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室友特別愛勸人

第3章

 


有了陳洱這個金融系的天才。


我的高數在短短兩天,從入門到及格。


 


最後考出了六十分的好成績。


 


普天同慶。


 


我至少不用補考了。


 


損友們特地為此舉辦一場慶功宴。


 


「掛柯南曾說,六十分萬歲,多一分浪費。


 


「我們之所以團聚在一起,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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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慶祝我們工作室這一期的銷量突破百萬大關。」


 


這是學校放假的第一天。


 


我們慶功宴在江邊的花園餐廳吃燒烤。


 


酒過三巡,大家都有些醉了。


 


大家三三兩兩地玩桌遊,唱 K,或者去下面的酒吧聽 live。


 


陳洱和我在空蕩蕩的影廳看喪屍片。


 


他坐在我的旁邊,有些酒氣。


 


他說:「有一句經典的表白,月色真美等於我喜歡你。」


 


我也醉醺醺的,回答:「日漫經典套路。」


 


陳洱隔了一會說:「但今天的月亮真的很美,你說呢?」


 


他說完這話,看向我。


 


我竟然看出一些含情脈脈的味道。


 


正當我往那方面開始想了。


 


電影裡,喪屍跳出來,哇地一口吃下人類的腦袋。


 


然後惡心地吐了出來。


 


說:「好甜!齁得慌。」


 


11


 


外地的同學都回家了。


 


少數人跟著我留在工作室。


 


鄭淑怡也在宿舍沒回家。


 


暑假中旬,我去袁雪的宿舍商量新一期的主題。


 


袁雪去取外賣的時候。


 


我在看張純交上來的稿子。


 


鄭淑怡突然走進來,搬了跟凳子坐我旁邊。


 


我詫異地看著她:「你出去啊,這是袁雪的宿舍,你進來做什麼。」


 


鄭淑怡臉不紅心不跳。


 


甚至理直氣壯。


 


「周雨珂,陳洱是不是跟你表白了?」


 


她這話聽起來跟興師問罪似的。


 


可我憑什麼告訴她。


 


「鄭淑怡,我跟你不熟。」


 


說完我就繼續工作。


 


鄭淑怡說了什麼,我都沒注意聽。


 


最後她竟然氣急敗壞搶走我的電腦。


 


她幾乎崩潰地對我說:「陳洱的表白你不能信,他就是圖你的錢!


 


「你不知道麼,他就是個小白臉。


 


「他們系上有不少女孩給他花錢。


 


「他就是個渣男!


 


「這次你就聽我一句勸吧。」


 


我平靜下來。


 


真的覺得鄭淑怡有點好笑。


 


「但事實就是,陳洱工作能力很強。更何況,他好像不認識你吧。」


 


短短一句話。


 


讓鄭淑怡臉色一白。


 


這也正好說明,她的痛腳被我踩到了。


 


作為女生,我怎麼能看不出來她對陳洱的心思。


 


「你果然是這種人,為了一句空穴來風的話。


 


「可以到我面前來詆毀自己喜歡的人。


 


「之後你要做的事情,我都能猜到。


 


「正如同上次對我和袁雪做的那樣,你又會故技重施。去陳洱面前詆毀我,挑撥離間。


 


「陳洱跟你說過一句話嗎,你就裝作很了解人家的樣子。」


 


陳洱父母都是業內很有名的建築設計師和律師。


 


稍微打聽就知道。


 


給陳洱本人設計衣服的時候,我也算看出他這個人對金錢沒什麼概念。


 


家裡不會缺錢用。


 


隻是鄭淑怡不是圈子裡的人,她沒機會知道這些。


 


鄭淑怡之後的反應簡直超乎我的想象。


 


她一臉竊喜。


 


「空穴來風,原來你們沒在一起。」


 


她說完就興奮地跑了。


 


真是個神經病。


 


有時候我其實真的無法理解鄭淑怡的腦回路。


 


有時候感覺她的心機很低級。


 


但有時候又覺得她沒這麼簡單。


 


不過很快,我就知道鄭淑怡去做什麼了。


 


她去跟陳洱表白了。


 


在操場擺蠟燭,圍成愛心狀。


 


自己還穿著婚紗,站在中央,捧著一束紅玫瑰。


 


她終於等來了陳洱。


 


捧著一束花就衝過去。


 


陳洱跑得很快。


 


不為別的什麼,就為陳洱今天穿著一件恐龍睡衣。


 


本來也隻是取個快遞。


 


沒想到中途被人拿著攝像機追趕。


 


陳洱自己也知道今天的這身有多麼惡心穿搭。


 


不跑等著被公開處刑嗎?


 


陳洱跑了大半個校園才把鄭淑怡甩掉。


 


鄭淑怡精心準備的表白,就這樣以如此搞笑的方式落幕。


 


沒過幾天,表白牆上就有人掛了鄭淑怡。


 


卻不是陳洱。


 


是我弟弟。


 


12


 


我弟弟的女朋友。


 


鄭淑怡表白陳洱,結果卻成了學校的笑話。


 


當夜她湿漉漉地來到我弟周雨辰的公寓。


 


一頭撲過去,裝可憐賣慘。


 


我弟的女朋友從房間出來。


 


正好看見這一幕。


 


我弟的女朋友是隔壁美院的霸王花。


 


一副漂亮的臉蛋隻是其次。


 


關鍵的是她的戰績。


 


曾以一己之力,對剛校領導,把敘利亞風格的宿舍重新裝修。


 


然後又是在食堂邏輯嚴密地跟大媽對罵一上午。


 


最終在記者的採訪之下,以及上面反貪調查中,讓學校換了食堂供應商。


 


這樣的奇女子。


 


用一個邏輯嚴密的時間線,把鄭淑怡的綠茶行徑,一一細數後發在了表白牆上。


 


陳洱那件事,讓大家記住了鄭淑怡的臉。


 


霸王花的博文,又讓大家一下子就代入了那張臉。


 


事情就這樣鬧大了。


 


學校知道霸王花是惹不起的。


 


班上的同學在校方的調查中,也都紛紛表示鄭淑怡曾數次造謠生事、帶頭孤立同學、濫用社團職權勒索同學。


 


還私吞過商務社團籌集的公款進行奢侈消費。


 


幾乎沒有什麼懸念,直接給鄭淑怡一個處分。


 


造謠生事,不服管教,屢次敗壞學校風氣。


 


還勒令鄭淑怡不許住學校宿舍,自行在外租房。


 


鄭淑怡沒有臉待在學校。


 


自己就休學了。


 


她想等下一屆,大家都不認識她,也不知道她做過的醜事,再重新回學校讀書。


 


但事實上,她的黑歷史已經廣為流傳。


 


學弟學妹們哪怕沒有入學。


 


都已經在表白牆和新生交流群裡了解完了鄭淑怡的傳奇故事。


 


鄭淑怡的如意算盤徹底沒戲了。


 


可事已至此,她非但繼續在那個班混得艱難。


 


還成了矮我兩屆的學妹。


 


眾所周知,大學的事情很雜。


 


諸多不便之處,還要聯系同屆的學姐。


 


鄭淑怡舔著臉,找了我也找了其他同學幾次。


 


大家都沒搭理她。


 


後來畢業找單位實習。


 


鄭淑怡試了很多單位,都沒被錄用。


 


畢竟她本人能力有限。


 


最終她沒辦法隻好找上我。


 


我的工作室經過兩年的發展,已經逐步壯大。


 


再加上我的精力向家裡公司傾斜。


 


工作室的事情大多都交給了袁雪。


 


最初跟著我創業的幾個元老,已經享受到了比應屆畢業生更多的福利待遇。


 


得知這個消息的鄭淑怡,想要進我的公司。


 


我讓她正常應聘,用實力說話。


 


她卻非要打感情牌,讓我給她開後門。


 


各種辦法行不通,鄭淑怡打聽到近期有場同學會。


 


於是她就這樣不請自來。


 


大家諷刺她:「你是誰的同學呢?」


 


鄭淑怡鬧了個大紅臉。


 


可她就是不走,給自己拼命灌酒。


 


大家勸不動,她鐵了心要把這事兒做成。


 


直到她喝得胃痛,然後道德綁架我:「雨珂,你真願意看我這麼慘嗎?我不信你這麼狠心,絲毫不顧及同學之情。」


 


我還是無動於衷,公事公辦地展示著人機微笑。


 


「你想進公司,請通過正規渠道前來應聘。」


 


鄭淑怡肯定沒這個能力,否則也不會求我開後門。


 


既然如此,我沒必要授人以柄。


 


果然鄭淑怡氣得跳腳。


 


直接把酒杯摔了個粉碎。


 


指著我大罵:「你真是狼心狗肺!我從前把你當朋友,你現在卻這麼對我!


 


「周雨珂,你不就是有點小錢,辦了個狗屁工作室!


 


「有什麼了不起?你那小工作室,說不定哪天就垮了,真把自己當大佬了?」


 


我也不生氣,就好笑地看她。


 


同學們也都和我一樣。


 


坐在凳子上,沒誰去給她臺階。


 


其中一個同學估計覺得看不過去了,天底下怎麼有這種目光短淺的人。


 


忍不住開口說:「瞧瞧,威逼利誘不成反破防。我們雨珂就是大佬。」


 


其他人也說:「你想人家公司垮掉,可人家就是垮不掉呢。」


 


「對啊,人家網店開不開得下去,人家父母知道操心,就不勞你烏鴉嘴了。」


 


鄭淑怡才畢業,但我們這些她從前的同學,可是已經踏入社會整整兩年。


 


有些訂單我會優先給同學。


 


有些咨詢,同學也會優先分享給我。


 


互惠互利,都是人脈關系。


 


鄭淑怡卻不知道這點。


 


她從前想方設法打聽我的家世未果。


 


今天終於讓她知道了。


 


我家的上市公司,資產已經過億。


 


當年我弟弟得了一套房子。


 


可同年我父母就已經打算把公司交到我手上。


 


鄭淑怡目瞪口呆。


 


她想過我家有錢,但沒想過我家如此有錢。


 


她卻覺得我當年瞞著她這事, 讓她受到了奇恥大辱。


 


鄭淑怡轉頭問同學們。


 


「你們不覺得周雨珂很可恨嗎?仗著家裡有錢, 我們都得上趕著似的,瞞著我們裝窮!」


 


同學們隻是吃菜。


 


風輕雲淡地回答鄭淑怡:「不覺得啊。」


 


「別人的資產,憑什麼告訴你?」


 


「告訴你鄭淑怡,雨珂能得到什麼, 隻會得到一堆麻煩。」


 


「雨珂一直很低調,她沒有惹任何人。」


 


鄭淑怡看大家都不站在她這邊, 她徹底瘋了。


 


罵得很難聽,掃射一圈後, 又聲淚俱下地控訴我。


 


「萬惡的資本主義家,你耍著我很好玩是麼!


 


「你遛我跟遛狗似的,你背地裡看戲開心極了吧!


 


「我勸你別太得意!


 


「你家遲早破產!」


 


鄭淑怡說完這一切,把手放在桌子邊沿, 企圖大力把桌子掀翻。


 


她抬了好幾下也搬不動。


 


一臉便秘的樣子,青筋都鼓起來了。


 


有人憋不住笑出聲。


 


她終於知道自己有多丟臉。


 


拿著自己的包,憤然離去。


 


走之前還不忘偷了宴席上一瓶紅酒。


 


今天這頓飯不是我請客。


 


是班長為了感謝我,才以同學會的名義邀請我過來。


 


所以他開了一瓶五位數的紅酒。


 


由於已經付過錢。


 


直接報警就能逮捕。


 


抓到鄭淑怡的時候, 她正在到處找買家, 試圖把這瓶紅酒銷贓。


 


真是惡人自有天收。


 


袁雪把這個消息告訴我的時候, 咬牙切齒。


 


「這種賴皮蟲,千萬千萬不要再出現在我人生裡。


 


「連霸王花都搞不掉的人, 可想而知有多可怕。」


 


13


 


後來我得知, 鄭淑怡求著那個同學饒過她。


 


無奈之下說出自己的原生家庭。


 


她的家庭才是真正的重男輕女。


 


父母為了弟弟,拼命地榨取鄭淑怡。


 


鄭淑怡本身也不是什麼有能力的人。


 


實在接濟不了太多。


 


她對自己的家庭心存僥幸。


 


同時也厭惡自己的懦弱。


 


那年新生入學。


 


鄭淑怡在火車站,沒錢坐公交。


 


我父母路過, 見她跟我一個方向。


 


就好心載她。


 


鄭淑怡從中途下車,我剛好從學校出來。


 


她看見我父母幫我搬行李,打掃宿舍。


 


我弟弟也提著水桶,忙前忙後。


 


給了我同學和舍友很多禮物,拜託她們多多照顧他姐姐。


 


鄭淑怡那天也收到禮物。


 


看我這陣仗,她們還有點怵。


 


「【實」這些點滴刺痛了鄭淑怡的心。


 


她羨慕我,也在一次次受到原生家庭的壓榨後憎恨我。


 


她恨我, 因為我就像她的一面鏡子。


 


把她的不堪醜陋照得清清楚楚。


 


她在幸福美滿的我身上,看到的是傷痕累累的她自己。


 


於是我就這樣成了鄭淑怡的假想敵。


 


她拼命打聽我的家庭。


 


又堅持不懈挑撥我的家庭關系。


 


希望我變為和她一樣,眾叛親離的孩子。


 


那樣她才會滿足,才會覺得心理平衡。


 


她自己得不到的,其他人也不配得到。


 


這些是我從那個同學的嘴中得知的。


 


實在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我父母的好心幫助,卻成了這之後鄭淑怡恨我的理由。


 


某天我從公司出來。


 


袁雪突然來了電話。


 


她驚喜地問我:「雨珂,我們男模天團又來了一個應聘者, 你猜是誰?」


 


我拒絕得明明白白:「不猜。」


 


袁雪是個急性子, 她這人是兜不住答案的。


 


「是陳洱,陳洱啦, 他回國了。」


 


果然是陳洱, 我的心髒跳得厲害。


 


「這有什麼稀奇的?國內發展也挺好。」


 


袁雪為我的平靜感到絕望。


 


「我說, 周宇直小姐,人家三年對你戀戀不忘,放棄國外工作的好機會回國找你, 你就是這種態度?算了,對你無語。愛來不來。」


 


我當面沒說什麼。


 


實際上猛踩油門,手心已經出了一層綿密的汗。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