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說我：「有什麼了不起啊。」

「看她那個小人得志的樣子。」

 

「被孤立的人在大學根本混不下去。」

 

「我們做小組作業都不讓她加入，看她怎麼辦。」

 

他們說得對。

 

被孤立的人，會混不下去。

 

沒人會跟她組隊，影響各種各樣的學分。

 

最新一次的小組作業裡。

 

我從前的隊伍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換了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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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是：「誰說小組成員固定了每次都是這幾個人？」

 

再由於我搬出宿舍。

 

很多舍友之間互通的消息，也不會告訴我。

 

某次學校組織活動。

 

我遲遲沒等到人。

 

頭昏腦漲地蹲在樹下。

 

鄭淑怡路過，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你不知道地點換了嗎？

 

「天啊，竟然沒有人告訴你嗎，你好可憐啊。

 

「不聽勸就是這種下場。」

 

從前我滿心撲在事業上。

 

並沒有把學校裡這些彎彎繞繞當回事。

 

現在我覺得這的確是個大問題。

 

需要想辦法解決。

 

那天，我直接就找上了三組的組長袁雪。

 

重要的事情絕不能做微信上聊。

 

顯得沒有誠意不說，對方完全可以當做沒看見不搭理你。

 

但當面聊，對方面子抹不開。

 

「雨珂，我們小組人少，但一直合作挺愉快的，你就不來了吧。」

 

我說：「沒跟我合作過，你們怎麼就確定不需要我呢？」

 

說話間已經到了袁雪的宿舍。

 

袁雪還是不肯讓我加入。

 

「雨珂，實在不好意思，我們宿舍的一起做作業比較方便。」

 

我手機電話頓時就來了。

 

外賣員剛好在樓下，我接過奶茶炸雞。

 

塞到袁雪手裡。

 

「邊吃邊聊，怎麼樣？」

 

袁雪直接給愣在原地。

 

一大袋外賣裡，滿滿都是金黃炸雞，新款的奶茶。

 

還有新出的榴蓮披薩。

 

袁雪都忘了剛才小組作業的事，驚訝的問我：「這是什麼牌子，看上去不是 KFC 啊？」

 

很快就到了宿舍門。

 

舍友們開門的時候，我一起當著他們的面說了。

 

「我姐妹最近安利給我的西餐廳，每天都排隊，但味道特別好。」

 

在五個人星星眼前，我把袋子裡飲料餐食一一擺出來。

 

滿滿的一桌子，隻讓人流口水。

 

門沒關，301 宿舍的人回來了。

 

張純和鄭淑怡正在埋怨學校食堂的東西難吃。

 

遠遠就聞到香味。

 

鄭淑怡一臉俏皮地趴在門口。

 

「什麼呀，好香！」

 

結果看見我，臉色頓時僵硬。

 

袁雪和一眾舍友大快朵頤。

 

看見鄭淑怡來了，立刻就來看我的臉色。

 

我假裝熱情：「一起吃嗎？」

 

沒想到鄭淑怡臉皮厚得超乎想象。

 

她真拉著張純來蹭飯。

 

吃吧，吃了上頓沒下頓。

 

等鄭淑怡吃飽喝足離開後。

 

袁雪就不樂意了。

 

「雨珂，鄭淑怡這種人你還是少接觸吧。

 

「今天我看你一無所知地邀請她吃外賣，我都替你感到不值。

 

「就是鄭淑怡在班上到處說你壞話，導致好多小組都不願讓你加入。

 

「我算是看清楚了。你真要像她說的那樣，她怎麼會舔著臉來蹭吃蹭喝？」

 

沒有人喜歡心機太深的人。

 

我跟鄭淑怡相反。

 

與其長篇大論說一個人不是，不如讓對方親自發現更有說服力。

 

我言簡意赅地表示：「可能是上次她讓我請客，我沒請，她就覺得我小氣。」

 

7

 

這次後。

 

我加入袁雪的小組。

 

不是在咖啡廳喝下午茶。

 

就是在江景餐廳吃烤鴨。

 

我帶著她們一邊吃喝玩樂。

 

一邊完成小組作業。

 

鄭淑怡聽說袁雪她們 303 宿舍，成天跟我吃香的喝辣的。

 

也打起歪心思。

 

幾次三番想要袁雪也帶她一塊。

 

由於我給袁雪打過預防針。

 

袁雪立刻就跟鄭淑怡嗆聲。

 

「你為了一點吃的，真是臉都不要了。」

 

鄭淑怡氣壞了。

 

她跑到我的跟前說袁雪的壞話。

 

「雨珂，袁雪不是什麼好人，我勸你不要跟她多接觸。

 

「你知道袁雪家裡有個殘疾哥哥吧。

 

「你家裡這麼有錢，可別被她給盯上了。」

 

我直接開了免提。

 

袁雪的聲音從聽筒傳出來。

 

「唷，又開始勸人了呀，我的大善人鄭淑怡。」

 

鄭淑怡詫異地看著我。

 

轉頭就逃了。

 

袁雪還在問：「怎麼沒聲兒了，鄭淑怡沒說點什麼？」

 

我回答：「跑得比兔子還快。」

 

說完，我們全都笑得厲害。

 

然後袁雪才跟我說，鄭淑怡前天也來找過她。

 

也是勸袁雪不要和我多接觸。

 

說我隻是裝大款，實際上有很多男人包著我呢。

 

袁雪和她的室友，直接把鄭淑怡打了出去。

 

鄭淑怡發現袁雪這條路走不通。

 

才把主意打回到我身上。

 

袁雪是學習委員，鄭淑怡得罪了她，可太不好過了。

 

好長一段時間，同學們都不愛跟她說話。

 

輔導員還找過我們幾次，問我們為什麼孤立她。

 

同學們這才知道。

 

鄭淑怡如何如何跟輔導員賣慘。

 

這一下子，她算是徹底把自己和同學對立了起來。

 

據說後來鄭淑怡挨個挨個地送禮物道歉。

 

大家漸漸也都心軟了。

 

她又開始陽光開朗，和大家有說有笑。

 

但有些人，她是永遠也改不掉壞毛病的。

 

8

 

我那工作室做得風生水起。

 

新出的款式在找男模特。

 

隔壁金融系的男生聽到消息，把他們宿舍的男生都拉了過來。

 

有力出力，有色出色。

 

陳洱就是出色的那個。

 

陳洱是金融系的一枝花，有點高冷學神的那味。

 

我家攝影小姐姐一看見陳洱就來了靈感。

 

拍出來的成片特別好看。

 

陳洱長相也的確優越。

 

眉目深邃，異域感十足，接近一米九的個子，身材十分高大。

 

有種介於書卷與陽剛的氣質

 

非常能撐得起文武雙全的少年公子造型。

 

他那套衣服一上線就被搶光了。

 

訂單發完那天。

 

我叫上大家一起慶祝。

 

大家喝醉了，都在起哄我和陳洱。

 

我鬧得臉熱，生怕陳洱也和我一樣難堪。

 

可光陰錯落的人群中，他在燈紅酒綠中對我笑。

 

笑得特別好看。

 

他這個人很冷。

 

我還是第一次見他笑

 

這之後陳洱常來我工作室。

 

有時候沒他的事他也來。

 

送送咖啡小蛋糕什麼的。

 

陳洱這個人哪兒都好。

 

除了性格……

 

還有就是衣品。

 

我問他怎麼總穿那件黑短袖，平時不換衣服嗎？

 

陳洱別開些眼，說：「我不會穿搭，所以同樣的衣服我買了二十件。」

 

我笑得肚子都痛了。

 

然後一拍胸脯。

 

「我給你設計幾套衣服，再給你搭好。」

 

我見陳洱嘴唇動了半天，也沒能成功蹦出一個字來。

 

就幫他說了。

 

「不客氣，不用謝，我的榮幸。」

 

然後我們倆都笑了。

 

我這才發現他笑起來眼睛彎彎，像月牙泉。

 

然後他估計想著回禮：「期末快到了，我教你做高數題吧。」

 

我滿頭黑線：「遠離數學，人人有責。」

 

是啊，期末快到了。

 

可我工作室一大堆的事情。

 

簡直忙不過來。

 

不過總要看看書吧。

 

我想著晚自習去圖書館。

 

路上碰到鄭淑怡。

 

無論她和別的同學關系有無改善。

 

我反正是一直沒搭理過她。

 

鄭淑怡也沒搭理我。

 

今天卻很奇怪。

 

她一直追著我說：「雨珂聽我一句勸，你那工作室真的別做了。

 

「我們當學生的，還是學習要緊。

 

「你那工作室這麼多人，全是學生。

 

「你自己不讀書就算了，你還不準別人讀書。

 

「別人當面不說什麼，但回過頭來會恨你的。

 

「就像網絡上說的那樣，不聽勸的人會倒霉的。」

 

要不是暴力解決問題會進局子。

 

我真想扇她。

 

不過我罵人倒也是在行的。

 

「鄭淑怡，你勸我還是在詛咒我？

 

「那你就看著我倒霉吧。求求你別勸人了，你越勸我越成功，你都快成我的幸運星了。

 

「我都在想，是不是你把我的霉運都吸收了，我才這麼順利？

 

「如果是這樣，那你就多說，多為我增增好運。」

 

鄭淑怡傻了。

 

估計她也覺得，好像真是這樣。

 

她勸我的事情，我沒一句聽過。

 

她警告我不聽勸會倒霉，結果倒霉的是她。

 

可她自己也知道，她從來不是出於好心勸我。

 

她的規勸之下，藏著的是她的嫉妒和心機。

 

披著規勸的外衣，實際上是惡毒的詛咒。

 

可真正被詛咒的，永遠都是她自己。

 

鄭淑怡勸我不要再開工作室的消息不脛而走。

 

學弟學妹們知道了，氣得上門理論。

 

「你是不是有病，我好不容易找份好的兼職，你要斷我財路？」

 

「像雨珂這種好老板，她要是不幹了，誰還要我啊！」

 

「能不能收起你那陰暗的嫉妒心！」

 

袁雪是我工作室的美工，她知道後也怒不可遏。

 

「兼職一個月就能賺大幾千，你是眼紅嫉妒了吧！」

 

沒過多久，學校開始登記創新創業學分。

 

由於我開工作室，給了相關證明復印件，直接就能加兩分。

 

不用做幾萬字的創新創業策劃書。

 

不用到處查資料。

 

不用費心組隊。

 

我工作室的員工全部都能享受加分福利。

 

張純氣壞了。

 

就因為當初聽了鄭淑怡的勸，沒有加入我的工作室。

 

不然也能拿兩分了。

 

張純雖然之前做過許多錯事。

 

但她文筆很好，她甚至可以給我每套衣服都想出一個悽美的故事。

 

這很利於營銷推廣。

 

鄭淑怡勸她說，我的工作室有問題，一不小心會進去。

 

張純就怕了。

 

聽說張純和鄭淑怡為這事兒打了一架。

 

兩人徹底掰了。

 

張純求到我跟前，讓我再給她一次機會。

 

我暫時還沒答應。

 

9

 

還有兩天考高數。

 

我頭發都抓禿了。

 

沒想到高數這麼難啊。

 

桌上的電話響了幾聲。

 

是陳洱打過來的。

 

一般大家有事都發微信，除非有急事才打電話。

 

我以為他遇到什麼大難事了。

 

結果他跟我說：「雨珂，我不知道今天穿什麼出門。

 

「你說穿白色針織衫搭配復古印花哈倫褲怎麼樣？」

 

我說：「那你將會引領一個時代的潮流。」

 

「真的嗎？」

 

「假的。」

 

我直接給他發了一組圖片。

 

「這是昨天給你拷貝出來的新圖。」

 

由於陳洱實在是個穿搭鬼才。

 

我會給他搭配一星期的衣服，然後每天拍照，讓他照著上面的穿。

 

不過就是晚了一點發給他。

 

他就要整幺蛾子。

 

電話掛斷。

 

我一出書架，就撞見鄭淑怡。

 

她抱著書，眼睛紅著。

 

不知道又在哪兒跟人吵架了。

 

一臉小媳婦受氣的樣子。

 

我荒謬不已。

 

轉身就朝反方向自習室走去。

 

我剛弄懂微積分，就看見陳洱在我對面坐了下來。

 

大夏天的，他竟然穿秋冬款。

 

我說：「你瘋了？」

 

陳洱扯了扯學院風的毛衣。

 

「我看上面寫，如溫柔陽光一般的學長。」

 

我有點想笑：「好的，溫柔陽光一般的學長，有時間教教我高數嗎？」

 

陳洱：「勉為其難可以教一下。」

 

然後我每次聽得專注的時候，就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小意外。

 

比如水杯倒了。

 

文具盒掉了。

 

有辣條撒在我桌上。

 

這些事情無一例外都是鄭淑怡搞出來的。

 

陳洱如此情緒穩定的一個人，都有些看不過去了。

 

他不認得鄭淑怡，隻說：「同學，腳抽筋可以回宿舍，這是熱知識。」

 

陳洱一說，圖書館的所有學生都轉頭來看鄭淑怡。

 

在眾人奇怪的打量之下。

 

鄭淑怡非常丟臉地離開了。

 

後來我發現她隻是在隔了三個書架的位置偷看我。

 

這個人越發不正常了。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