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悅悅，以後就靠你自己了。」

 

「爸媽會想你的。」

 

我面無表情，想我就把我一起帶去環遊世界，留我一個人在這合適嗎。

 

「跟江家的聯姻也是黃了。」媽媽拿帕子抹著眼淚，語氣悲傷。

 

我眼睛一亮：「對啊！我怎麼沒想到！」

 

破產了聯姻肯定黃了，太好了！

 

想到這我心情也好了，送他們走之後一個人哼著歌回小公寓。

 

二老還不算太狠心，給我留了點錢，省著點花也夠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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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我遠離了主線。

 

系統被我每天的抱怨吵得頭疼，就向總部申請給劇情安排了個新反派。

 

我再也不用過提心吊膽的日子了，簡直是時來運轉，鴻運當頭，逢兇化吉。

 

14

 

買菜回來的時候，樓下賣水果王大娘把我扯到店裡。

 

「悅悅啊，我外甥也是單身，你看要不要跟他見見面看看。」

 

我扭著身子有些害羞：「這不好吧～」

 

「一米八六有腹肌，城裡兩套房，一輛車，月入兩萬，性格還好。」

 

「……什麼時候見面。」

 

嗚呼，完全理想型。

 

我迅速加了她外甥好友。

 

他說他叫季陽，真有緣，我們連名字都一樣是兩個字的。

 

聊了兩句發現他人也風趣得體，還約了我周末見面。

 

劃拉著他朋友圈的健身照，我笑得像個變態。

 

直覺來了，我要遇到自己的白馬王子了。

 

約會當天我難得給自己打扮了。

 

季陽長相清俊，還是個紳士，看出來我不喜歡穿高跟鞋，特地帶我去商場買了運動鞋。

 

他彎著眼睛，聲音溫柔：「在我面前可以做你自己。」

 

我捂著心口，媽媽，我心動了。

 

託他的福，我度過了非常愉快的一天。

 

如果沒有在回來後看到街邊停的那輛黑色卡宴的話。

 

「系統，那車誰的。」

 

【你猜。】

 

「……我不想猜。」

 

我轉過身想跑。

 

兩個彪形大漢瞬間攔住我的去路。

 

他們穿著黑西裝，衝我鼓了鼓胸肌。

 

「小姐，我們少爺有請。」

 

演什麼黑社會啊喂。

 

最終我還是被逼進了車裡。

 

15

 

我縮在後座角落，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男人坐在駕駛位，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方向盤。

 

他心情差得明顯，渾身散發的低氣壓冷得我直打哆嗦。

 

是不是跟受吵架了。

 

「系統，你不是說換反派了嗎？怎麼還有我的戲份？」

 

沉默。

 

好，裝S得真及時。

 

我尬笑了一聲：「阿……阿淵，你怎麼來了。」

 

他沒說話，後視鏡裡照出他陰冷沉鬱的眉眼。

 

片刻後，車動了。

 

我手忙腳亂給自己系上安全帶。

 

車開得很快，我心跳得也很快。

 

我咽了咽口水：「阿淵……我……我們這是要去哪啊？」

 

「去一個沒人能找到的地方怎麼樣？」他的聲音還是慢條斯理的。

 

說出的話卻透著一股子偏執的瘋狂。

 

說多錯多，我沉默了。

 

16

 

很快我們就到了江家別墅。

 

天已經黑了，我被他動作粗暴地扯進門。

 

門咔噠一聲鎖上，哈哈，系統還是記得給我收屍吧。

 

燈也沒開。

 

黑暗中，江寂淵撫上我的腰肢，掌心的溫度透過衣服薄薄的布料蔓延到四肢百骸。

 

朦朧的月光下，我看到他眼底翻湧肆虐的情緒。

 

「溫悅，我之前說過吧。」他的唇瓣擦過我的耳廓，聲音森寒緩慢，「愛上別人的話，我就會S了你。」

 

我身子抖得快站不住。

 

「我……我沒愛上別人。」

 

江寂淵冷笑了一聲：「是嗎？」

 

「可是跟別人去約會了，對嗎？」

 

他另一隻手捏住我的後頸，危險地摩挲著。

 

「沒……沒有，隻是朋友一起吃個飯。」我瑟瑟發抖，「真的阿淵，我……我隻愛你一個人的。」

 

「溫悅。」他湿熱的吐息噴灑在我的脖頸，嗓音喑啞，「你說我該怎麼治治你總對我撒謊的毛病呢？」

 

「……不唔……」

 

江寂淵發狠般吻上我的唇，我瞪大雙眼，好一會兒才感受到唇上溫軟的觸感。

 

我張嘴想說話，又被強硬地掠奪了呼吸。

 

掙扎的手被他反扣在身後。

 

就在我以為要窒息的時候，他江寂淵松開了我。

 

他趴在我的頸窩，壓抑地喘著粗氣。

 

我也大口喘氣，全身的骨頭好像都憋得發軟。

 

客廳亮起曖昧的燈光。

 

17

 

「溫悅，又哭了。」他擦著我眼角溢出的淚花，聲音沙啞。

 

江寂淵眼尾泛著昳麗的紅，淚珠掉進指尖，病態的欲望又開始膨脹。

 

「哭得真好看。」

 

現在是誇這個的時候嗎。

 

我咬著唇瞪他。

 

「乖。」他託著我的腰，下一秒我雙腳離地。

 

他動作輕松地把我放在旁邊的矮櫃上。

 

隨即單膝跪地，脫下我腳上的運動鞋。

 

扔進旁邊的垃圾桶。

 

扔完還不忘拿手帕擦手。

 

……？

 

這幹嗎。

 

【宿主，現在怎麼辦，病嬌攻的數據好像出問題了。】系統終於重新上線了。

 

一來就給我砸個壞消息。

 

「系統，你太不靠譜了，我要去總部投訴你。」

 

系統聲音諂媚：【不過小說核心不會變的，宿主放心！病嬌攻發瘋是日常，習慣就好。】

 

……系統說得沒錯，江寂淵是變態，我竟然想揣測變態的想法。

 

人以群分，再不遠離變態我就要成變態了。

 

18

 

浴室裡，水聲淅瀝，江寂淵正在洗澡。

 

脫個鞋而已，剛才看他手都擦紅了。

 

潔癖果然是每個霸總的底色。

 

我輕手輕腳地挪到臥室門口。

 

旁邊就是浴室，磨砂的玻璃隱約映出裡面高大的人影。

 

「系統，這門能開嗎？」

 

系統正色道：【宿主，我是正經系統，有編制的，這種事我怎麼會做？】

 

我翻著白眼：「那你還是給我換個同事吧，我要開了你。」

 

「……」

 

「咔。」浴室門開了。

 

我定在原地。

 

眼睜睜看著男人帶著霧氣走出。

 

我艱難地咽了口口水，視線卻牢牢定格在江寂淵身上。

 

這人幹嗎，大冷天搞這麼清涼。

 

浴巾松松垮垮地圍在腰際。

 

發絲上的水珠劃進鎖骨，又一路蔓延到勁瘦的腹肌上，以及性感的人魚線。

 

我鼻頭一熱，下意識拿手去接。

 

沒流血，我的道心果然堅若磐石。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江寂淵已經到我面前了。

 

眸子被水汽氤氲得清透，盯著我。

 

「好看嗎？」

 

「挺……挺好看的。」

 

不過他想幹嗎？

 

「我一米八八。」

 

我滿頭黑線，他在炫耀嗎？看來一米八以上的男人真的會把身高刻墓碑上。

 

「我的房產豪車數不勝數。」

 

他真的在炫耀。

 

「我年入百億。」

 

到底要說什麼啊喂，我不會捧哏的。

 

他輕輕皺了皺眉，聲調下沉：「我性格也挺好的吧。」

 

……這你確實有點自信了。

 

19

 

江寂淵凝視了我一會兒，喉嚨裡溢出幾聲低沉的笑：「溫悅，你要是再逃跑的話。」

 

「我不保證你會完好無損。」他聲音散漫，眯著眼輕輕掐著我的下巴。

 

我的手指蜷縮，心頭震顫。

 

「我怎麼會逃跑呢？」我想安撫他，忐忑地扯開話題，「阿淵，很晚了，我困了想睡覺。」

 

「熬夜傷身體。」

 

江寂淵挑了挑眉，微彎了下頭，像是在認真思考。

 

我大氣不敢出。

 

最後的結果就是我躺在床上，他的手臂繞過我的腰，從背後環抱住我，嬌小的身子被他完全鎖在懷裡。

 

黑暗中，我睜著眼。

 

江寂淵的父母掌控欲很強，養成了他偏執惡劣的性子。

 

所以他平生最討厭兩件事。

 

一是被人掌控，而是別人脫離他的掌控。

 

……臭雙標男。

 

現在我進退兩難。

 

怕惹毛他被抹脖子，也怕進入主線被抹脖子。

 

溫熱的大掌覆上我的眼睛，低啞旖旎的嗓音在耳畔響起：「不想睡覺，是想幹點別的？」

 

睡了，年輕人說困就困。

 

20

 

我沒想到裴桉會約我在咖啡店見面。

 

這幾天江寂淵都盯著我，公寓樓下的車跟盯人犯一樣，每天都在。

 

我今天躲了好一陣才跑了出來。

 

裴桉坐在對面，怯生生地看著我。

 

「悅姐，淵哥哥不喜歡你的。」

 

我咬著吸管，無所謂道：「我知道啊。」

 

他瞥了一眼我的臉色，蒼白的手指屈起：「那你……為什麼還一直纏著他。」

 

「你很喜歡淵哥哥嗎？」

 

「誰喜歡他了？」我急了，這簡直就是誹謗，「我喜歡狗都不會喜歡他。」

 

肩膀上前幾天江寂淵突然發瘋咬的牙印還隱隱作痛。

 

「為什麼不肯承認呢？」他站起身，眼底湧出淚花，「悅姐是覺得我會跟你搶淵哥哥嗎？」

 

裴桉是同的消息整個圈子都知道，但圈子裡什麼人都有，他的事實在微不足道。

 

我還沒說話呢。

 

旁邊突然衝過來一個人影，男人一把攬住裴桉，把人護在懷裡。

 

我怔在原地，下意識開口：「季陽？你怎麼在這？」

 

季陽摟著裴桉，看向我的眼神裡再沒有初見的溫柔，變成了滿滿的嫌惡。

 

電光石火間，我悟了。

 

「系統，季陽不會就是新反派吧？」

 

【bingo。】

 

系統向我解釋：【他本來隻是暗戀裴桉的小透明，你不幹了，他就頂替你的位置了。】

 

我看向季陽：「那你之前還……」

 

「是你？」他擰眉瞪著我，討好似的低頭對裴桉說：「這女的之前跟我相親過，給她買了雙鞋就笑得像沒人要的傻子一樣，你幹嗎跟她生氣。」

 

說我壞話可以背著人點嗎？而且我什麼時候笑得像傻子了？

 

「悅姐，我知道你嫌我惡心。」裴桉眼眶發紅，咬著唇滿臉倔強。

 

我擺手反駁：「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

 

他繼續哽咽道：「淵哥哥是很好的人，請你尊重他，尊重他的取向。」

 

裴桉聲音不小，周圍的人都向我們投來了八卦的目光。

 

有個熱心的大哥看不下去了，出聲：「姑娘，你咋比我這大叔還封建。」

 

「同性戀更應該得到尊重啊，他們要跨越那麼多艱難才能在一起，你幹嗎非得拆散人家。」

 

旁邊的人附和著，紛紛指責我的錯誤。

 

你們又是哪裡冒出來的 NPC 啊喂。

 

「等一下！」我站到椅子上大聲道。

 

周圍安靜下來。

 

我咳了兩聲，衝裴桉嘖了兩聲：「哭個屁啊，福氣都被你哭沒。」

 

「還有你這個想騙婚的傻帽，裝什麼純愛戰神。」我居高臨下地指著季陽。

 

季陽漲紅了張臉：「我……」

 

「悅姐，你為什麼要這樣。」裴桉倒在季陽懷裡，聲音哀傷，「我明明說了不會跟你搶淵哥哥的，你為什麼就這麼看不慣我。」

 

「是看不慣你。」我跳下椅子，語重心長地拍了拍他的肩，「誰叫你長得那麼招人煩，哭得還醜，為什麼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呢？」

 

「你倆挺配的，醜一塊去了。」

 

裴桉愣住，眼淚將掉不掉地掛在眼尾。

 

我提著包，也不管身後的殘局，瀟灑離去。

 

21

 

「系統，裴桉是不是有毛病？」

 

系統嘆了口氣：【宿主，裴桉一直都是表面乖巧實則綠茶的反差人設。】

 

……果然這兩口子病到一起去了。

 

跑路計劃刻不容緩。

 

晚上江寂淵來了，他攬著我的腰。

 

語氣低沉：「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說啥？

 

「裴桉最近跟一個男人走得很近。」

 

有危機感了吧，後院著火了。

 

「然後呢？」江寂淵眼神變得危險，「你很在乎那個男人？」

 

「沒……沒有，哪能啊，我隻在乎你的阿淵。」

 

我諂媚地衝他笑。

 

他勾起唇角，朝我輕抬了抬下巴。

 

我垂下頭翻了個白眼，然後認命地吻上他。

 

「系統，病嬌攻要求越來越多了，我真得跑了，而且他好像有點奇怪。」

 

系統贊同道：【我也覺得，穿得也越來越騷包。】

 

……誰說這個了。

 

我在街上偶遇了裴桉，季陽依舊陪在他身邊。

 

兩個人好像滄桑了很多，胡子拉碴的，拖著兩個行李箱。

 

我跟他們打招呼，但他們就跟見到鬼一樣，面色蒼白，踉踉跄跄地從我身邊跑走了，鞋掉了一隻都來不及撿。

 

我點開手機，裴氏破產的新聞映入眼簾。

 

不對，這輩子裴氏應該不會破產的啊。

 

我心頭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

 

「系統，機票什麼的都給我準備好了嗎？」

 

【宿主，你就放心吧。】系統很自信，【這點小事我要是辦不好那我也別混了。】

 

我放下心來，很快就能遠離這個顛劇情和隨時會發瘋的江寂淵了。

 

22

 

到了計劃當天，我讓樓下王大娘幫我支開看守的人，坐上早就安排好的車，一路暢通無阻直奔機場。

 

直到飛機降落, 一切都跟計劃一模一樣。

 

但有人能告訴我, 為什麼江寂淵會出現在我的酒店房間裡？

 

我開門想跑, 兩個保鏢像大山一樣堵在門口，連隻腳都伸不出去。

 

我被逼回屋，「啪」的一聲，保鏢貼心地把門重新關上。

 

這是個海景房, 房裡的落地窗可以直接欣賞到蔚藍的大海。

 

男人倚靠在沙發上, 長腿交疊, 懶洋洋地欣賞樓下翻湧的浪花。

 

「哈哈，阿淵，我來這旅遊的，這麼巧你也在？」我走過去, 生硬地打著招呼。

 

他沒看我, 傾身端起桌上的酒杯，微仰著頭, 語氣散漫：「溫悅, 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你說是不是我太縱容你了？」

 

不是，求放過。

 

我累了，如履薄冰的幾個月已經快把我逼瘋了。

 

「江寂淵。」我呼出一口氣, 「讓我再吃完最後一頓叫花雞, 佛跳牆, 東坡肉，麻婆豆腐，辣子雞丁, 酸菜魚……」

 

我越說越想哭，做個飽S鬼也不錯。

 

「等我吃完這些……再S我行嗎？」

 

江寂淵沉默地聽我說完，然後抿了口酒, 喉結滾動，冰塊在杯底碰撞出清脆的聲響。

 

「溫悅, 我原本不想這麼快的。」他擰著眉, 看起來很苦惱。

 

……？

 

他放下杯子，緩緩起身, 眉眼染上了令人心悸的陰鸷：「可是你太不乖了。」

 

23

 

【宿主宿主！出大事了！】系統急匆匆的聲音傳來, 【剛才數據顯示病嬌攻各項指標異常, 恐怕……盡快……滋滋……滋……】

 

我看到江寂淵抬手打了個響指。

 

系統的話就隻剩下斷斷續續的電流聲。

 

他又打了一個, 這下連電流聲都沒了。

 

現在是在 cos 滅霸嗎？

 

「你知道系統？你還能控制它？」我驚愕地凝視著面前的男人。

 

他邁著長腿一步步向我走近：「一個低級系統而已。」

 

「溫悅，我警告過你的。可你總是想逃跑，還總是騙我。」

 

「是不是要打斷你的腿, 你才會乖一點呢？眼睛也總是在看別人，一起挖掉怎麼樣？」

 

我腳底發軟, 一顆心幾乎破碎：「你到底想幹嗎？」

 

他大掌撫上我的臉頰, 嗓音沉緩：

 

「你說我把你藏起來, 會有人發現嗎？」

 

「溫悅, 不要想著離開，不管是覺醒了，還是S了。」

 

「你這輩子, 下輩子，永遠都隻能，待在我身邊。」

 

我看著他眼底自毀般的情緒, 猶如實質，帶著摧毀一切的瘋狂。

 

完了，這下真的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