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快說，不準敷衍我們哦！」

我無奈地反駁起來：

 

「他怎麼會喜歡我，你們別瞎猜了。

 

「其實他那個女生不是他女朋友，是我誤會了。

 

「他每天都來，隻是因為十幾年的感情習慣了。」

 

舍友們不信。

 

每個人都給我分析：

 

「不可能不喜歡你的，你看，他會從老家給你帶小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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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會在食堂給你打你喜歡的菜等你去。」

 

「他還會為難跟你表白的小男生。」

 

「這種都不是喜歡什麼是喜歡？」

 

我怔愣住。

 

這真的是喜歡我嗎。

 

可是我們從小到大都是這樣過來的啊。

 

回憶起以前的點點滴滴。

 

也許，我們之間愛是常態。

 

不需要刻意經營，隻需本能。

 

看到我呆愣住，舍友們瘋狂慫恿起來：

 

「林菲，你去表白試試吧。」

 

「對啊，我們知道你也喜歡他，那個女生來學校的時候你總是不願意下樓。」

 

「或者我們幫你刺激他一下，讓他來跟你表白吧。」

 

我木訥地看著她們七嘴八舌的議論。

 

她們說我比孟甜甜好嗑。

 

有人說自己的哥哥就在上海，她能讓他哥哥幫忙刺激一下顧私宴。

 

我嚇了一跳：

 

「別！別玩這麼大。」

 

我是害怕的，萬一他真的喜歡我，我該不該和他在一起。

 

又萬一，他根本不喜歡我呢。

 

12

 

猶豫了好些日子。

 

我始終都沒同意她們那個刺激計劃。

 

直到這天，我竟然在校門口看到了孟甜甜。

 

她人如其名，笑得很甜：

 

「林菲，終於見到你了，有時間一起喝一杯嗎？」

 

我不明白她的來意，但還是跟著她去了咖啡廳。

 

讓我沒想到的是。

 

她的第一句話就讓我愣住了：

 

「林菲，你知道顧私宴喜歡你嗎。

 

「我這次來，是想告訴你，他真的很喜歡你。

 

「其實在來學校前，他已經很明確地拒絕我了。

 

「是我不S心想來看看。

 

「結果他接了我的禮物，還和我去吃不喜歡的西餐。

 

「他求我幫他氣你，那時候我竟然一點也不意外，畢竟你們是真的青梅竹馬。

 

「可惜你有喜歡的人了，跟我在一起騙你的時候，他就像具軀殼，我看不下去他這樣。

 

「所以我想找你談談，你喜歡的人，是不是顧私宴？」

 

她的每一句話都回蕩在我耳邊。

 

原來顧私宴真的喜歡我。

 

「林菲，你在聽嗎？」

 

一陣熱意湧進我的眼眶裡。

 

我該怎麼辦，挑戰一下家世的藩籬，和他在一起嗎？

 

還是裝作不知道，轉身逃離這個城市。

 

孟甜甜有點不忍心，拿出紙巾遞給我：

 

「其實你可以把心裡話跟我說說，這些事不管你是怎麼想的，說出來都輕松一些。」

 

看著她真誠的臉，我那些藏在心裡的話再也藏不住了：

 

「是，我是喜歡顧私宴。」

 

孟甜甜的眼神隻是閃了閃，就強顏歡笑起來：

 

「我就知道，沒關系，咖啡還有大半杯，你可以慢慢說。」

 

我看向窗外，已經入了秋。

 

行人踩在落葉上充滿了歡聲笑語。

 

我把自己所有的顧慮一股腦兒說了出來：

 

「或許我應該聽我媽的，不能拖累他的未來，等畢業了，我就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搬走。」

 

下一秒，孟甜甜突然笑了起來：

 

「顧私宴，你再不出來，你媳婦就跑了哦。」

 

我一愣神的工夫，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孟甜甜身前。

 

他痞裡痞氣地歪了歪唇。

 

強硬地擠在我身旁坐下：

 

「謝了，孟甜甜，我欠你一頓飯，回家請你吃西餐。」

 

孟甜甜釋然一笑，什麼都沒說，起身離開了。

 

我不敢去看顧私宴，心髒像是要跳出來一樣。

 

直到那杯咖啡有些涼了。

 

他拉起我的手，把我帶到了一片落葉中。

 

我跌跌撞撞地被他抱進懷裡，他身上好聞的皂香讓我知道這都不是夢。

 

顧私宴的聲音前所未有的輕柔：

 

「林菲，我就知道你喜歡的是我，你比我早出生一個小時，是因為我追著你來到這個世界上。

 

「從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我這人隻能追著你跑。

 

「你想搬到沒人認識的地方去，那我也跟著去。

 

「什麼門不當戶不對，那都不是你該考慮的問題，你進不了我家門，我就去你家倒插門。

 

「反正咱們都這麼熟了，誰娶誰嫁都一樣。

 

「到時候咱們的孩子姓林，誰也管不了。」

 

我就知道他沒幾句正經的，剛要說什麼，唇就被強勢地堵住了。

 

一瞬間，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能聽見的隻有彼此的心跳聲。

 

這一刻，我覺得擔心的那些都不重要了。

 

既然有問題，那就去解決。

 

連嘗試都不敢，這樣的我會後悔一輩子的。

 

13

 

我們沒有熱烈地表白，也沒有大張旗鼓。

 

那個吻之後，好像所有事都順理成章。

 

就像是早該如此，竟然沒有一絲違和感。

 

孟甜甜不是顧私宴女朋友的事早就被幾個舍友說了出去。

 

我們手牽手的照片被發在了學校論壇上。

 

點進去看了。

 

全都是祝福的話語。

 

這個世界本就是很溫暖的。

 

此時此刻，我們要面對的隻有家世這一件事。

 

寒假匆匆來臨。

 

我收拾行李的時候一直很忐忑。

 

少爺和灰姑娘的文我也看了不少。

 

但那僅僅隻是故事。

 

冬日的清晨格外的冷。

 

大雪把整個地面都覆蓋住了。

 

顧私宴站在樓下，活力四射地衝了過來。

 

他一隻手一個行李箱，轉頭喊我跟上。

 

刺目的白光和冷冽的空氣讓我清醒過來。

 

怕什麼呢。

 

飛機落地的時候，顧私宴牽緊我的手：

 

「到家了，咱們去買點東西給爸媽。」

 

我一瞬間有點慌：

 

「要……要不我不去了吧。」

 

「你不去哪？去你家，你怕什麼。」

 

他燦若星辰的眸光笑看著我，惹得我一陣臉紅。

 

氣呼呼地踢了他屁股一腳：

 

「八字還沒一撇呢，你改口也太快了。」

 

「哈哈哈，當然得快，不然等你畢業了，爸媽逼你去相親怎麼辦，我先把這條路堵S。」

 

盡管一直在說服自己不要怕，但我還是很忐忑。

 

直到站在我家樓下。

 

顧私宴幫我暖了暖手：

 

「走吧，我這醜媳婦早晚要見公婆的。」

 

「你還真倒插門啊。」

 

「不行嗎？」

 

緊張的心情一下就被他驅散了。

 

直到家門開了，我爸的聲音僵在嘴邊：

 

「乖女兒，你回來了……

 

「你們……」

 

他看到我們握在一起的手，表情很是詫異。

 

「林叔，我給你買了好酒哦！」

 

我媽聽到聲音跑出來，臉色一下子變了。

 

她曾經那樣叮囑我，可我還是和他在一起了。

 

我知道她是怕我以後放不下。

 

但我不想去想以後，隻想看現在。

 

我拉著他進了門，追著我媽去了廚房。

 

水龍頭哗哗地響，我連大氣也不敢出。

 

半晌，我媽嘆了口氣：

 

「菲菲，你怎麼這麼不聽勸呢。」

 

我低下頭洗菜：

 

「媽，我想任性一次。」

 

我媽張了張嘴，終究沒有說下去：

 

「算了，你要想好了，如果顧家不同意，你千萬不要去糾纏，咱們小門小戶，拗不過他們的。」

 

「我知道了。」

 

說完了這幾句話，我爸也鑽進廚房來炒菜。

 

他看著我欲言又止，被我媽一個眼神憋了回去。

 

顧私宴站在門口，接過我手上的盤子：

 

「怎麼樣？媽怎麼說的？」

 

我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沒事，她們支持我。」

 

「那就好，等吃過飯，我回家探探口風去。」

 

一頓飯吃得很安靜。

 

顧私宴也沒敢像之前一樣鬧騰。

 

直到他要走，我爸才叫住他：

 

「先別走，咱們談談吧。」

 

我媽把我關在房間裡，生怕我出去搞破壞一樣。

 

我把頭貼在門邊，豎起耳朵仔細聽著。

 

可他們說的話我一點也聽不清。

 

心跳得翻江倒海。

 

來回踱步不知道多久，我才聽見開門的聲音。

 

回頭，我爸看著我嘆了口氣。

 

「傻丫頭，還不睡呢，都說好了，你別瞎想，隻要顧家同意，你們的事誰也不管。

 

「現在就看顧家怎麼說了，快睡吧，時候不早了。」

 

我放心地長籲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我家這沒什麼阻礙。

 

14

 

原本以為顧家那邊會有一番波折。

 

沒想到第二天一早，顧家一家三口就帶著東西上門了。

 

我媽開門的時候臉一下就白了。

 

還以為他們是來興師問罪的。

 

「老板，夫人，對不起，我們明天就搬走。」

 

她的聲音顫抖得不像話。

 

我和我爸收拾完碗筷出來，見到這場景也嚇了一跳。

 

顧私宴撲哧一聲笑出聲：

 

「哈……蔣阿姨，你別怕，我爸媽是來提親的。」

 

他一邊說一邊對我眨了眨眼。

 

我更愣了，傻傻地掐了我爸一把。

 

「哎喲！」

 

知道疼，不是夢。

 

顧叔叔笑得很豪爽：

 

「哈哈哈，親家母，您這麼堵著門，是不希望我們來提親嗎。」

 

我媽已經有點傻了，還是顧媽媽把她拉進了屋裡：

 

「蔣姐，我們真的是來提親的，外面帶了好多東西呢，林大哥，你快去幫幫司機搬東西吧。」

 

我爸忙不迭地跑出家門。

 

坐在沙發上，我媽紅了眼眶：

 

「我……我以為你們會不高興……」

 

「怎麼會呢！我們又不是什麼必須聯姻的家庭，錢這個東西啊，夠花了就行。」

 

「用孩子一輩子的幸福去聯姻換錢有什麼意義，錢花著也不開心不是。」

 

顧媽媽掏出手帕幫我媽擦了擦眼淚：

 

「我就說從小看菲菲就有眼緣，也幸好沒收她做幹女兒，這下成了親女兒了。」

 

我爸和司機也搬著東西進了家門。

 

他掏出煙給顧叔叔點上：

 

「老板，我們家菲菲……」

 

顧叔叔抬抬手打斷他。

 

「什麼都不用說，她是我們看著長大的，知根知底是個爽朗的好孩子。

 

「私宴跟我們說這事的時候，我和他媽都沒意外。

 

「要是一開始就不同意他們在一起，也不會讓他們走得那麼近嘛, 你們想太多了。」

 

他一邊笑一邊說了好多。

 

我這才知道, 之前我媽的那些話全都是杞人憂天。

 

顧家那麼好，完全沒必要用自己的兒子做賺錢籌碼。

 

他們說, 隻要顧私宴快樂就好, 錢也夠花就好。

 

顧家三人在我家裡待了整整一天。

 

我和顧私宴的事也板上釘釘了。

 

他們說，等大學畢業，就給我們商量結婚的事。

 

聽到能和他結婚，我心又要跳出嗓子眼了。

 

有點迷糊。

 

又有點夢幻。

 

多年後，我看著從婚車上下來迎接我的人, 眼淚湿了眼眶。

 

我們沒有轟轟烈烈, 卻有最牢不可摧的愛。

 

?

 

?

 

番外

 

?

 

我叫顧私宴，有個情同手足的發小。

 

有人來追我, 想著兩家正在做生意，也就留了聯系方式。

 

我把這事告訴了林菲。

 

很奇怪, 自從孟甜甜來送完我, 她就一直躲著我。

 

她說我有女朋友了就別纏著她。

 

別說我沒有女朋友, 就算有了怎麼就不能纏著她了。

 

我覺得這理由不對勁, 她那猴子一樣的人怎麼會不理我呢。

 

我和她能是一般的關系嗎, 那可是一起從泥巴裡滾出來的。

 

我氣壞了, 再見到她的時候，她還是不愛理我。

 

我猜她是有喜歡的人了, 她口口聲聲說別讓追她的人看到。

 

嘿！更氣了。

 

憑什麼啊，誰是追她的人，給老子站出來！

 

不出來是吧, 那就守在她樓底下，看看是哪個不要命的，敢動我兄弟。

 

終於抓到她一次。

 

說著話呢, 她腦抽似的非說我藏了好吃的。

 

還把手伸進我褲兜裡亂摸。

 

那是能摸的東西嗎, 要了老命了。

 

我知道完了, 她肯定又躲著我了。

 

我猜對了, 氣不過。

 

正好孟甜甜路過學校，我頭一次和她之外的女孩兒主動說話：

 

「孟甜甜，幫我一把，欠你一頓飯。」

 

她來了以後, 我又見到了林菲。

 

可惡！她竟然裝作不認識我。

 

氣S了，不就是絕交嗎？絕交就絕交！

 

但是我發現這招好像沒用。

 

回家以後，我還是管不住自己的腿。

 

不行, 萬一那個追她的傻逼真追上了呢。

 

她送我回家。

 

我抓住機會把孟甜甜的事說了。

 

「阿姨，我自己去找她，飛機還有三個小時呢，不著急！」

 

「嘿因」她簡直比過年的豬還難按。

 

幸好我身強體壯，換個人都治不住她。

 

腦子一抽, 我竟然吻了她。

 

一吻下去, 她安靜了。

 

我緊張得要S。

 

媽的，原來我是喜歡她啊。

 

後來回學校，她那幾個舍友很講義氣。

 

她們幫我出謀劃策，告訴她我喜歡她。

 

她還是不為所動。

 

直到我又找了一次孟甜甜, 她竟然很痛快地答應幫我了。

 

我感謝她，真的感謝她。

 

從電話裡聽到她說喜歡我。

 

聽到她的那些顧慮，我徹底明白過來。

 

不過這些那不叫事。

 

我可是顧私宴。

 

回到老家，我用超高的成績, 還有在公司超強的管理能力，讓我爸媽認可了林菲。

 

最主要的，他們怕我真去入贅。

 

因為我把戶口本偷了。

 

嘿嘿。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