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早自己上了！

7

 

我帶著阿念進入了天外天，我為內門弟子，而他為外門弟子。

 

系統兌換的丹藥我仍舊每天給他吃著。

 

阿念很努力，有時練起劍來廢寢忘食，我便三餐都強制要求他同我一起吃。

 

在這樣的勤奮下，阿念從練氣三層到了練氣六層，仙緣值慢慢從 30% 漲到了 40%。

 

今日天外天很是熱鬧。

 

華謝英突破練氣九層，一舉築基，成為天外天最炙手可熱的天才。

 

大長老關鴻破格將他收為親傳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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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門年輕一代弟子中幾乎全以華謝英為首，就連關鴻長老的女兒關月芙也對他青眼有加。

 

見我對著那些前去祝賀華謝英的弟子愣神，阿念忽然出聲：

 

「很快我也會築基的，姐姐，我會更努力一點。」

 

我發現他總是在暗暗跟華謝英較勁。

 

「你已經很努力了，華謝英天資是上乘，你不用跟他比。」

 

我本意是安慰阿念，卻沒想到他瞬間紅了眼眶。

 

「姐姐，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天資駑鈍，永遠比不上華謝英。」

 

他的眼神中有著心傷，還有一些我看不懂的執念。

 

從那天起，阿念開始躲著我。

 

好幾次我都想找他解釋清楚，卻被他以各種理由逃走。

 

再一次找人落空後，我站在阿念房門外思索哄孩子對策。

 

身後卻響起華謝英的聲音。

 

「你拒絕我，就是為了這種人？」

 

這人跟鬼似的，近來總是對我糾纏不休。

 

但我看他一眼，都覺曾被妖獸所咬的傷口幻痛。

 

不願與他多說，我正想離開，華謝英卻繼續道：

 

「他如今日日跟在關月芙後頭討好，自然沒空來應付你。」

 

聽到「關月芙」三個字，我的腳步停了下來。

 

那個備受寵愛的小師姐關月芙，什麼時候跟阿念扯上關系了？

 

「你一張嘴就汙蔑阿念，又是什麼好人。」

 

華謝英卻露出氣定神闲的笑容。

 

「汙蔑還是真相，一看便知。」

 

我決定親眼看看華謝英口中所稱的討好是什麼樣子。

 

8

 

天外天後山有一片四季繁盛的桃林，以關月芙為首的一幫弟子正在此處。

 

關月芙故意將自己的簪子丟在寒池中。

 

「你們若有誰能替我拿回那簪子，我便賞他一顆破曉丹。」

 

有弟子在一旁附和：

 

「一顆破曉丹可能夠提升兩層境界，屬實是不可多得的丹藥。」

 

「還得是我們阿芙受大長老寵愛，這才能拿的出來。」

 

話音剛落，一堆弟子衝到寒池之中亂糟糟地尋摸起來。

 

而阿念，也在那一群人中間。

 

關月芙見此情景，笑得聲如銀鈴。

 

她轉頭看見華謝英，立刻喊道：「華師弟！」

 

底下的弟子們也跟著抬頭看過來。

 

阿念渾身衣衫被池水沾湿，發絲狼狽地貼在臉上，手中還攥著關月芙的簪子。

 

我與他目光對視，他率先垂下眸。

 

竟然是真的，阿念在討好關月芙。

 

看著他回避的神態，我忽然覺得他同華謝英，同那些白衣弟子都沒什麼不同。

 

令我生厭。

 

「凡人修仙本就極為不易，更何況是一個毫無天賦的凡人。」

 

「機緣、寶物、靈丹，這些東西本就是要去搶奪的。」

 

「那日靈泉秘境中，我爭避劫珠無錯，我隻悔當時留你一人抵抗雲雷獸，致你被傷。」

 

華謝英最後一句話傳到我耳邊。

 

我驀地笑出聲。

 

什麼被傷，我那是直接S了。

 

若不是我有系統，若不是我可以重開，我周書玉早就S在他一次次的背棄中。

 

他不解地看著我，卻沒料到被我一把捏住下巴。

 

「雖不知你還記得多少，不過後悔的話，你要悔的可不僅僅這一樁事。」

 

「你不會以為阿念被我厭棄，我就會原諒你吧？」

 

華謝英的臉瞬時由紅轉青。

 

關月芙見我對華謝英出手，已是怒極，向我甩出長鞭。

 

她用盡了全力，手中長鞭又是靈寶，這一鞭子要是真打在人身上，非S即傷。

 

但她卻沒想到，自己無往不利的鞭子就這樣被我隨意揮開。

 

我冷眼看向關月芙。

 

系統加持下，我現在已經至築基大圓滿境界。

 

我不過不像華謝英那樣高調罷了，畢竟我就算成仙也沒辦法離開遊戲。

 

一個練氣期也敢跟我動手，若不是她背後站著大長老，我早把她先丟去妖獸窟。

 

9

 

我在思考重開遊戲的可能。

 

阿念的舉動實在讓不知如何是好

 

也不知是不是華謝英太過優秀，才引得他處處自比。

 

經過那日尷尬的場面後，阿念跟我之間好像有了一層隔閡。

 

聽說他在關月芙身邊混得如魚得水，已經成為關月芙身邊的頭號跟隨者。

 

他長得一臉正氣，討好他人卻也做得手到擒來。

 

「要不還是把他S了吧，我們重開一把。」

 

「這次我保證把華謝英的記憶清除幹淨，咱們都S磕他三次了，沒道理拿不下他。」

 

系統在我耳邊喋喋不休。

 

我真是服了他嘴碎的能力：

 

「要不你來？」

 

等我出去就把這破系統的智能度改改。

 

早跟他們說了要小心人工智能！

 

但想到阿念曾經全然信賴的目光，我還是下不了重開的決心。

 

七日前。靈泉秘境開啟。

 

掌門發話，宗門裡金丹之下的弟子都可以進去自尋機緣。

 

這劇情就跟我上一次攻略時一樣。

 

若是我沒有跟阿念冷戰，這會兒就應該帶他去秘境裡尋寶，而不是躺在床上裡嘆氣。

 

我翻了個身，卻不想袖中青玉佩忽然閃爍起來。

 

定位器預警！

 

我瞬間起身，想也未想就衝了出去。

 

一路上系統無數次想勸退我。

 

「這是好機會啊玩家，你下不了手，就讓他S在危機裡好了，我們正好重開遊戲。」

 

對系統的話，我置若罔聞。

 

如果我不去救他，豈非跟華謝英一樣成為背信棄義的小人。

 

我周書玉做不出這般事。

 

10

 

還好有定位器，我趕到秘境時不算晚。

 

不過我沒想到，他們竟敢來挑戰成年雲雷獸，還成功取得避劫珠。

 

阿念一身白衣盡染鮮血，痛苦地蜷縮在地上。

 

身旁就是雲雷獸巨大的身軀，兩隻可作避劫珠的眼睛皆被挖了出來，剩下血洞。

 

一群白衣弟子把關月芙護在中心，而華謝英正拿著劍刺向阿念。

 

千鈞一發之間，我舉起手中劍截斷華謝英，大聲喝道：

 

「華謝英！你找S！」

 

兩劍相碰，靈力對衝間，華謝英的劍當場被我震斷。

 

他怔愣地盯著我，似乎不敢相信我竟然會出現。

 

又或者是，不相信他怎會敵不過我。

 

來時我便向系統兌換了一把上品玄劍。

 

華謝英的劍怎麼跟系統出品的比。

 

我扶起阿念，見他氣息孱弱，一副被打得半S的樣子。

 

一陣怒火湧上心頭。

 

「把你搶來的東西交出來。」

 

我的劍尖直抵華謝英的喉頭。

 

他迷茫一瞬，接著難掩憤怒地逼近我，任由那把劍劃傷他的脖子。

 

「我什麼也沒做，是他搶了我的避劫珠！」

 

「你不必花言巧語，把避劫珠交出來！」

 

阿念還是太單純，以為自己跟著關月芙和華謝英這些人，就能分一點好處。

 

他怎麼知道華謝英有多少心機。

 

「你拿劍指著我，就為了這個毫無天賦的廢人？！」

 

「你跟他才認識多久？憑我與你關系，難道還比不得一顆避劫珠嗎？」

 

三年來，我頭一次看見華謝英露出這樣委屈不解的神情。

 

但我隻是冷冷看著他，劍身再深入他的血肉。

 

身後的阿念忽然顫巍巍抓住我的手指。

 

「姐姐，帶我回去......」

 

我安撫地反握住他，想到他的傷勢，終究收回了劍，把他撈到了背上。

 

卻不知這一幕哪裡刺激到華謝英。

 

「周書玉！你今日若敢走，從此以後情意兩斷，便與我形同陌路！」

 

我頓住腳步。

 

滿場靜默間，阿念圈著我脖頸的手臂一下子收緊。

 

他在害怕我會把他丟下嗎？

 

我嘆氣，轉身把一串鈴鐺扔到地上。

 

那鈴鐺是第二次攻略時華謝英送我的，說是我贈他玉佩的回禮。

 

我與華謝英之間為數不多的美好中，這鈴鐺的分量也算重要。

 

從前我把它妥帖收藏在懷裡，如今我卻眼睜睜看著它落入汙泥。

 

穿進遊戲後第一次見到華謝英時，我確實對自己設計出來的人物抱有滿腔熱情。

 

因為我曾一筆一劃描摹他的容顏，逐字逐句斟酌他的人設。

 

可經過三次失敗的攻略，我才終於明白。

 

他如此涼薄，從來不是我心中的那個受盡磨難，卻始終抱有善心的少年。

 

我說：「我跟你之間，早就沒有什麼情意。」

 

華謝英眸中的光採，在霎那間寂滅。

 

11

 

阿念傷得很重。

 

我把能治傷的丹藥全都一股腦給他塞了進去。

 

可他還在不斷地流著血。

 

我認出他身上的鞭痕，全是由關月芙所致。

 

「姐姐，不用給我吃藥了，吃了也是浪費。」

 

阿念拒絕我為他治傷。

 

我氣他不爭氣，又憐他受罪，此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你跟著他們，終究什麼也沒得到，早知今日......」

 

「有的，」阿念打斷我，吃力地遞給我一個芥子袋，「有好多。」

 

那芥子袋敞開，裡面竟全是好東西。

 

破曉丹，聚氣丹，各類百年靈草，保命符箓，甚至是帶血的避劫珠。

 

他一個外門弟子，要得到這些東西不知吃了多少苦，費了多少勁。

 

阿念像一隻獻寶的松鼠，將寶物盡數奉在我面前。

 

「我是個廢物，不像華謝英一般有天賦，再怎麼修煉也是無濟於事。」

 

「這些東西都給姐姐，姐姐比華謝英還厲害，一定能成仙的。」

 

我顫抖著將芥子袋連同阿念的手一起捧住，心中像是堵了一塊石頭。

 

原來他竟是這樣想的。

 

我說：「阿念，我從未拿你與華謝英相比。」

 

「我知道......是阿念自己要比，是我執著。」

 

他七竅流血，卻緩緩勾勒出一個笑容。

 

系統不合時宜地出聲：

 

「恭喜玩家，攻略角色的好感度已經到達 100%，獎勵玩家兩萬積分。」

 

「他S了正好，你現在已經有十萬積分了，咱們拿著積分重開，幫助華謝英一步登天。」

 

原來我都有十萬積分了。

 

自我穿進遊戲，對於積分向來是能省則省，力求花在刀刃上。

 

我想，現在正是用它的時機。

 

把系統的話拋在腦後，我像從前一樣拍拍阿念的肩膀：

 

「別怕，我想到辦法救你了。」

 

12

 

那一日，靈泉秘境崩塌。

 

天外天消失已久的天人傳承被一名內門弟子承獲。

 

當我抱著阿念跪在宗門大殿外時，萬千弟子也將我包圍。

 

掌門震驚地望著我眉間印記：

 

「是你獲得了我師兄的傳承？」

 

圍觀弟子中不乏有人竊竊私語，都在質疑我是否真的拿到了天人傳承。

 

「她是誰啊？比華師兄還厲害嗎？」

 

「從沒聽說過她有什麼天賦，哗眾取寵之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