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許丞光的糟糠妻，成婚五年後他突然變成了皇上，我也從一個S豬的屠婦變成了皇後。

 

可是萬萬沒想到才當上皇後的第 18 天，貴妃就一杯毒酒送我歸了西。

 

她掐著我的脖子說這是皇上的命令。

 

許丞光這個挨千刀的，明明昨晚他還摟著我說這輩子要與我生S相依。

 

1

 

當了一年多的婕妤，沒想到才當上皇後 18 天，貴妃就要來弄S我了。

 

我拼命反抗，奈何身上沒有半分力氣，眼睜睜看著柳如眉把一杯黑漆漆的毒酒灌入我的嘴裡。

 

許丞光慌慌張張跑進來的時候，我已經S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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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飄在空中看著趴在地上滿身汙血的自己，不由得長嘆了一口氣。

 

我也當真是個沒福氣的，15 歲那年嫁給一貧如洗的許丞光。他膽子小，我S豬的時候他總是躲在一邊，幫不上忙不說，還捂著臉直吵吵，哀號著說豬豬實慘。

 

我沒好氣地給他白眼，趕他去屋裡讀書。果然人家說百無一用是書生，當真是一點點血光都見不得。

 

嫁給他的五年裡，日子雖然清苦但也還算是不錯，他在當官的府裡做工，我在市集賣肉。

 

我記得進宮前的一個月，許丞光拿著整個月的月錢給我買了一盒胭脂，他興衝衝地說這是當下最時興的東西，女孩子們都在用。

 

我心疼地追著他滿院子打，他個挨千刀的敗家玩意兒，那可是二錢銀子啊。

 

被我堵在門口的時候，許丞光笑得一臉燦爛。

 

好家伙，笑起來還挺好看。

 

他說我是他的妻，今生唯一的妻，這輩子他隻會對我好。

 

喲！嘴還挺甜。

 

我依舊心疼那二錢銀子，但心裡卻是暖的，這大概就是人家說的琴鼓一起彈吧。

 

哦！不對，許丞光說那個詞叫琴瑟和鳴。

 

我有些懊惱，許丞光你瞧，你教給我的那些詞，我還是沒能記住。

 

2

 

往日美好歷歷在目，不承想入宮不過一年多他卻變了臉。

 

貴妃哭得像梨花下雨，拉著他的衣角跪在地上：

 

「皇上，姐姐說她身份低微，配不上這後位，更配不上你，所以一杯毒酒自戕了，臣妾有罪，沒能攔得住姐姐。」

 

嘖嘖，她這模樣當真是我看了都覺得可憐。

 

但是可憐歸可憐，你不能胡說呀，怎麼是我自己喝的毒酒呢，不是你掐著我的脖子灌的我嗎？

 

可是聽她這麼說，我卻還是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不是許丞光下的旨。

 

看許丞光坐在地上不說話，貴妃眼神一撇，旁邊跪著的紅菱忙不迭地磕起了頭：

 

「皇上饒命，皇後娘娘說酷暑難耐，想吃碗綠豆冰消消暑，奴婢就去小廚房了，沒承想，沒承想回來就看到皇後娘娘這樣了。」

 

呸！你放屁！

 

我飄到紅菱的身邊，想要一腳踹到她臉上，卻踢了個空。

 

我又不甘心地跑到許丞光身邊，氣急敗壞地對著他拳打腳踢：

 

「許丞光，你個挨千刀的，你知道老娘最討厭綠豆的，這丫頭分明是在撒謊，剛才貴妃灌我毒藥的時候她還S命按著我呢，你快砍了她倆的腦袋替我報仇！」

 

任憑我各種撒潑打滾，許丞光都呆坐在地上不說話，唯有臉上的皮肉在控制不住地顫抖。

 

半晌後，呆坐著的許丞光突然發出了嗚嗚咽咽的聲音，而後聲音逐漸放大，他竟哈哈大笑起來，隻是那笑聲太過陰森，連我都被嚇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S得好，S得好啊，一個S豬的潑婦，憑什麼佔著皇後的位置，她倒是有自知之明，免得朕動手了。」

 

聽他這麼說，貴妃柳如眉嬌笑著松了一口氣。

 

我胸口卻突然像是被豬拱了一樣的疼，揪著許丞光耳朵的手就那麼愣在了原地。

 

看來S了那麼多頭豬，終究是遭了報應。

 

許丞光繼續癲狂地笑著，甚至於眼淚都笑了出來他還不肯停。

 

這樣的許丞光，我從未見過。

 

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動作輕柔地把柳貴妃扶起來摟在懷裡：

 

「算她還有自知之明，愛妃，這後位本就是屬於你的，朕明日便立你為後，你可歡喜？」

 

柳貴妃笑紅了臉，隻是那笑裡，沒有絲毫愛意：

 

「自然是歡喜的。」

 

我知道柳如眉有心上人，她不喜歡許丞光，如今這麼做，不過是接受不了我一個身份低賤的S豬女變成皇後罷了。

 

我看著許丞光摟著柳如眉遠去，明明是炎炎夏日，我卻氣得渾身直哆嗦。

 

好你個許丞光！這麼多年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我一介屠婦尚知貧賤之妻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

 

如今你登基不過才一年多你就這麼變了臉，早知今日，當初讓我何必進宮!

 

3

 

三日後我被下葬，柳如眉做了很大的一場法事，美其名曰超度我。

 

她說姐姐一生貧苦，好歹也算是皇上的發妻，願姐姐S後可以前往極樂世界，下輩子投個好人家。

 

我氣得狠狠啐了她一口，還超度我，我看那長得跟女巫似的老虔婆分明是想讓我灰飛煙滅，要不怎麼她念咒的時候，我渾身S豬似的疼呢。

 

我嗷嗷叫著在屋子裡亂竄，呼喊著讓許丞光救我。他卻一臉欣慰地站在柳如眉身邊，還不住地誇贊柳如眉心善。

 

我氣得差點一口血噴出來，揪著許丞光的耳朵破口大罵：

 

「許丞光！你個傻蛋！這種屁話你也信，活該你被人騙得團團轉，你沒看到我腿都快沒了嗎？」

 

罵著罵著，我的眼淚卻不由自主地滾了出來，悄無聲息地落到了案臺上。

 

許丞光，我們朝夕相處了五年啊，你當真如此狠心嗎？

 

我不再哀號，靜靜地站在原地，感受著身體一點一點地消失。

 

許丞光，再見，哦，不對，是再也不見。

 

在我快要消失殆盡的時候，案臺卻突然著了火，火勢迅速蔓延，離案臺最近的巫師瞬間全身起火，火勢迅猛得讓人靠近不得。

 

巫師揮舞著雙手求助，她痛徹心扉的號叫差點掀翻了屋頂：

 

「怨氣衝天，惡鬼作祟啊！」

 

一群人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巫師在火裡咽了氣，柳如眉驚恐地瑟縮在許丞光的懷裡，法事就這麼不了了之，我到底還是沒能灰飛煙滅。

 

柳如眉又開始在許丞光懷裡嚶嚶嚶，許丞光似乎很受用，他一臉心疼地摟著柳如眉離開，輕聲安慰柳如眉的樣子像極了安慰當年的我。

 

那年我第一次跟我爹學S豬，那頭豬拼命號叫，我看著我爹把豬開膛破肚，嚇得整宿整宿都睡不著覺。

 

許丞光就那麼把我抱在懷裡，一下一下地拍著我的背，他說：「春娘，我不讀書了，皇帝昏庸，哪有窮苦老百姓的出頭之日，明天我就去做工賺錢，我養你。」

 

第二日，他真的開始去到處做工。我不忍他放棄讀了那麼多年的書，也不忍他滿心抱負卻無用武之地，便心一橫跟著我爹學起了S豬。

 

可是如今，他摟著別的女人，親昵地對她說：「別怕，孤保護你。」

 

心口密密麻麻的疼，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我突然不想追上去了，我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就像一頭被開膛破肚後泄了氣的豬。

 

4

 

許丞光冊封柳如眉為皇後的那一日，我沒有去，我怕看到他們卿卿我我的畫面再把自己給氣S。

 

可是柳如眉這個不要臉的，卻在冊封典禮結束後戴著鳳冠，穿著鳳袍耀武揚威地出現在了我的春景宮。

 

她摸著鳳冠上雞蛋大的珠子，笑得極為妖娆：

 

「謝春娘，你呀，還是S得太早了，沒讓你看到今日的封後大典，真是有些遺憾呢。

 

「我早就警告過你了，這後位不是你個下賤坯子能坐的，你偏不聽。如今倒好，不僅被皇上厭棄，還把自己的性命也丟了。」

 

雖然我很想給她一大嘴巴子，但是我不得不承認，她說的的確是事實。

 

柳如眉是大將軍之女，當初就是他爹千辛萬難地找到了流落至窮鄉僻壤的許丞光，說他是先太子之子，把他扶上了帝位。

 

先太子遭人陷害，帶著剛剛懷有身孕的太子妃出逃，東躲西藏數月後生下了許丞光，萬般無奈之下把他放到了一戶農家的門口。

 

萬幸他們逃走時，隻有一位值得信賴的老太醫知道太子妃有孕，是以此，許丞光才得以平安長大。

 

幾年前老太醫病逝，臨S之前把這件事說了出來，尋著當年的蛛絲馬跡，柳將軍找到了與先太子長得極為相似的許丞光。

 

我記得被柳將軍找到的那一晚，許丞光哭喪著臉說他不想入宮當皇上，他說：「春娘，我怕我護不住你。」

 

我笑著說：「你膽子太小了，你都是皇帝了，全天下都是你的，還有什麼護住護不住的。而且你總說百姓苦苛政久矣，你想去改變它，如今你有了這麼好的機會，你怎麼能猶豫。」

 

那一夜，我和許丞光徹夜未眠，相擁著你一言我一語念叨到天亮。

 

離開桃花村的時候，我什麼都沒帶，唯獨隻帶了那盒二錢銀子買的胭脂。

 

5

 

我看著柳如眉滿身的華服和滿頭的珠釵玉翠，突然覺得自己就像個笑話。

 

我和許丞光早已是天上的雲彩和地上爛泥的區別，我卻還在做著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美夢。

 

柳如眉嘚瑟完之後，扭著纖細的腰肢走了，臨走前還一腳踢翻了我的妝奁，那盒胭脂骨碌碌地滾了出來。

 

我心疼得想要撿起來，卻怎麼也觸碰不到。

 

月光冷冷清清地灑進屋子裡的時候，我見到了數日未見的許丞光。

 

他似乎是喝醉了，踉踉跄跄地走到了我的房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其實很少喝酒，今天醉成這樣，我猜大概是因為冊封了自己心愛的女子為後而高興的吧。

 

許丞光呆坐一會兒後，突然像發現了什麼似的，一個鯉魚打挺向打翻了的妝奁跑了過去。

 

我看著他撿起了我的胭脂，小心翼翼地打開，然後就那麼愣在了原地。

 

我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還是被他發現了，這盒胭脂還完好無損，至S我都沒舍得用。

 

呆愣了一陣以後，許丞光突然間像個無助的孩子，把胭脂捂在胸口癱坐在地上痛哭出聲，他哭得悲切，嗚嗚咽咽的聲音在這深夜裡顯得尤為可憐：

 

「春娘，春娘，你再等等我……」

 

我想起來，上次他哭成這樣還是在我生崢兒的時候。

 

我爹說沒見過他那麼愛哭的男人，生個孩子都在屋內鬼哭狼號，他在屋外也哭成了一個淚人，要不是被人攔著，他早就衝進去了。

 

看著許丞光哭著的樣子，我突然間就不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