跪在地上，大概是怕周瑾瑜會要了她的命，使勁對著我磕頭，一遍一遍的喊著：「娘娘，奴婢沒有SS蘇小姐的貓，娘娘，奴婢冤枉，求您相信奴婢，求您救救這隻小貓……」

 

我的心裡又酸又澀，看著快要S掉的年年，又想起我的小貓，難受的要命。

 

終於知道了，許多事情從一開始，我就沒得選，我救不了年年、也救不了我的小貓、更救不了我自己。

 

蘇嬌月還在哭，她抓住我的手，哭著求我：「阿绾姐姐，求你快把年年還給我，你放過我的年年，再這麼下去，它會S的……」

 

「阿绾姐姐，你別怕，我不會跟你爭什麼的，就算瑾瑜說他不要你了，他說他要娶我回家，想讓我做他的皇後、他的妻子，我也可以不要，我隻想好好陪在他身邊，守著他、守著我們的年年，過一輩子……」

 

我狠狠甩開蘇嬌月，扯住她的衣領，咬著牙反問她：「你要我放過你的年年，你問問你自己，你給它留活路了嗎？」

 

「你別再演了，看得我惡心！」

 

「你不必特意跟我炫耀周瑾瑜愛你的這件事，我根本就不在乎，他要娶誰就去娶，他要愛誰就去愛！」

 

我想，我不做他的皇後、不做他的妻子，要是S了，也倒S的幹淨。

 

我抬起眼，看見周瑾瑜站在院門外，冷冷的看著院子裡亂成一團的樣子。

 

蘇嬌月一見到他，就哭著昏了過去，她大概一直在等他來。

 

周瑾瑜一步一步走近我，重復著我剛剛說的話：「餘阿绾，你不在乎我愛誰，也不在乎我娶誰……好，很好。」

 

他伸手掐住我的下巴，惡狠狠的問我：「是誰，害S朕和嬌嬌的年年？」

 

他看著我表情，就像在看一個S人，明明是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剐，可是他的眼睛卻像在說：阿绾，不要承認，別說，是你。

 

就好像，他舍不得S了我。

 

我輕輕笑了，看著他的眼睛，輕聲說：「是，是我。」

 

7.

 

那一天，周瑾瑜廢了我的皇後之位，將我打入冷宮。

 

一切都在按照劇情發展著，聽說，一個月後，他就要娶蘇嬌月做他的妻子，會比娶我的時候更加風光。

 

可是蘇嬌月卻總是在哭，她說她好想她的貓，她把那隻貓埋在周瑾瑜為她種的桃花樹下，立上一座小小的碑，上面寫著，周郎與嬌娘之女：年年。

 

她每日都去給那棵樹澆水，無非是想提醒周瑾瑜，是我害S了他們的年年，我欠她一條命，而我，還活著。

 

周瑾瑜來找我的那一天，所有人都以為，他會S了我，去哄蘇嬌月高興。

 

那一天，我發著燒，睡在木板床上，裹著薄薄的被子，凍得渾身發抖。

 

一個老嬤嬤提著桶冷水，全部澆在我身上，冷笑著罵我：「昨日讓你洗的衣裳，一件也沒洗，你還以為自己是從前那個高貴的皇後娘娘？還敢偷懶，看我不打S你！」

 

她抬腳就要踹我，被旁邊的小宮女拉住，有些害怕的問：「嬤嬤，她生著病，咱們還這樣折磨她，萬一她S了，皇上怪罪下來怎麼辦？雖說她被打入冷宮，可說到底，皇上從前那樣寵愛她，我怕……」

 

嬤嬤擰了她的胳膊一把，笑著說：「你怕什麼！皇上從前愛她，那是因為她和蘇小姐長得像，把她當個替身罷了。」

 

「如今蘇小姐回來，還有她的翻身之地？」

 

「你最好機靈點兒，知道現在咱們該巴結的人是誰，蘇小姐可說了，要咱們好好照顧餘阿绾，等她S了，咱們就能跟著蘇小姐飛黃騰達了……」

 

我不知道，蘇嬌月為什麼這樣著急的想要我去S。

 

明明，她根本不用和我爭，周瑾瑜就把所有的好東西，都捧給她了。

 

我燒的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卻看見房門被人一腳踹開。

 

周瑾瑜大步進來，看到床榻上湿漉漉的我，猛的將我拽進他的懷裡，緊緊抱住。

 

他低頭看到我身上帶著傷，冷著臉，陰森森的說：「查清楚，是誰，用哪隻手，動了朕的阿绾。」

 

「剁了喂狗。」

 

所有人都愣住了，看著周瑾瑜那麼心疼的抱著我的樣子，就好像，他還愛我一樣。

 

老嬤嬤還沒來得及求饒，就被人拖了下去，悽慘的喊聲吵的我頭疼。

 

我在周瑾瑜的懷裡掙扎著，讓他放開我。

 

他不生氣，隻是一遍遍哄著我：「阿绾別鬧，我知道阿绾生病了不舒服，乖，太醫馬上就來……」

 

我再也聽不下去了，用盡全力推開他，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聲嘶力竭的衝他嚷著：「周瑾瑜，蘇嬌月已經回來了，你不用再裝作你很愛我的樣子了。」

 

「我知道的，你為了她要S了我，沒關系，你大可不必覺得心裡愧疚！算我求你，別再讓我看到你這副虛偽的樣子，我不稀罕！」

 

彈幕裡也吵成一片，有人說：「男主為什麼這麼心疼女配啊，他不會是真的愛上女配了吧？」

 

「男主，你快S了女配吧！沒有了她，你和女主就能幸福的過上一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