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個地段……你還蠻有錢的？」

謝櫻拿出手機。

 

「咱們一個圈層的，應該很有共同話題，加個好友？」

 

苟南仁沒理會她，拉著我站在門前。

 

當著謝櫻和許青州的面，錄入了我的面容信息。

 

門打開，整間屋子燈光漸次亮起。

 

照出了屋子裡的一切。

 

這是我在腦海裡描畫了無數遍的，夢中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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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的音樂聲裡，苟南仁的聲音傳來。

 

「喬喬，歡迎回家。」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苟南仁，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謝櫻卻很快反應過來，語氣酸澀：

 

「這房子，不會是你給她買的吧？

 

「真是大方呀。」

 

她又轉向我：

 

「小喬，咱們這麼多年同學了。你也知道，我最討厭那些不勞而獲的女人了。

 

「你年紀輕輕有手有腳，怎麼還靠人養？」

 

我壓根沒空理她：

 

「我知道你很嫉妒我，但你先不要嫉妒我，畢竟一輩子那麼長，你可以慢慢來。」

 

謝櫻臉色一變。

 

苟南仁沒給她開口的機會：

 

「回答一下你的問題，這房子不是我給她買的。」

 

謝櫻挑眉，正要笑出來。

 

苟南仁又接著說：

 

「準確來說，房子，車子，是我用她的錢買的。

 

「不是我養她。

 

「是她養我。」

 

聞言，不隻是謝櫻，就連許青州的目光都幽深了幾分。

 

「這位兄弟，你是怎麼把吃軟飯說得這麼理直氣壯的。」

 

苟南仁聞言笑了：

 

「你想吃還沒有呢。」

 

行，還傲嬌上了。

 

18

 

謝櫻最後是被黑著臉的許青州拉走的。

 

苟南仁跪著鍵盤，跟我交代了前因後果。

 

他自導自演了一場「霸總愛上我」，隻是想證明，他比許青州優秀。

 

他耷拉著眉眼：

 

「房子是真的，車子也是真的。」

 

我追問：「你哪裡來的錢買房子車子？」

 

總不能是我支付寶的錢，我那點錢買個廁所都不夠。

 

苟南仁眨眨眼睛，給我打開了投影。

 

我這才發現，我竟然成了各大平臺的不露臉博主，粉絲量巨大。

 

光是後臺的一個廣告，一天就是五位數。

 

而苟南仁這個超級 AI，30 秒能出 999+ 的廣告。

 

他要成富豪，真的是分分鍾的事情。

 

趁著我震驚，苟南仁從背後抱住我：

 

「喬喬，我比許青州好，你看看我。」

 

他的語氣太過委屈。

 

我看。

 

我看還不行嗎？

 

隻是這一看，我就徹底移不開眼睛。

 

苟南仁慢慢俯下身來：

 

「喬喬，我還有一個功能，你要不要試試看？」

 

……

 

這天晚上，在苟南仁的誘哄下，我將這個功能試了一遍又一遍。

 

19

 

謝櫻給我打來電話的時候，我正在賴床。

 

她在那頭歇斯底：

 

「許青州是不是去找你了？

 

「就見了你一面，他又要和我分手！

 

「顧小喬，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託苟南仁的福，自從我不讓他用嘴巴當聽筒之後，現在我接電話都是一個立體環繞的效果。

 

我有些不安地皺起眉頭。

 

苟南仁摸了摸我的頭：

 

「別怕喬喬，有我在。」

 

我表示很害怕，順便往苟南仁懷裡湊了湊，趁機上下其手。

 

苟南仁由著我胡鬧：「喬喬，你和許青州……」

 

我瞪眼：「這種時刻可以不提他。」

 

我想了想，覺得還是當個長嘴的人：

 

「我其實早就不喜歡他了，你不需要吃他的醋。

 

「畢竟你是個手機，他隻是個男人罷了！」

 

苟南仁噎了噎。

 

「總要告訴你，許青州昨晚給你發了很多信息。

 

「他說他挺後悔的。

 

「他還說，他很羨慕我。」

 

所以他和謝櫻分手，還真是有我一份關系？

 

難道？他羨慕苟南仁能吃軟飯？

 

我沒有理會許青州。

 

一個合格的前暗戀對象，就應該像S了一樣。

 

20

 

但許青州沒有。

 

他直接蹦跶到我公司來了。

 

會議室裡，老黃對著他阿諛奉承。

 

從今天起，他就是我的甲方爸爸。

 

雖然苟南仁賺了很多錢，但來得太快太夢幻了，我依舊沒舍得辭職。

 

會議室裡剩下我和許青州的時候，他忽然合上了文件：

 

「小喬，你不問問，我為什麼來找你？」

 

我不想回答。

 

他撐著桌子站起來，將我困在了會議桌邊。

 

「一起吃飯，我們好好談談。」

 

這個地點，這個場景，怎麼如此眼熟？

 

上一個約我吃飯的人，後來好像過得不太好。

 

這個想法剛冒頭，許青州的手機就狂振起來。

 

許青州拿起手機看了一眼，臉色立刻變了。

 

我立刻就精神了：

 

「怎麼？你女朋友們？」

 

大概是太過震驚，許青州甚至都沒注意到我加了個「們」。

 

他喘著粗氣，臉紅脖子粗的樣子似乎是想找誰幹架：

 

「小喬，下次再聊，我有點事。」

 

嗯，說好約飯最後都約不成什麼的，我已經習慣了。

 

我掏出藍牙耳機，開始準備邊摸魚邊八卦：

 

「苟南仁，我知道是你！

 

「說吧，這次是什麼瓜？」

 

21

 

我沒想到的是。

 

這瓜，竟然和我有關。

 

許青州和謝櫻鬧分手，謝櫻怪罪到我身上來。

 

她在一家公關公司工作，手上握有各個平臺的眾多大號小號，和各種水軍。

 

也就是說，她要用謠言毀滅一個人，輕而易舉。

 

所以她編造了一個故事，關於我這個平平無奇的女人卻如何茶藝高超。

 

從學生時代強搶別人男朋友，到勾引老板博上位，再到被有錢人B養。

 

最後她更是現身說法，講述我如何知三當三，接近許青州，導致許青州要和她分手。

 

不得不說她寫得一手好小說，那叫一個高潮迭起。

 

為了保證效果，她還 P 了幾個圖和視頻來汙蔑我。

 

隻可惜，這些帖子發布不到 30 秒，立刻變成 404，查無此帖。

 

水軍蒙了。

 

謝櫻也蒙了。

 

一分鍾後，帖子再現，內容卻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帖子的主角，變成了謝櫻。

 

這個帖子重點講述了謝櫻和她的十八個男朋友。

 

有關她愛他，他愛他又愛她，她愛他的他的故事，其中的錯綜復雜讓人瞠目結舌。

 

不過大家最感興趣的是謝櫻和每一個男友的親密視頻。

 

其中還有許青州。

 

我驚呼：「啊！這種寫實愛情動作文學，我需要鑽研一下。」

 

苟南仁一抖，給我糊上了厚比城牆的馬賽克。

 

「不用你一個人鑽研，我晚上可以和你一起探討。」

 

我：「……」

 

22

 

許青州沒有再來找我，甚至連和我們公司的對接都換了個人。

 

他的同事說，他準備再次出國了。

 

大概是，已經沒有勇氣和看過他動作片的人待在一個國度了吧。

 

許青州走的那天, 他給我發了一條信息：

 

【可惜不是你。】

 

往事雲煙散，我回復：【一路順風。】

 

畢竟是認識了許多年，又曾是喜歡過的人，我盯著聊天界面感慨了一會。

 

導致錯過苟南仁喂過來的葡萄。

 

小氣的苟南仁, 直接一個回歸手機形態，叫半天都不理我。

 

正哄著手機，門鈴響了。

 

我連忙去開門, 一打眼就是一道銀光從眼前閃過。

 

我下意識往後躲了一下。

 

是謝櫻！

 

她手裡握著一把水果刀，狀若癲狂：

 

「是你！是你害了我沒了愛情又沒了工作！

 

「你去S吧！」

 

謝櫻舉起刀的那一刻, 我眼前又被晃了一下。

 

一個溫暖的懷抱護住了我。

 

我抬頭的時候，隻見苟南仁眼裡閃過我看不明白的數據。

 

他飛快地轉身, 握住謝櫻的手往後一拗，將她摁在地上, 隨手扯過窗簾的綁帶將她捆住。

 

而我的耳邊嗡嗡作響, 我隻能看到苟南仁後背的水果刀在搖晃。

 

23

 

苟南仁回過身來的時候, 眼睛裡的數據滾動得越來越快。

 

「喬喬, 不要怕, 我已經報警了。」

 

我已經顫抖得話都說不出來。

 

我怎麼可能不怕，即便是剛剛面對拿刀的謝櫻, 我都沒有這麼害怕。

 

我勉強開口：「你是手機，不會S的, 對吧？」

 

苟南仁對我笑了：「當……當然……不……不會, 修……修……就好。」

 

可他的聲音明明已經像斷帶一般, 已經無法連續。

 

下一刻，苟南仁向我倒來。

 

我下意識伸手去接。

 

什麼也沒接到。

 

「哐當」

 

一隻屏幕滿是裂紋的手機掉落在地上。

 

機身上，還插著一把水果刀。

 

24

 

警察來得很快。

 

他們帶走了瘋掉的謝櫻。

 

其實她離瘋已經不遠了, 目睹苟南仁變成了手機，徹底讓她失去了理智。

 

她被送進了精神病院。

 

我知道，她不會再出來了。

 

因為我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苟南仁無法開機了。

 

我四處找修手機的人，可是每一家手機店都對我搖搖頭。

 

他們都勸我。

 

「我們有更好的手機，要不要試試？」

 

我拒絕了。

 

再好的手機, 都不會是苟南仁了。

 

我聯系了手機生產商，可發現這家生產商早已倒閉。

 

我四處打聽, 終於找到了制作者。

 

他在家裡的倉庫翻出一堆零件。

 

「沒想到還真有人在用我們的手機，零件在這，你拿去試試吧。」

 

我拿著零件，把機身修復了。

 

可是。

 

無論我怎麼鼓搗怎麼折騰，他始終開不了機。

 

25

 

我試了整整三年。

 

花開花落，大牌的手機一年一次更新換代。

 

父母的催我找男朋友的次數越來越多。

 

老爸語重心長地在 QQ 上勸我：

 

【寶寶啊, 你不能孤獨一輩子啊, 你總要找個人陪著你。】

 

我打字：【我可以。】

 

如果陪著我的不是苟南仁，我可以孤獨一輩子。

 

老爸還喋喋不休說著什麼。

 

我關上電腦, 轉身進了浴室。

 

淋浴頭哗啦啦落下水來，在流淌的水聲中，我似乎聽到一陣輕快的開機音樂。

 

像我每次在夢裡聽到的那樣。

 

即便已經失望了無數次，我還是飛快打開門，衝了出去。

 

一室空曠裡, 一個男人撐著頭躺在床上。

 

他笑著對我伸出手：

 

「生是你的手機人，S是你的手機鬼。

 

「我是苟南仁。

 

「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