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妃娘娘帶我創遍六宮

第2章

「還能有什麼,搖香菇和雞蛋腸唄。」

09

 

秋去冬來,春回夏暖。

 

也不知過了多少光景,小廚房穿進來的廣東廚子也不知做了多少次雞蛋腸粉後,如妃出冷宮了。

 

因為皇帝龍顏大悅,如妃請求閹了疑似奸夫的林侍衛,這大大滿足了皇帝的虛榮心。

 

為了他的深情人設屹立不倒,他甚至說:「如妃貌美,引來那麼多男子為她傾倒,正常。但心必須在朕這裡。」

 

怎麼感覺有故人之姿呢?還是說,隻是單純的皇宮霸道總裁文學?

 

他封如妃為貴妃,將她搬進了翊坤宮。

 

而我們一幫宮人,跪在下面,怨氣深重。

 

好不容易逃走了,現在好了,又回到原點了。

 

皇帝還在深情輸出:

 

「翊為輔佐的意思,坤為女陰之首,除了大婚用的坤寧宮,就數翊坤宮最華麗尊貴……朕就是要給如貴妃最好的尊榮,以彌補她這些年受的苦楚。」

 

光是打掃挑選「最好的東西」,我們一幫人就忙了半個月。

 

低頭謝恩笑嘻嘻,其實心裡***。

 

彌補吧活爹,誰能彌補得過你啊。

 

隻是我們不知道,這從冷宮回來的如貴妃,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

 

10

 

她回宮第一句話,就是叫「頌芝」。

 

而侍奉她歸來的太監 CPU 直接過載了:

 

「娘娘,現在已經很晚了,您該睡覺了。It's time to go bed......

 

「您再不睡的話,我要給您跳舞了。」

 

他還沒來得及手舞足蹈,如貴妃就拿梳子打歪了他的帽子:

 

「怎麼伺候的!頌芝去哪了?」

 

他扶著帽子委屈跪下:

 

「宮人們都在外頭跪著呢,奴才沒聽過什麼頌芝姑娘。

 

「奴才擺攤賣澱粉腸還在收攤呢,就進來了。

 

「奴才這就去問問誰是頌芝。」

 

11

 

哪有什麼頌芝,隻有我名字諧音叫這個。

 

隻不過之前如妃說不順口,讓我叫阿芝,聽起來有種小腦萎縮的美。

 

我還在宮外,和一群宮人跪著。

 

天S的,上輩子S人放火,這輩子翊坤宮當差。

 

「誰叫頌芝?」那太監出來了,背手關上門,好像下定了某種決心。

 

後排有人戳了戳我的肩膀,小聲道:

 

「應該是叫你吧?」

 

我指著自己的鼻子:

 

「又我?」

 

自從冷宮那次幫忙送護甲和食盒,如妃便要向我傳授她的體面學問。

 

甚至有把我留下和她一起體體面面的想法。

 

這福氣我可受不住。

 

幸虧四心把我拉出來,去伶妃宮裡和她一起打雜(嗑 CP)去了。

 

我們萬萬沒想到她會回來,也不知她這番一回來就找我是為什麼。

 

不過,她以前叫我阿芝,現在怎麼改叫全名了?

 

有些不可能的荒誕想法在我的腦海裡油然而生。

 

12

 

這想法在見到眼前的「如貴妃」時,更明晰了。

 

她竟然破天荒地沒戴護甲,眉眼也比先前柔和了許多,帶著一絲不屬於這裡的驕矜。

 

「參見貴妃娘娘。」我躬身行禮,不敢抬頭。

 

「起來吧。」她聲線懶懶的,好整以暇地問道,「皇上倒是冊封我為貴妃了,我還有幾集下線?」

 

「幾集」,「下線」?

 

好小眾的語言。

 

「怎麼了?」她在美人榻上微微傾了身子,美目盼兮,「這翊坤宮,現在不是我的嗎?」

 

「我是快要被皇上貶為答應了,你們快去通知哥哥呀。

 

「你們不是最熟悉劇情了,會在彈幕上劇透的嗎?」

 

我抬起頭來:

 

「回如貴妃,這裡確實是翊坤宮,但並非雍正年間了。」

 

「什麼如貴妃,本宮是華貴妃!」

 

她惱了,但脾氣卻比以前好許多似的:

 

「那現在究竟是什麼年代?」

 

13

 

一番解釋後,如貴妃娘娘,或者說,華貴妃,笑將起來:

 

「皇後那老婦,做了一輩子皇後。

 

「甄嬛那賤人,把後宮越弄越亂。

 

「李金桂那卑賤之軀,生的沒人要的野孩子四阿哥,也能榮登大寶。」

 

我試探著問:

 

「娘娘怎知彈幕、劇這些用語?」

 

她轉著手上的扳指,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怎麼?不許惡毒女配重生嗎?你們不是慣愛看這種戲本子嗎?」

 

她目光在翊坤宮內遊移,想必時過境遷,還在尋找以往的痕跡。

 

最後目光還是停在了案幾上的香爐上。

 

我心領神會,拿起端起茶碗,用她喝剩的茶將其潑滅:

 

「娘娘別害怕,這裡,已經沒有歡宜香了。」

 

她眸中劃過萬千思緒,似在回顧往昔種種:

 

「本宮知道,你們也不是當初伺候本宮的人了。但你既叫這個名字,便是與本宮有緣,以後,便跟著本宮吧。」

 

這不就是帶飛我嗎?!

 

我喜不自勝,忍不住又多嘴問了一句:

 

「娘娘讓奴才們去找您哥哥,難道說,年羹堯將軍也穿了過來?」

 

她神採奕奕:

 

「當然,本宮不高興,就是整個西北、漢軍八旗不高興。用你們的話說,就是四川、甘肅、陝西、雲南、青海五省通通不高興。」

 

這下好啊!

 

她抬了抬下巴:

 

「可算輪到本宮治理了,本宮必定鐵腕鐵拳鐵石心腸。」

 

我心裡神會出去通傳,剛才要跳舞的太監正等著傳喚,跪在屏風後頭。

 

我和華妃噼裡啪啦的一番話,他可能還在努力消化,此時臉上像個調色盤。

 

華貴妃挑了挑眉:

 

「那太監叫什麼名字?」

 

太監唯唯諾諾:

 

「奴才不知。」

 

「你以後就叫周寧海了。」華妃喝了一口茶,皺了皺眉。

 

太監:「啊?」

 

14

 

「周寧海」後知後覺地捂住了嘴巴,開始掌自己的嘴:

 

「奴才該S!奴才該S!」

 

華貴妃擺手,意為不計較:

 

「你們本就是來看戲的,本宮明白。

 

「本宮在地府待著無聊,來翊坤宮轉轉,沒承想附身在了這如貴妃身上。」

 

她踩著花盆底,行進間盡顯優雅。

 

我連忙上前幫她把門開了。

 

華貴妃看著外面一大群跪著的烏泱泱的人,PTSD 可能犯了。

 

她轉頭問我:

 

「他們跪了多少時辰了?」

 

我低頭:

 

「回娘娘的話,半個時辰了。」

 

「快起來快起來,別又是什麼人小產了。」她後知後覺說錯了話,但底下跪著的人全懂了。

 

「華貴妃娘娘吉祥!」他們齊聲道,有些人甚至笑出了聲。

 

「別開心得太早,」華貴妃扶額,「好戲還在後頭呢。」

 

15

 

這重回翊坤宮第一件事,便是去例行請安。

 

華貴妃如今心裡無男人,拔刀自然神,就連睡眠質量都好了。

 

晚上也沒有什麼公主啼哭啊,找人抄經什麼的。

 

我晨起為她梳妝,她對著銅鏡,嘖嘖不滿:

 

「這眉毛不好,顯得人刻薄。」

 

我笑道:

 

「娘娘不覺得,這眉毛一畫上,角色就出來了嗎?」

 

「也是。」

 

她選了要戴的花,讓我仔細給她別上旗頭:

 

「畢竟要符合這戲文的角色,就先委屈點吧。但本宮是年世蘭,從不願委屈。去取本宮的螺子黛來。」

 

我打開妝奁,拿出了螺子黛,嘴裡開始不受控制地介紹:

 

「這螺子黛,乃是珍貴之物,切不可貪多。」

 

華貴妃看著鏡子笑了:

 

「這便是你們穿進這戲文裡,得的『懿症』?」

 

我苦惱道:

 

「看來娘娘昨天沐浴的時候,已經有宮人和您說了。

 

「我們因為是無關緊要的角色,有些臺詞總會被控制著說出來。」

 

她倒也不在意,隻是坦然:

 

「本宮平日最愛看戲文,這每個角色都是有心安排,豈會有無用之理。

 

「若總有無用角色說著無用之語,這唱戲的、做戲的,可要好好閉門思過了。」

 

「主兒聰慧。」我又沒忍住,隻能努力憋笑,臉都漲紅了。

 

她對著鏡子左右看了看,似乎在看另一個自己:

 

「無妨,想做什麼便去做吧。本宮是已S之人,不容本宮放肆也放肆多回了,還差這一次嗎?」

 

16

 

請安現場,第一個撞槍口上的便是路妃。

 

見華妃對這些妃子究竟誰是誰一臉茫然,我悄悄給她科普:

 

「這衣服上繡著粉花的是路妃,皇上說她走路好看,封為路妃。」

 

此刻,路妃正攥著手裡的粉花帕子,巧笑倩兮:

 

「恭賀如貴妃娘娘,前些日子身子乏力,不知娘娘大喜,沒去請安,臣妾給您賠罪了。」

 

華妃挑起一邊眉毛,上下打量著她的行頭,又搖頭無奈:

 

「牡丹高貴,但粉色卻是次色,不如芍藥,雖非花中之王,但勝在明豔端莊。」

 

華妃改了眉形,眉眼間和當年竟然有些相似。

 

路妃吃癟,隻得拿起茶盞來,細細撇去茶沫。

 

我俯身在華妃旁邊,給她介紹下一個:琵常在。

 

華妃沒繃住,掩嘴笑道:

 

「這四阿哥果然無人教養,連封號都如此隨意。」

 

「她擅長琵琶,當初您落魄時,她還拿著鞭子打過您。」我捏著她的肩膀。

 

「這宮中嫔妃,竟也可以這樣隨意欺侮了嗎?這戲文,真是漏洞百出啊。」

 

華妃品了一口茶,皺了皺眉:

 

「這樣的茶竟然也送進宮裡來。」

 

說琵常在,琵常在就到。

 

她坐在末位,遠遠地朝我們行了一禮:

 

「娘娘有所不知,這香葉嬌貴,我們諸位嫔妃為了戰事都削減開支,娘娘現在得皇上體恤,自然嫌這茶不好。」

 

華妃倒也沒立刻回,隻是問我:

 

「她用鞭子抽本宮嗎?你覺得用什麼抽回去比較好?」

 

我開始捧讀:

 

「今年的楓葉不夠紅啊。」

 

華妃頂著如貴妃的臉,但和人淡如菊是一點不相關:

 

「琵常在封為常在,想必是常在這裡惹人笑話吧。

 

「那便賜琵常在一丈紅吧。」

 

我又逮著了解說的機會:

 

「這所謂一丈紅,就是取兩寸厚五尺長的板子,責打罪人臀部以下部位,不計數目,打到筋骨皆斷血肉模糊為止,遠遠看去鮮紅一片,故名『一丈紅』。」

 

琵常在哪裡受得了這種驚嚇,當場暈了過去。

 

「周寧海」將其拖走。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又有嫔妃發話了:

 

「如貴妃娘娘一向人淡如菊,為何如今成這般模樣?琵常在不過言語冒犯,何必威逼至此?」

 

我看了看發話的人,提醒華妃道:

 

「這位就是伶妃,皇上不寵她,但是和她生了七個孩子。」

 

華妃冷哼,將茶盞拍在案幾上,周圍嫔妃都嚇得噤聲。

 

她以隻有我們兩人可以聽到的聲音問:

 

「不寵還生七個,是不是不發火就把人當傻子啊?」

 

「娘娘,您消消氣,不過這話您哪裡學的,是不是彈幕看多了?」

 

伶妃見無人說話,便欠身行禮:

 

「臣妾魯莽,還未恭賀娘娘升為貴妃之喜。」

 

華妃眉目又恢復了平和模樣,順水推舟:

 

「伶妃與本宮同喜,伶妹妹為皇室誕育子嗣,升至妃位也是理所應當的。」

 

伶妃笑了:

 

「臣妾不敢。

 

「這個稱呼不算順耳,來日要叫伶貴妃、伶皇貴妃,才叫好聽呢。」

 

華妃算逮住機會了:

 

「娘娘錯了,皇貴妃之上,還有皇後呢。」

 

她遙遙看了一眼皇後。

 

懟完所有人之後,她微微欠了欠身朝皇後行了行禮,帶著我出了寢殿。

 

17

 

懟人一時爽,宮鬥火葬場。

 

雖說跟著華妃整頓了癲紫禁城,但我還是有些惴惴不安。

 

華妃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她的步搖輕晃,湊近我,眼裡神採奕奕:

 

「阿芝,你說,皇帝連你的父親都忌憚,那對於本宮那正在平定西北戰事的哥哥,又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