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會助你，你盡管使出S招！」

 

隻見陸靈雪對著虛無處，嘴中喃喃自語，似在與誰對話。

瞬刻間，那人渾身脫力般趔趄幾步，劍竟脫了手。

 

顧燁勢如雷霆，劍指要害處。

 

我扔出碎霜抵擋，顧燁劍偏一寸，那人總算是性命無憂。

 

待湊近，我才發現這人竟是謝瀾星。

 

他單手持劍，神情防備地盯著我。

 

陸靈雪目眦欲裂，咬牙切齒道：

 

Advertisement

「沈至柔，又是你！

 

「你一個該S的配角，為什麼總是來壞我好事！」

 

我召回碎霜，劍指她命門，用字幕的話回她：

 

「陸靈雪，不作S就不會S。」

 

30

 

眼見我S意已起，朝她飛身而去。

 

她連忙拽過顧燁擋在身前，尖聲叫道：

 

「大師兄，S了她！

 

「不然此事傳出去，你還如何在修仙界立足！」

 

顧燁顯然已經S紅了眼，匆忙起勢應對。

 

我與他對招，竟不相上下。

 

他應當是服用了短時間強行突破修為的藥物。

 

不然，也不能同謝瀾星對戰如此之久。

 

謝瀾星受傷嚴重，無法助陣，隻能高聲提醒我：

 

「注意你那個小師妹，她不對勁！」

 

我點頭應聲，陸靈雪從一開始就知道話本的走向。

 

直至如今，我更確信她身上有其他助力，且這助力極其詭異。

 

否則，謝瀾星又怎會突然脫力？

 

這小師妹，是無論如何不能再留了。

 

我不顧顧燁的攻勢，隻想取陸靈雪的命。

 

陸靈雪想要逃蹿，可這荒郊野嶺，無處可逃。

 

畢竟，這是他們為取李玄的命而選好的絕佳之地。

 

取她性命，如我所想，不是一件難事。

 

我若有S心，顧燁也攔不住。

 

可當劍尖刺向陸靈雪眉心之時，卻有一股無形的力將我頓住。

 

遠處，是謝瀾星急切嘶吼聲：

 

「沈至柔，動手啊！一定要S了她！

 

「若她留下命來，必要禍害整個修仙界！」

 

我再次蓄滿攻勢，想要一擊斃命。

 

可卻與謝瀾星方才如出一轍，手腕脫力，劍鋒一抖。

 

我咬牙用另一隻手抬起，心髒卻像被一股威壓攥住，幾乎喘不過氣來。

 

經脈堵塞，我強行逆轉這股威壓，竟逼得自己吐出一口鮮血來。

 

陸靈雪松了口氣，盯著我勾唇笑道：

 

「沈至柔，你可知何為天命之女？

 

「天道站在我這邊，你竟妄想要S我，真是可笑！」

 

31

 

我眉頭緊蹙，痛苦至極。

 

她說的對，我確實S不了，我還不夠強。

 

於是，我劍尖一轉，直接刺向顧燁。

 

誰都沒想到這變故。

 

顧燁防備不及，又沒有那股詭異的力量庇護，一條胳膊被徑直切下。

 

頓時，血流如注，將我半身都染紅。

 

修仙之人肉體可以修復，但靈劍所傷則是不可再生。

 

空氣中是腥鏽的血氣。

 

顧燁捂著胳膊，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他眼眶紅得可怕，伸手扯我衣擺。

 

滿身的血讓他看起來像從地獄裡的煞鬼，偏又落下幾滴淚，看上去格外扭曲。

 

「柔兒，你、你竟然真的要S我。

 

「你是我師妹啊，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師妹。

 

「無論如何，師哥從沒想過取你性命啊......」

 

我心跳頓了一拍，下意識地撇過臉去。

 

可，目光所及卻是躺在地上的李玄。

 

他何其無辜，隻因為諷刺了陸靈雪一句，便要面臨滅頂之災。

 

我若視若無睹，那還如何配說「斬妖除魔，匡扶正道」。

 

我咽下胸口的鈍痛，淡聲道：

 

「顧燁，我會押你回宗門接受審判。

 

「若再反抗，我便將你就地誅S！」

 

陸靈雪眼見她唯一的幫手已無戰意，跺腳道：

 

「大師兄，別信她的鬼話，我帶你走！」

 

旋即，竟憑空出現一道光門。

 

陸靈雪拉著顧燁閃身進去，消失在原地。

 

32

 

見我怔愣在原地，謝瀾星喊我：

 

「沈至柔，你不幫我就算了，你去看看李玄啊！」

 

我這才回神，快步走向李玄。

 

李玄氣息還在，但意識已經飄離。

 

連續幾顆續命藥丸服下去，才終於緩過來氣。

 

醒來後，他目光失焦般盯著虛無處，面色驚恐。

 

「修仙界完了，修仙界完了。

 

「不！一定是有魔修混入！

 

「大道，蒼生，怎可交入這樣的人手中......」

 

我扇了他幾巴掌，厲聲道：

 

「別說胡話了！」

 

他恢復視線，看清來人是我，不顧傷勢，跪下朝我磕頭。

 

「沈前輩，求你去看看我師門！

 

「顧燁他要滅我滿門，他要滅我滿門！

 

「我師傅已經八十多歲了，他雖修為不高，可一生行善積德，半點惡事都未曾做過啊！」

 

幾個頭磕下來，粗粝的沙子黏在他額前，已經泛出血珠。

 

我思緒復雜，俯身按住他的肩膀，讓他鎮定下來。

 

「李玄，顧燁已經負傷逃離。

 

「你放心，你師門不會有事了。」

 

他這才呆愣一瞬，而後嚎啕大哭起來。

 

十六七歲的半大少年，一日間經歷數次生S，也不怪他如此失態。

 

那頭，有人氣急敗壞地喊道：

 

「雖然李玄靈根被抽一半時我才趕到。

 

「但他現在應該不會S了。

 

「所以，有沒有人管下我的S活啊！」

 

33

 

我連忙起身，將凝血丸碾碎，敷在謝瀾星傷處。

 

謝瀾星恢復了那副散漫的模樣，悶哼道：

 

「你們天劍宗都是些豺狼虎豹。

 

「好在，你沒忘了你的道。」

 

我在他傷處稍稍用力，聽到他痛呼才說：

 

「我好歹是你救命恩人，你敢當面說我宗門壞話？」

 

他痛得呲牙咧嘴，可轉過頭來還是認真道：

 

「沈至柔，你來我萬法宗吧。

 

「我讓師尊收你為親傳，他定會傾囊相授。

 

「萬法宗所有人都會真心待你，我也絕不讓別人欺負你。」

 

他突然認真，倒叫我一愣。

 

而後，我搖頭道：

 

「天劍宗畢竟救我一命，且撫育我成人。

 

「更何況，宗內還是有很多好人的，我不能放棄他們。」

 

他扯唇輕笑，輕聲呢喃道：

 

「又是這樣，妄想自己拯救一切......」

 

我沒聽清，回頭問他：

 

「你說什麼？」

 

他抬頭望月，眉目松緩，輕聲道：

 

「我說，這次有你，真好。」

 

字幕也在激烈討論著：

 

【謝瀾星不是後期的大反派嗎？？？】

 

【我當時覺得他黑化得好突然，難不成是因為原劇情中他也被陷害了？】

 

【是的，他突然叛出師門修了魔，還處處與女主作對，這點轉折很突兀。】

 

【我去，這劇情到底還藏了多少坑？】

 

我眸光幽深，回望向謝瀾星。

 

難道他也曾有過跟我同樣的遭遇？

 

34

 

山門腳下的客棧。

 

謝瀾星身上的繃帶從肩膀纏到肋側，字幕說他像個木乃伊。

 

他坐在客棧一樓，身邊圍滿了宗門大比下山的弟子們。

 

「看見這傷了嗎？顧燁捅的。

 

「當時給我捅了個對穿，差點S了。」

 

而後，他又指指李玄。

 

「看見這孩子了嗎？陸靈雪抽的。

 

「靈根被抽了一半又放回去，所以看上去有些憨傻。」

 

又努嘴朝我這邊抬抬頭。

 

「看見沈至柔了嗎？天劍宗傷的。

 

「大師兄和小師妹墮魔，現在孩子都不會笑了。」

 

字幕被他逗樂，嘎嘎傻樂：

 

【這哥真是嘴強王者。】

 

【他是不是綠茶我能不知道嗎？】

 

【小謝也算是親傳裡難得一見的正常人了。】

 

我瞥他一眼，頗覺無奈。

 

受傷後，我帶兩人先在客棧落腳修養。

 

隨後，謝瀾星逢人便說顧陸二人墮魔了，現在八卦傳得恐怕蓬萊都有所耳聞。

 

他說得活靈活現，眾人也聽得津津有味。

 

聽完再上前看看受傷的謝瀾星，憨傻的李玄，不會笑的沈至柔，便更加確信了。

 

此刻的顧燁和陸靈雪臭名遠揚，連路過的狗都要罵兩句。

 

直到有外門弟子來找我，目露擔憂道：

 

「沈師姐，師尊召你回師門。」

 

我心下了然。

 

將李玄託付給謝瀾星，回了山門。

 

35

 

我自知陸靈雪和顧燁沒那麼好除掉。

 

卻沒想到，他二人還能好生端坐在長老閣內。

 

各峰長老齊聚一堂，神情凝重。

 

江宴見到我，衝上前來。

 

「師姐，當真是你砍斷了大師兄的手臂？」

 

我淡瞥他一眼，點了點頭。

 

他像是遭到晴天霹靂，踉跄幾下，喃喃道：

 

「那你說若我犯錯，定會S我，也是真的？

 

「你心底難道再無半分疼惜了嗎？

 

「可到底為什麼啊，我們明明什麼都沒做錯！

 

「不過是對新來的小師妹偏疼了些，師姐你為何如此嫉恨？」

 

少年眼眶通紅，說到後面嘶吼起來，像是極為不解。

 

我本沒準備搭理他，此刻聞言卻不禁想笑。

 

「嫉恨？你當真太看得上自己了。」

 

話罷，我忽略過他，抬步走向正堂。

 

曾經我也是如此不解。

 

不解為什麼他們會為了一個新入宗的小師妹而抽我靈根、斷我經脈。

 

我又做錯了什麼？

 

可如今，答案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我不願再將時間放在刨析卑劣之人如何作想上。

 

他們不配我浪費半分精力。

 

正廳內，師尊擺好了架子，想像從前那般迫使我跪下。

 

可那股威壓於我卻不起效了。

 

今朝，我和他已是同樣的境界。

 

見我步履從容，絲毫不受影響。

 

他隻得劈頭蓋臉地先罵道：

 

「你這孽障，你可還知你是天劍宗的大師姐？

 

「竟伙同外人構陷同門，又砍斷你大師兄一條手臂。

 

「做下諸般惡事，還不跪下認錯！」

 

36

 

我站定在廳內，不卑不亢道：

 

「弟子確實錯了。

 

「陸靈雪和顧燁坑S道友，手段陰毒。

 

「按照天劍宗戒律，人人得而誅之。

 

「可我卻未曾盡到義務，沒能將他們當場誅S！」

 

陸靈雪見狀，惺惺作態道：

 

「師姐所言可有證據？

 

「大師兄隻是關心則亂，為保護我下手失了輕重而已。

 

「你怎可因妒嫉於我，便給他扣上一頂坑害道友的帽子！」

 

我點頭，慢條斯理地說：

 

「自然是有證據才敢如此斷言。

 

「要人證有李玄和謝瀾星，要物證有留影石記錄全程。

 

「師妹可要看看當日自己作惡的醜態？」

 

在座無人想到竟然真的有證據，頓時面色驚愕。

 

我本也不夠周全，卻不想謝瀾星隨身帶了留影石，如今正好用上。

 

師尊暗瞥一眼座下兩人，眼神中滿是埋怨。

 

果不其然，他下一句便說道：

 

「靈兒也說了，你師兄是關心則亂，失了分寸。

 

「你可以稟呈戒律司，宗門自會對他做出懲戒。

 

「這不是你跟從外人傳播謠言的理由！

 

「你知不知道天劍宗現在都快被傳成邪宗了！」

 

修仙之人，背靠宗門，向來將宗門榮恥看得極重。

 

聞言，不少長老連連點頭。

 

「是啊柔兒，你從前很是維護宗門臉面的。」

 

「莫不是真因為這小師妹起了妒嫉心？」

 

「修仙之人最忌諱心有邪念，你萬不可如此啊。」

 

37

 

我不再解釋，隻朝眾人道：

 

「如今證據齊全，我隻問宗門如何懲戒這二人？」

 

師尊詫異地看我，問道：

 

「你大師兄少了條胳膊，你小師妹也受了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