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死對頭穿回二十年前養崽

第1章

和死對頭打架的時候遭遇星際亂流,穿越到二十年前。

我第一時間跑去黑市買下個臟小孩。

臟小孩洗幹凈後雌雄莫辨,我嘿嘿笑掏出一件粉色蕾絲碎鉆蓬蓬公主裙:「乖!穿上這個!」

1

小孩瞪大眼睛看看我,再看看我手上的裙子,皺眉抿唇不說話。

那小樣兒跟二十年後的閆啟年生氣的時候一模一樣。

我打不過二十年後的閆啟年,但五歲的閆啟年我一隻手都能搞定,所以最後小孩還是換上了公主裙。

嗯,還搭配了白色長筒襪和紅色小皮鞋。

我調出光腦的拍攝功能,對著小孩三百六十度無死角一頓拍。

哈哈哈,不知道閆啟年看到自己的女裝照會是什麼反應。有了這個把柄,我看他以後還敢不敢總跟我對著幹!

拍完照片,我笑瞇瞇對小男孩說:「以後我就是你爸爸,懂了嗎?」

小男孩上上下下打量我,憋了半天吐出兩個字:「變態!」

我後槽牙一緊,果然閆啟年不管二十年後還是二十年前都有輕易讓人恨得牙癢癢的本事。

我皮笑肉不笑:「管我叫爸,包吃包住!」

「爸爸!」

「哎!乖兒子~」我捏捏便宜兒子臉蛋。

小樣!我還治不了你!

2

我帶著小孩在外城 C 區租了套房子。

這地界魚龍混雜,最接近未開發的混沌區,時不時就有突破屏障沖進來殺人的蟲族怪物,唯一的優點就是租金低廉。

小孩似乎察覺到現在的處境,之前每頓吃兩碗,現在隻吃一碗半,也會幫忙打掃打掃衛生,洗洗碗什麼的了。

我知道他是怕我不要他了。

我的心軟下來,到底他還隻是個孩子,不是二十年後那個冷臉大魔王。

我把他送去讀書,自己則找了份工作。

每天穿著防護服在混沌區逛六個小時,遇到蟲族就殺了,這在我心裡是份十分簡單輕松的活兒。

畢竟二十年後我面對的都是多次進化後的高等蟲族。

但在很多人眼裡,這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高危工種,比如小孩。

「讀書真沒意思,我不想讀書了。」小孩的語氣很平靜。

「你現在不讀,學費和伙食費也不會退給我們了。」

「……」

閆啟年眉頭又皺起來了。

我摸摸小孩腦袋,認真道:「學還是要上的,不然以後會因為不識字被人騙,還會被人笑話。」

不隻要上學,我還要多賺點錢送閆啟年去學舞蹈,學樂器,學烹飪……嘿嘿嘿。

3

小孩回家的時候胳膊青了一塊,他說自己不小心撞到了門框。

第二天膝蓋破了,他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第三天臉腫了,他說是被蟲子蜇了。

我偷偷調查,然後把欺負他的壞小子狠狠打了一頓,火速給小孩辦了轉學。

回家的路上我問他:「你不會是覺得丟臉才撒謊騙我的吧?

「確實挺丟臉的,人家把你打成這樣,你怎麼都不還手啊?」

小孩不說話,用力踢飛一顆小石子。

我嘆了口氣,揉揉他腦袋:「你別惹事,但也別怕事。我雖然不是什麼大人物,但給你撐一撐腰還是可以的。實在不行還能跟這回一樣套麻袋打一頓嘛!」

小孩看我一眼,悶悶道:「你能教我怎麼打架嗎?」

我認真想了下,好像也不是不行。隻要我留一手,這小子以後肯定打不過我。

「行!你可別叫苦啊!」

晚上,小孩抱著枕頭偷偷溜進我房間,小心翼翼躺在床腳位置。

等他呼吸均勻後我睜開眼,看著他蜷起身體小小一團的樣子,無奈地嘆了口氣,將他抱到身邊蓋好被子。

輕輕拍打後背,直到他蹙起的小眉頭慢慢舒展開我才閉上眼睛入睡。

早上醒來的時候對上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

小孩腦袋往被子裡一縮,好一會兒才又慢慢露出一雙眼睛,倔強又忐忑地看著我問:「爸爸,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嗎?」

我打了個哈欠:「我不確定會不會一直在一起,不過二十年後咱倆肯定在一起。」

小孩有一瞬間的難過,很快又恢復正常,小聲嘟囔道:「我娶了媳婦也能住一起啊,我會給你養老的!」

娶媳婦?小子還想得挺美,二十年後別說媳婦,你連對象都沒有啊!

4

這次任務很不對勁,遇到的蟲族數量是平時的十倍以上,其中還有十幾個高等蟲族,而我被分配到的量子槍沒打兩下就報廢了。

很明顯,有人想讓我死。

蟲族外殼堅硬無比,僅靠肉身搏鬥雖然能贏,但不可避免地受了傷。

神經毒素從傷口進入,右手開始逐漸麻痺,到家時,整個上半身已經失去知覺。

小孩哭了。

他被賣的時候沒哭,被逼著穿公主裙的時候沒哭,被壞小子打的時候沒哭,但現在他哭了,哭得稀裡嘩啦,鼻涕泡都冒出來了。

我很想伸手把鼻涕泡戳破,但手已經不能動了,隻能朝他笑笑,讓他把醫藥箱裡的藍色藥劑拿出來,注射到我身體裡。

他拿著藥劑,手抖得對不準靜脈。

我跟他開玩笑:「再不快點,你那大鼻涕就要滴我手上了!」

他抹了把眼淚,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左手抓住右手,終於把藥劑注射進去了。

「你看,這不是很簡單嗎?」

小孩突然抱住了我,小小的身體抖得厲害。

我很想讓他撒手,因為他胳膊上的骨頭硌得我脖子疼。

但按照這小子的性格,話說出來大概會因為不好意思跟我生好幾天悶氣吧?算了算了。

唉!養了那麼久,怎麼還沒把小孩養胖?失敗啊!失敗!

5

工作肯定是不能幹了,小孩學都不上在家盯著我養傷,一天六頓地給我喂飯。

那味道,隻能說烹飪課的錢白花了。

我委婉問小孩:「你做的菜自己不嘗嘗?」

小孩腦袋一歪,「我嘗過了,挺好吃的啊。」

哦吼!忘了閆啟年嘴比死鴨子還硬,是個絕對不可能承認自己做得不好的主。

算了,湊活過吧。

第二天,我成了通緝犯,罪名是在清掃任務中為了逃生攻擊同事,導致同事被蟲族追上吃掉。

我氣得拍床:「冤枉我就算了,居然用我醜照做通緝公告,我不要面子的嗎!」

咦?不對,如果真要抓我為什麼不直接找到我家來,而是先在網上發布公告?

這時候光腦上傳來閆啟年的消息。

【你在哪?】

【我去找你。】

他每天都要問一遍我在哪,跟找媽媽的小蝌蚪一樣。

我有些心虛地看了眼正在學習的小孩,嘿嘿,他要是來了,我還怎麼當爹啊!

下一秒對面發來一張照片。

蒼白虛弱的小孩被單手抱在懷裡,滿是針眼的細瘦胳膊依賴地環住閆啟年脖子,背景是熟悉的實驗室。

壞了!死對頭跟我想一塊兒去了。

6

我噌一下站起來,焦躁不安地咬著大拇指指甲。

小孩湊過來問我怎麼了。

我緊張道:「待會兒有客人來,到時候你躲在房間裡,千萬別出來!」

不到半小時,閆啟年抱著孩子敲響大門。

進來後,他掃視一圈,自然地走到沙發邊,想把熟睡的孩子放下。

孩子右手牢牢攥著閆啟年衣領,閆啟年猶豫片刻,半蹲著脫掉外套。

外套下是一件黑色作戰 T 恤,緊緊貼合著閆啟年的身體,將他常年鍛煉出的肌肉勾勒鮮明,裸露出的胳膊膚色很白,更加反襯出上面傷疤的猙獰。

刀傷、燒傷、燙傷、鞭傷……基本都是舊傷痕,絕對不是作戰時受的傷。

想到自己在黑市找到小孩時他差點被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人買走,我蹙起眉,心裡莫名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或許是我的目光過於專注,閆啟年身體有些僵,突然說:「抱歉,可以借我一件外套嗎?」

說完他沉默抿唇,微微偏頭,垂眼看著沙發上的孩子。

心臟重重跳了兩下,我一時分不清為什麼,恍惚進臥室隨便拿了件外套。

遞給閆啟年的一瞬間,我突然想起這件外套我穿了十多天,肯定都有味兒了。

沒來得及說什麼,閆啟年已經接過去穿在了身上。

他唇抿得更緊了。

嘖!這小子肯定在心裡嫌棄我。

哼!嫌棄死也隻給你穿這件!

7

「再想遇到一次星際亂流並且準確把我們投放到二十年後的概率比咱倆看對眼的概率都低。」當閆啟年提出尋找回去的辦法時我如是說。

沉默片刻,閆啟年突然開口道:「其實留在這裡也不錯。」

我詫異看向他。

這可不像是把責任看得比什麼都重的閆啟年會說出來的話。

閆啟年避開我的視線,坐下,手輕輕覆在 673 的頭發上解釋道:「我們可以一起培養這個孩子,這樣,二十年後帝國依舊會有兩位 S 級戰士。」

這倒也不是不行,可為什麼閆啟年的計劃裡沒有二十年前的自己?

我愣神間,小孩從房間裡沖出來叉腰對閆啟年大喊:「我不同意!爸爸是我一個人的!」

沙發上的 673 也被這一聲驚醒,迷迷糊糊睜開眼,滿臉膽怯地縮進閆啟年的懷裡。

閆啟年抱住 673,安撫地拍了拍才看向對他怒目而視的小孩。

小孩哼一聲,過來抱住我大腿,鼻孔朝天,宣示主權。

閆啟年將視線移到我臉上:「爸……爸?」

「哈哈,誤會,都是誤會!」饒是我臉皮夠厚,被現場抓包,還是忍不住一陣臉熱,尷尬地打著哈哈。

恰巧此時門再次被敲醒,我如蒙大赦般去開門,卻見門口站著兩個身穿防衛隊服飾的年輕男人。

個子較矮的那個一臉嚴肅地說道:「你是江暄吧?跟我們走一趟!」

「什麼事?」閆啟年走到我身後,以一種保護者的姿態攬住我肩膀。

高個子不善道:「我們正在捉拿通緝犯,請你配合辦案!」

閆啟年從口袋裡掏出什麼東西給兩人看了一眼,隨意幾句話打發了兩人。

8

我氣得咬牙,卻還是不得不老老實實在廚房給閆啟年打下手。

一是閆啟年能給我解決通緝的事,二是他廚藝確實牛逼。

以前住一個宿舍的時候,都是閆啟年負責做飯,早把我嘴養刁了,導致我吃外面做的飯特別不得勁,穿過來後瘦了五六斤。

小孩叉腰站在廚房門口,眉頭緊皺瞪眼看著閆啟年,小胸膛氣得一鼓一鼓的,像領地被侵佔的小浣熊。

幾步外是緊緊抱著閆啟年外套,神情怯怯的 673,他的目光追隨著閆啟年,一副深怕他消失的模樣。

沒一會兒,閆啟年做好三菜一湯,四人圍坐在桌邊。

小孩挑剔地挨個打量每道菜,最後看著那盤土豆絲撇嘴不屑:「還沒我切得好!」

「哦?」閆啟年嘴角微微向上一牽。

熟知他小動作的我頓時頭皮發麻。

「可這不是我切的,是爸爸切的呀。」閆啟年略顯冷淡的聲音將「爸爸」兩個字咬得很重。

我打了個激靈,臉紅到脖子,不停往閆啟年碗裡夾菜:「吃菜,吃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閆啟年沒再說什麼,將菜送進嘴裡,慢條斯理地開始咀嚼。

隻是他一直似笑非笑看著我,仿佛他嘴裡嚼的不是菜而是我。

奇怪的是,看他這樣,我心裡有種又慫又爽的感覺。

9

晚上怎麼睡覺又成了問題。

兩間房,我既不可能跟閆啟年一起睡,也不能接受閆啟年跟 673 一起睡,最優方案是閆啟年跟小孩睡一間,我跟 673 睡一間。

但我剛提出來,小孩就癟著嘴,眼圈通紅地問我是不是不要他了。

673 也仰頭眼淚汪汪看著閆啟年。

最後,隻能四個人睡一間屋,兩個孩子睡床上,我跟閆啟年在床兩邊打地鋪。

第二天被熱醒,身上多了三條毯子。

「爸爸,你醒啦?」蹲在沙發邊上的小孩眼睛亮得驚人,狀似無意地說,「那個叔叔給你蓋了一條毯子,我蓋了兩條,比他多一條!」

我:「……」

你數學學得怪好的嘞。

看著小孩抬頭挺胸驕傲求表揚的樣子,我擦了把額頭上的汗,違心誇道:「嗯,你比他厲害多了。」

小孩立馬控制不住表情,笑得露出缺了兩顆門牙的牙齒。

673 乖乖坐在邊上,懷裡還抱著閆啟年的外套,看向小孩的目光裡有著深深的羨慕。

閆啟年端著早餐過來的時候,673 開口說了來到這裡以後的第一句話:「閆叔叔,我能叫你爸爸嗎?」

閆啟年意外地一挑眉,下意識地看向我。

我:「……」

糟了!是報應到了。

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但不是這麼個還法。

我當即舉手反對:「不行!你不能叫他爸爸!」

673 被嚇得一縮脖子,眼圈又紅了,但還是鼓起勇氣弱弱問道:「為什麼不行呀?」

我一梗,總不能說你就是我,我不能管閆啟年叫爸爸吧?隻能強硬道:「反正就是不行!你要想叫爸爸,隻能管我叫爸爸!」

自己叫自己爸爸,不虧!

「哇——」一聲,哭的不是 673,而是小孩。

10

這就很難解釋了。

673 瞪圓眼睛看著我的臉,嘴一癟,哭著撲到閆啟年懷裡:「我不要那個爸爸,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