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聽聞那外宗弟子性命無憂，如此還不夠嗎？

 

「難不成你狠心至此，要他們用命來還？」

 

一旁，二師兄段照早就聽得怒氣難忍。

他捻決，有陣法催動。

 

泛著金光的陣法符箓以我為中心，盡數浮現，如同天羅地網。

 

「師尊，別同她廢話了！

 

「不過是晉升化神而已，你竟敢如此狂悖？

 

「頂撞師尊，構陷同門，甚至還想用親傳弟子的命去彌補一個無名之輩。

 

「沈至柔，你不配當我天劍宗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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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他們就沒想和談。

 

從我踏入大殿開始，陣法便已布下。

 

隻等著若談不攏，便將我就地伏誅。

 

我視若無睹，堅持道：

 

「不是我要他們用命來還。

 

「而是自作孽，不可活。」

 

話罷，我轉而看向段照，見他面目猙獰，我勾唇笑道：

 

「二師兄，這五行生滅陣應當是你新學的吧？

 

「隻可惜，你修為不夠，攔不了我。

 

「畢竟，你的心思都用在借親傳的身份拈花惹草上了。

 

「明明行徑低劣，負心無數，卻自詡風流。

 

「你可知，這些年我最瞧不上的就是你？」

 

隨我話音落下，碎霜破鞘而出，帶著雷霆萬鈞之勢朝陣心劈去。

 

而後，殿內無風無波，一切都完好如初。

 

有人高聲嘲笑，可笑聲卻戛然而止。

 

隻見隨著我收劍的動作，地面開裂，連同廳內桌案也一分為二。

 

陣法不攻而破，我看著段照，輕蔑道：

 

「靈力低微，不堪一擊。」

 

【有點想笑，天劍宗普信男——段照。】

 

【以為是王者，結果是青銅系列。】

 

【段照在原文就不出眾，全靠抱陸靈雪大腿蹭了點高光時刻。】

 

【不僅如此，還活到了大結局，收了好多小妾。】

 

彈幕紛紛補刀，若有可能我真想給段照看看。

 

38

 

話音落下，有劍光閃過。

 

我後仰躲過，翻身而起，是師尊的誅墨劍。

 

「還不快將這逆徒拿下！」

 

他身為宗主，修為滯升多年，自知不敵，便喚其他長老一起。

 

見眾人搖擺不定，他又高呼道：

 

「靈兒已經證實是天命之女，與天道為伍，你們還怕什麼？」

 

此話一出，果然許多人咬牙拿起了本命法器。

 

從入門察覺陣法開始，我便做好了這一戰的準備。

 

在天劍宗內開戰自是不妥，但今日我不想管那麼多，隻想S盡心中不平。

 

我眸色冰冷，割下一角長袍丟在地上。

 

隨即拔出碎霜，滴上指尖血，一字一句道：

 

「沈至柔，自此退宗。

 

「今日，退者不傷，其餘格S勿論！」

 

指尖血僅次於心頭血，能讓靈劍S意更甚，這是做好了S戰的準備。

 

化神期，修仙界隻有寥寥數位。

 

何況我修得是無情道，更是年輕弟子中的劍道第一人。

 

可惜，隻有兩峰長老退下。

 

「我就說讓弟子修無情道會出問題！」

 

「掌門，這是你門內私事，我們不好摻和的。」

 

餘下的長老則召集門下弟子，宣言道：

 

「逆徒，竟敢挑戰天劍宗門威。

 

「區區化神，這麼多人還拿不下你？」

 

他們不知，從前幾日傷了大師兄開始，我便丹田躁動。

 

我確實是化神，隻不過是化神巔峰罷了。

 

碎霜幻化出無數劍影，朝為首放話的長老擊去。

 

此長老掌管雜役峰，平日裡活成了土皇帝。

 

不僅貪墨錢財，更是對外門弟子非打即罵，不知枉S多少性命。

 

此罪為貪，該S！

 

頓時，劍影包圍住他，離他周身不過片寸。

 

此劍陣連誅墨都無可奈何，毫無生路。

 

「碎霜，聚！」

 

劍影齊聚一團，連聲慘叫都傳不出來。

 

等再消散，隻見數塊碎肉應聲掉落，化為一灘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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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圓目怒睜，舉劍朝我出招。

 

「欺師滅祖，無法無天！你竟真敢對長老出手？」

 

我揮劍對陣，大笑道：

 

「掌門步步緊逼，難道沒想到我會還手？

 

「正巧，你身居高位多年，也該下來動彈幾步了！」

 

一時間，刀光劍影，凌厲至極。

 

起初無人敢貿然插手，直到見自家掌門不敵，才齊齊朝我發難。

 

幾百招下來，我終於露了破綻。

 

掌門趁機朝我襲來，想要一擊拿下。

 

劍刃劃過我的頸側，再深一寸便性命垂危。

 

我拼下性命，等得便是這一刻。

 

碎霜劍刃倒挑，插入他肋間，足以令他重傷無法還手。

 

他後退幾步，捂著傷口顫聲道:

 

「你當真不怕S？」

 

劍身已滿是血液，我從他身上拔出劍來。

 

「既已對戰，怕一分，便少一分生機。

 

「倒是掌門出劍急躁，滿是懼意，連個合格的對手都算不上！」

 

他眉目晦暗，滿是陰沉的意味。

 

自他晉升化神，登上劍宗掌門之位，已數不清多久沒有與人對戰。

 

起初還日日修行，不敢松懈。

 

後來，他幾次鎮守魔淵，成了整個修仙界景仰的尊長。

 

弟子又天賦出眾，這種搏命的事便不需他出手了。

 

他一聲令下，便有人前僕後繼的獻出性命。

 

他習慣了養尊處優的生活，修行自然也拋之腦後。

 

他還以為自己是當年那個獨步修仙界的天才，有無畏生S的魄力。

 

卻不想，一出手便落了下風。

 

於是，恐懼如同藤蔓攀上心頭。

 

他隻想盡快結束對局，從而擺脫這種被S亡威脅的感覺。

 

見他神情頹敗，我放肆大笑。

 

受人尊崇的天劍宗掌門，一顆劍心竟早已蒙塵！

 

40

 

見我如此張狂，他惱羞成怒，大吼道：

 

「眾弟子聽令，擺絕S陣，護天劍宗！」

 

天劍絕S陣乃天劍宗獨門陣法，劍修弟子越多，威力越大。

 

此陣成型，從未失手。

 

我割下衣袍，束住要緊的傷口，眼梢輕揚，目光湛湛。

 

「那便讓我瞧瞧，天劍宗劍法能否破這天劍絕S陣？」

 

我騰步而起，劍氣掃蕩所過之處。

 

修為低微的弟子皆被劍氣所傷，無法助陣。

 

眾人見狀，飛快催動靈氣。

 

不等我S出缺口，劍陣驟然成型，倒是不負天下第一大宗的名號。

 

何為天劍絕S陣。

 

便是劍受靈氣所驅，不倦不止，不S不休。

 

一時間，成千上萬把劍朝我攻來。

 

碎霜乃上古神劍，我一揮劍，便有低階劍器被斬斷。

 

可即便化為斷劍，也依舊攻勢不停。

 

酣戰到夕陽漸落，天際一片血色。

 

眾弟子靈氣幾乎耗盡，而我也精疲力竭。

 

雖攻勢弱了，卻依舊抵抗不及。

 

我知道此劍陣一旦成型，毫無缺口，便是困也要將人困S。

 

衣物已被鮮血染紅，每一次揮劍都帶著粘膩腥熱。

 

我用盡全部靈力起了劍招，而後默聲念道：

 

「萬劍聽令，起！」

 

亂戰之中，沒人察覺到所有劍都兀自顫動了幾下。

 

而我在幾瞬後感覺到了嗡嗡劍鳴，震耳欲聾。

 

可，還是失敗了。

 

我輕笑一聲，自言自語道：

 

「碎霜，今日怕是S戰了。」

 

而碎霜發出陣陣劍鳴，像在高呼：

 

「此戰痛快！」

 

41

 

到如今這個階段，揮劍已全靠本能。

 

血液糊了滿眼，我早就看不清動作。

 

天劍宗傷亡嚴重，掌門高喊道：

 

「沈至柔，此刻束手就擒，我便將你封禁在後山，饒你一條性命！」

 

我幼年入門，自覺至親全無，凡情俗愛已被斬盡，便一眼選定了無情道。

 

這本就是一條至公無私，浴血而行的道。

 

若能讓碎霜斬下這世間不公的零光片羽，性命又有何懼？

 

我沒應聲，反倒不顧一切般飛身而起。

 

此勢，隻攻不守。

 

劍尖直指天劍宗掌門，我曾經的師傅。

 

便是S，我也要S在我的道上。

 

隻可惜，就差那麼一寸。

 

數把利劍插入我的後背，將我釘在原地，再無提劍的餘力。

 

掌門目光陰骘，拽著我的頭發，朝眾人道：

 

「孽徒沈至柔已被擒獲。

 

「今日當眾斬首，以儆效尤！」

 

我含血狂笑，毫無悔改之意：

 

「你身為天劍宗掌門卻滿是私欲，不公不法，不尊道義！

 

「今日我未能取下你的性命，來日也必有人收！我S不足惜！」

 

聞言，他毫不猶豫地舉劍朝我脖頸砍去。

 

字幕從先前就靜得可怕，隻有在危難之際才有人出言提醒。

 

此刻，道道白光全然在說一句話：【不要！】

 

天間陡然出現裂縫，流光溢彩猶如星辰碎落。

 

是天劍宗的護山大陣被擊破。

 

人心惶惶，天劍宗戰力已無，遭不起禍事了。

 

隻聽如同洪鍾般的龍吟傳來，響徹雲霄，振聾發聩！

 

「無恥宵小，敢傷吾主！」

 

我抬頭望去，隻見一條通體鐵黑的巨龍盤旋在空中。

 

其身姿，遮天蔽日。

 

是小黑，那條我從未放在心上的蛟。

 

42

 

掌門見事有變故，幹脆一不做二不休。

 

依舊動作不停，朝我襲來。

 

危在旦夕時，一道瑩白的劍氣止住他的動作。

 

謝瀾星將他一劍挑翻，朝我兇巴巴道：

 

「早說你是來踢山的，我就先一步溜進天劍宗了。

 

「你可知破那護山大陣廢了我多大勁？」

 

我朝他粲然一笑，耍無賴般道：

 

「多謝道友！」

 

小黑也趕赴戰場，他龍尾驟然一擺，眾人皆被甩倒在地。

 

亂戰之中，巨大的龍爪將我撈起，而後直衝雲霄。

 

雖已化龍，可他心性還如同小孩一般，喋喋不休道：

 

「姐姐，我都說了你若遇險，我必相救。

 

「你不喊我，是不是瞧不起我小黑啊？

 

「瞧見沒，我化龍了，我都說了我很有用的！」

 

我聽他絮叨，心頭安定，幾乎要闔上眼。

 

卻見下空黑氣蔓延，已然到了天劍宗地界。

 

「這是...魔氣？」

 

謝瀾星也憂心忡忡，呢喃著：

 

「沒想到，竟會如此之快...

 

「你回天劍宗沒多久，我便接到師傅急召，天劍宗北邊魔氣蔓延。

 

「按照當時估算，起碼也要半月有餘才能到天劍宗庇護的地界才是。

 

「當務之急，先把你送去養傷。」

 

我搖頭，堅決道：

 

「魔氣入侵，吾輩義不容辭。」

 

沈瀾星同小黑一起勸阻我。

 

「那勞什子天劍宗害你至此，你這又是何必呢？」

 

「是哇姐姐，跟小黑回秘境休養吧。」

 

我執劍跳下龍背，盈盈笑道：

 

「不為天劍宗，而是為我的道。

 

「瞧，天雷來了。」

 

43

 

魔氣壓境，天色灰敗不堪。

 

修仙界已有百年未見過如此來勢洶洶的魔氣了。

 

在我落地那一刻起，雷雲齊聚，撕開濃烈的夜色。

 

隨著第一聲轟鳴，天空亮如白晝，久久不滅。

 

修仙界已有千年未見過如此磅礴浩蕩的雷劫了。

 

此為，煉虛。

 

我與上次心境截然不同，心間毫無懼意。

 

來吧。

 

讓這劍心千錘百煉，讓這劍意S盡不公，讓這劍道為蒼生鋪路！

 

五感變得格外敏銳。

 

我看見陸靈雪為魔引路，嗅覺空氣中腥鏽血氣，聽到眾生痛苦哀嚎。

 

心中無怨無恨，隻餘悲憫。

 

謝瀾星暗咒一聲：

 

「他爹的，合著你一直在壓境界是吧？」

 

隨後他起勢欲為我護陣，我啞聲道：

 

「把戰場引到我這邊！」

 

他蹙眉，高聲問道：

 

「晉升最怕外力侵擾，你莫不是被雷劫劈得說胡話了？」

 

「信我！」

 

他看我一眼，咬牙提劍而去。

 

我本以為他將魔兵引來，至少要半個時辰。

 

卻不想，不到半炷香，陸靈雪便帶著浩浩蕩蕩的魔兵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