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起身說道，隨即將手機關機放進了口袋裡。

這時陳南月懸著的心才漸漸放下，她親昵地挽上了薛霽寒的胳膊。

 

「我就說，姐夫是個大好人。」

 

「姐姐能嫁給你，我Ťũ̂₅可真是羨慕S了。」

 

薛霽寒低低一笑：「希望她也是這麼想的。」

 

他又在想。

 

如果陳南枝真的很介意陳南月，那這次後，他和陳南月就徹底斷了吧。

 

他是對陳南月有新鮮感。

 

但新鮮感能維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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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他真的以為他在和陳南枝的愛裡走散了，他以為他不愛陳南枝了。

 

可當他看見陳南枝在籌備婚宴的時候。

 

他嘴上雖嫌棄著，心裡想的卻是陳南枝穿上婚紗時，應該美極了。

 

那是他的老婆。

 

大他五歲又怎麼樣？

 

他愛陳南枝。

 

7

 

「等薛霽寒回來後，發現你和我已經結婚了。」

 

「你說他會不會把陳家給掀了。」邵廷邊問邊把玩著我散落在肩的發絲。

 

我沒理他，隻是自顧自地和裁縫師傅在溝通著婚服定制。

 

師傅的手藝在港城是首屈一指，找他做婚服的名媛數不勝數，若不是三年前我就排了單子。

 

今天想來，都輪不到我。

 

確定好了細節後，師傅說，會在婚宴的前三天給我出貨。

 

我笑著應下。

 

客廳突然就安靜了下來，邵廷幽怨的目光看著我。

 

「他不會，也沒本事。」我回答了他剛剛的問題。

 

他哼了聲：「如果他後悔了，你會回頭嗎？」

 

邵廷太沒安全感了。

 

這句話，他已經問了無數遍。

 

還沒等我回答，他又自答：「在我這裡隻有喪偶，沒有離異。」

 

我無語地衝他翻了個白眼，我與他同齡，隻比他小了兩個月。

 

五歲那年他個小團子跑來見我。

 

說以後要娶我的，胡亂就給我塞了個很厚的紅包。

 

每逢節假日，過年他都會給我包一個很厚的紅包，這筆錢我一直存著。

 

後來他又強硬地塞給了我張卡。

 

十九年，我都數不清有多少個零了。

 

他的愛意在漫長的歲月裡瘋狂滋長，而我卻兩葉掩目。

 

那天薛霽寒給我發消息的時候，正巧被邵廷看見了。

 

他雖什麼都沒說。

 

卻暗自生了一晚上的悶氣，若不是我察覺了，他怕是會把這點醋帶進棺材裡。

 

「邵廷，我和薛霽寒回不去的。」

 

「我既然答應嫁你，就不會背叛你。」

 

「當年我沒和你商量就擅自找爺爺拿走婚書是我不對，但那時——」

 

那時邵廷與我的關系不鹹不淡，他從未提及過愛我，我也隻以為他是因為婚約才待我好。

 

他隻字不提愛。

 

我也隻當他是哥哥。

 

「那是什麼？」邵廷問我。

 

「我以為你對我並無心思。」

 

話落，邵廷被氣笑了，他一把將我攬進懷裡，咬牙切齒地說：「我對你沒心思。」

 

「陳南枝，你真是沒良心。」

 

「我全部家產都給了你，你跟我說，我對你沒心思。」

 

驀地我一愣，呆呆地看向邵廷。

 

他又說：「爺爺疼你，說我要是想娶你，就得努力賺錢。」

 

「女孩子是要富養的，我把所有錢都給你了，你倒好，轉頭就愛上了別人。」

 

「還偷我婚書。」

 

「我承認，我之前老是出差，老是忙得一年隻能見你四五次，所以讓薛霽寒鑽了空子。」

 

「我無話可說，是我沒做好。」

 

「但枝枝，天地可鑑，從小到大我唯一的目標就是娶你。」

 

邵廷望著我，眸中擋不住的愛意洶湧。

 

我沒有多說什麼，從前我不愛邵廷是真的，愛過薛霽寒也是真的。

 

如今——

 

「邵廷。」

 

「以後我們都會好好的。」

 

「嗯。」

 

8

 

距離婚宴還有兩周的時間。

 

邵廷親自盯著婚禮現場策劃，精致到連一朵小花都不允許有一點的發黃。

 

黃毛兄弟總是跑到我這兒暗暗吐槽：「老大是瘋了吧，我上哪兒去找兩朵一模一樣的花。」

 

「又不讓用仿的。」

 

邵廷曾救過他一命，他跟著邵廷的時間也最長。

 

我笑而不語，邵廷在某些方面確實很幼稚，又S心眼。

 

薛霽寒給我發了消息。

 

他說：【港城邵家有喜事，那天我正趕上我返程，到時候我們一起參加吧。】

 

【我帶你認識一下邵家的人。】

 

看到這兩句話，我抿了抿唇。

 

黃毛無意間也瞥到了，直接嘲諷：「他算個什麼東西。」

 

「薛家在京北都排不上名號，自己仗著有點本事在港城混出點名堂，就以為半隻腳踏進咱們這個圈子了？」

 

「上次見他我就想揍他了。」

 

我沒說話，退出了和他的聊天框。

 

陳南月也給我發了信息，是幾張照片，她和薛霽寒的。

 

在極光下，她牽著薛霽寒的手。

 

又吻上薛霽寒的側臉，他都沒躲，目光裡帶著縱容的笑意。

 

【陳南枝，你輸了。】

 

我沒忍住輕聲笑了笑。

 

黃毛一愣，以為我被刺激到了：「嫂子，你沒事吧？」

 

「沒事。」

 

我說著，然後將手機卡抽了出來遞給黃毛。

 

「拿去注銷了。」

 

「啊？」他看向我，見我沒說話，又應了聲：「好的，嫂子！」

 

9

 

薛霽寒和陳南月到餐廳吃飯時。

 

目光總是時不時地落在黑屏的手機上，剛發出的信息又石沉大海。

 

陳南月見薛霽寒心不在焉的，眼底閃過恨意ṱúₜ。

 

「姐夫，你說好了陪我出來玩的。」

 

「可你這些天都盯著手機看，都沒好好陪我。」

 

「這好沒意思啊。」

 

她委屈地說著，拿著叉子不停地戳著那塊牛排。

 

薛霽寒低頭，看著她手裡的動作，眉頭不由得一擰。

 

薛家雖算不上高門大戶。

 

但有很嚴苛的家規，食不言寢不語。

 

當年他帶陳南枝回薛家時，本以為陳南枝會被家中長輩為難，可她行為舉止得體。

 

穿著旗袍，盤著發，落ṭŭ̀⁴落大方。

 

禮儀更是無可挑剔，甚至能與他爺爺談起茶道。

 

良久，他說：

 

「如果不想繼續逛了，就回港城。」

 

陳南月不甘心地咬著下唇：「姐夫……」

 

「既然知道我是你姐夫，以後我和你之間還是保持點距離吧。」

 

「最近我和枝枝總是因為你吵架，再好的感情也會被吵沒的。」

 

薛霽寒一本正經地說著。

 

陳南月愣了有十幾秒，等她回過神時，薛霽寒已經起身離開了。

 

這是薛霽寒第一次丟下她。

 

薛霽寒回房間後。

 

他正打算給陳南枝打電話的時候，卻在通訊錄裡找不到她的手機號碼。

 

和陳南月鬼混在一起。

 

他時常夜不歸宿，陳南枝總會打電話給他，問他：「什麼時候回家？」

 

「是不是和陳南月在一起？」

 

質問的語氣讓他煩躁不已。

 

陳南枝不信陳南月，難道還不信他嗎？

 

後來他嫌陳南枝煩，就把她拉黑了。

 

薛霽寒把陳南枝的手機號碼放了出來，猶豫再三，他還是沒有撥打過去。

 

突然他的消息列表彈出了一個群消息。

 

【邵老大要結婚了，你們可都得到場哈。】

 

【缺個伴郎，有沒有誰上？】

 

10

 

邵廷看到薛霽寒的回復後，唇角微微勾起。

 

他關了手機。

 

我洗完澡從浴室裡出來，就看到邵廷坐在床尾莫名其妙地淺笑。

 

「你在想什麼？」我不解地問。

 

邵廷搖了搖頭，熟稔地拿過我耷拉在肩膀上的毛巾，牽著我坐了下來，修長的手指替我擦幹頭發，動作溫柔。

 

「再過五天，枝枝就是我的了。」

 

「我可真幸福。」

 

我無奈一笑。

 

領完證後。

 

邵廷就將婚書要了回去。

 

兩本結婚證和婚書都藏了起來，藏在哪兒都不肯告訴我。

 

爺爺好奇地去問，他直接敷衍道：「忘記放哪兒了。」

 

爺爺氣得差點拿拐杖打斷他的腿，邵廷陰惻惻地又提起了當年的事情。

 

「我要自己不藏好，到時候又是出個差，把老婆出沒了，我找誰去哭？」

 

……

 

我問過邵廷，如果愛我，為什麼當年知道我拿走婚書後，不來找我。

 

他說：「找過的，但是看到你滿懷愛意奔向薛霽寒的時候，我沒敢上前。」

 

「你從來沒拿過那樣的目光看過我。」

 

「我很嫉妒。」

 

「明明與你有婚約的是我，先遇到你的，也是我，你怎麼就愛上薛霽寒了。」

 

「我想過搶走你，可我不希望你不開心，我愛你，所以願意成全你。」

 

我笑著說他戀愛腦。

 

他卻很認真地告訴我：「陳南枝，我差點就要孤獨終老了。」

 

他說，他不願意將就，寧可終身不娶，他的老婆，除了我，誰來都不行。

 

這輩子沒緣分。

 

那就下輩子，老天爺總會看到他的真心，施舍他一回。

 

聽到這些話時。

 

我的心還是被觸動了。

 

11

 

還有四天婚期就到了。

 

我沒想到薛霽寒會提前回來，這陣子我都住在邵廷那邊，回到公館時，湊巧碰到了薛霽寒送陳南月回來。

 

他坐在沙發上，目光正落在一沓請柬上。

 

好笑的是，這個請柬是當初我和薛霽寒的。

 

興許是我讓管家清理下之前的雜物，他剛收出來不久。

 

「你回來了。」薛霽寒看到我時，臉上帶著笑意，往我的方向走來。

 

他想牽我的手，我側身躲開了。

 

薛霽寒一愣：「枝枝，你還在生氣對嗎？」

 

「我應該生什麼氣？」我笑著反問，笑意不達眼底。

 

「我不該和南月走得那麼近，你和她是姐妹，我不應該沒有分寸，可我們沒有越界。」

 

「枝枝，真的。」

 

他邊說邊討好地想繼續牽我。

 

我還是笑。

 

薛霽寒還在裝傻。

 

其實他比誰都清楚，他和陳南月早就超過了既定的界限。

 

但我沒拆穿他。

 

陳南月站在樓梯口，惡毒的目光SS地盯著我，下唇都讓她咬破了。

 

我勾起唇角對上她的視線。

 

她的拳頭頓時攥緊，無聲道：「別得意。」

 

我在心底裡冷笑，面上表情卻一改清冷，眸子帶上暖意。

 

抬起手熟稔地理了理薛霽寒有些歪了的領帶。

 

薛霽寒明顯松了口氣，眼裡的愉悅再藏不住。

 

我聲音很輕地說：「沒關系。」

 

「霽寒，你是自由的。」

 

「你可以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生活方式。」

 

所以哪怕和陳南月滾上床，都跟我沒關系了。

 

爛人就應該和爛人在一起。

 

他以為我原諒他了，灼熱的掌心覆上我的手背上，眸子愛意四起。

 

我抬頭對上他眸子的瞬間。

 

好似回到了從前。

 

薛霽寒最愛我的時候。

 

他說：「我就知道我們家枝枝最善解人意了。」

 

「枝枝，我愛你。」

 

「這輩子，最愛你。」

 

隻是很可惜了。

 

最愛我。

 

卻不隻愛我。

 

12

 

薛霽寒以為我最近都在籌辦我和Ṭũ₍他的婚宴竟收了心。

 

有事沒事就往林家公館裡跑，拿著那些曾經本想用在訂婚宴最終卻沒用上的東西，沾沾自喜。

 

管家想提醒薛霽寒。

 

但都被我打斷了，他想做夢，就讓他做吧。

 

隻要別來影響我和邵廷的婚禮就行。

 

距離婚宴還有三天時間。

 

薛霽寒過來找我的時候，帶了個精致的禮盒。

 

「三天後是邵家的婚宴，這是我專門為你定制的旗袍，你去試試看。」

 

也在客廳的陳南月面色瞬間變得慘白。

 

這些天她總是以各種方式約薛霽寒出去，薛霽寒都找借口推脫。

 

甚至有次。

 

她故技重施。

 

當著我的面不小心把水澆到薛霽寒的身上。

 

白色的襯衫都湿了，緊貼在他的身上，她借口讓薛霽寒去她的房間換，可薛霽寒拒絕了。

 

還說：「這不太合適。」

 

「我和你姐姐就要訂婚了，傳出去不好。」

 

我聽到時，都沒忍住笑了一聲。

 

畢竟前一次。

 

同樣的把戲，陳南月把薛霽寒拿捏得SS的。

 

他去了她的房間後，如果不是管家敲了門，兩人早就擦槍走火了。

 

我掃了一眼旗袍，笑了笑：「這旗袍做工不錯。」

 

陳南月嘲諷道：「姐夫寵你，找了最好的師傅給你定制的。」

 

「能不好嗎？」

 

「我要是有姐夫這樣的老公，做夢都得笑醒。」

 

薛霽寒沒說話，隻是看著我，很顯然，陳南月對他的誇獎，他很受用。

 

我低低Ṫū₊一笑：「那要不然——」

 

「我退出，你們在一起，怎麼樣？」

 

伴隨我的話音落下，客廳驟如S寂，薛霽寒的笑僵在了臉上。

 

他茫然無措地看著我：「枝枝，你在說什麼？」

 

「我和南月怎麼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陳南月直接反駁，她站了起來：「姐夫，你難道看不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