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想要將她拉下水來，還得需要機會才行。

 

隻是這個機會我不能全然放在錢子碩身上，如此想著我恍惚記起上一世的一件事兒。

 

雅雅去世後不久，我還處於精神恍惚的狀態。

 

那日，程遠很晚才回家，一身酒氣。

 

他興奮的舉著手機讓我看一張照片。

 

照片裡，一輛黑色的大奔停在一個露天停車場上，周遭是環繞的警戒線和救護車。

 

「看到沒，錢麗雲的男人S了，燒炭自S，就在人民公園南門那個露天停車場上。嘖嘖嘖，這軟飯吃的不香嗎？竟然尋S？」

 

「這人一S，還不是便宜了那肥婆，日後尋歡作樂是再也不用遮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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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不知道，就跟著她那小黃毛在公司頤指氣使，仿佛那周揚S了他就能上位了似得。」

 

程遠當時喝的醉醺醺的，說這些話的時候滿臉不屑。

 

「那錢麗雲，背地裡幹的骯髒事兒多的去了，公司裡模樣不錯的實習生沒少被她佔便宜。」

 

「也不知道那些個一臉蠢相的黃毛小子有什麼好的，還不如我這種成熟男人懂的疼人。」

 

「眼光，太差了！」

 

我當時對這些話題並不感興趣，過了耳朵也就忘記了，如今想來當時的程遠怕是嫉妒的很。

 

甚至懊惱，自己為什麼不是那個小黃毛吧？

 

程遠想吃軟飯的心思我並不在意，不過周揚的S或許是個機會……

 

13

 

在家躺平了兩日後我一早就去了人民公園。

 

在停車場轉了一圈確定了當時大奔停放的車位後，我在附近尋了個隱秘的角落將車子挺好就開始盯梢。

 

從早到晚，直到一盞盞路燈亮起，那輛熟悉的黑色大奔才緩緩駛了進來。

 

上一世，程遠就不止一次說過，周揚的S定有蹊蹺，一個男人根本不會為了被戴綠帽子就自S的。

 

他甚至懷疑那所謂的自S根本就是偽裝，周揚的S可能另有原因。

 

如果我能在周揚自S之前找到這個原因，或攔下他的S並通過他去扳倒錢麗雲都是不錯的選擇。

 

隻是讓我沒想到的是，車子在熄火後竟然有規律的晃動起來。

 

身為一個成年人，我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

 

一時頗有些頭大，這周揚不是來自S的嗎？

 

難道自S前還有夫妻和合的前戲？

 

我一邊想著，一邊默默掏出了手機。

 

隻是對方車門關著，車窗又黑的厲害，手機拍下的也不過是路燈下不斷晃動的車影。

 

好在數分鍾後車子終於不再晃動，緊接著車門猛地被推開。

 

錢麗雲衣衫凌亂，坐在副駕上大口喘著氣，在她身後我看到了另一個人。

 

不是周揚，是一張年輕陌生的面孔，一頭黃發在昏暗的車裡格外顯眼。

 

我心頭大震，同時又狂喜不已。

 

自己這是直接蹲到捉奸現場了？

 

難道上一世，周揚就是在這停車場發現了兩人的奸情？然後被「自S？」

 

我馬上四處觀察，確定沒有第三輛車後呼出一口氣來。

 

看著那在車內親親我我的兩人心中有些發寒，想走又怕打草驚蛇，隻能繼續躲在車內。

 

猶豫了片刻，我還是從班級群裡找到了周揚的聯系方式。

 

【不要去人民公園，會S。】

 

發完後，又怕引起對方誤會反而尋來，截了一張錢麗雲和那小黃毛的照片發了過去。

 

握著手機等了一會兒，消息卻如石沉大海。

 

我心中忐忑卻也無能為力，隻能期盼他聽點勸。

 

半個小時後，豪車離開。

 

等到凌晨確定周揚沒有出現後，我才發動車子回了家中。

 

一路上心中惴惴，又有些後悔給周揚發那麼一通提示。

 

其實，若是我先拍到了錢麗雲出軌，那周揚無論是自S還是他S，隻要他S亡的消息一經傳出，那我手中的視頻將會成為徹底壓垮錢麗雲的稻草。

 

可……

 

我沒有辦法見S不救。

 

周揚雖然有個飛揚跋扈的媳婦兒，有個天生惡種的兒子。

 

偏他，在上一世錢麗雲打我時，他是那辦公室裡唯一出手阻攔的人。

 

14

 

回到家，我飢腸轆轆的泡了桶泡面，一邊吃一邊打開了班級群聊。

 

明明已經凌晨兩點，群裡還熱鬧的很，消息已經累加到99+。

 

不用多想，肯定是錢子碩又犯事兒了。

 

我簡單的向上滾了滾。

 

這一次他變本加厲，竟然將摻了糖的沸水潑向圍在一處的同學。

 

糖讓水變得粘稠附著在皮膚上，導致三個孩子被嚴重燙傷。

 

火隻有燒到自己腳下才知道燙腳，平日裡沉在群裡當鹌鹑的家長在自己的孩子被殃及後終於跳了出來。

 

並聯名要求學校開除錢子碩。

 

眼看程遠又加在其中，打著雅雅的名號狗腿拍馬。

 

我直接將離婚協議甩進群裡，並且告知群管理以後雅雅的唯一監護人隻有我，讓對方將程遠踢了出去。

 

群裡還有不少孩子們在醫院大哭的照片，讓我恍然的是，那些照片中出現了周揚的身影。

 

怪不得他沒有出現在停車場。

 

蝴蝶振翅，沒想到錢子碩的惡行竟巧合的救了他爸一次。

 

也不知道對方有沒有看到留言。

 

也是這時，我收到了周揚的回信。

 

回信下隻有兩個字：【謝謝。】

 

下面附了一份文件。

 

我點開文件，驚愕的發現裡面竟然是錢麗雲與趙校長的聊天記錄，以及一筆筆大額轉賬記錄和贈送物品清單。

 

周揚這是……

 

報酬？

 

一眾莫名的異樣感在心頭升騰。

 

第二日。

 

這種異樣感就得到了解釋，一個短視頻在一夜之間火爆全網……

 

15

 

滿身肥肉的女人，和一個身形健碩，一頭黃發的小鮮肉在車裡大汗淋漓。

 

兩人身體的重要部位都打了碼，可那兩張被路燈照亮的臉卻清晰的暴露在視頻之中。

 

我也是這個時候才發現之前的異樣感來自何處。

 

我並沒有給周揚發視頻，這高清的畫質和近距離的機位，顯然他早有準備。

 

重生第一天，窄巷子裡的那個男人並不是意外，或者說重生的本就不止我一個。

 

我看了眼凌晨他發來的文件，不由好笑。

 

就算沒有昨日的提醒，這個男人也斷不會再重蹈覆轍。

 

反倒是自己，因為那多摻和的一腳，被「投桃報李」。

 

隻是可惜，就算我不出手錢麗雲也蹦跶不了幾天了，畢竟S身之仇不共戴天……

 

……

 

趁著熱乎，我將文件甩到了家長群裡。

 

一直得不到錢麗雲回復，正憋著氣的家長們瞬間炸了。

 

小視頻的傳播將錢麗雲徹底拉進了爛泥之中，那些作壁上觀的家長們也開始紛紛站出來化身正義使者痛打落水狗。

 

就這樣，群裡三十多位家長聯名將證據捅給了教育局。

 

趙校長被罷職，秦老師和錢子碩也被停課處理。

 

再加上小視頻帶來的連鎖反應，錢麗雲那投入大量精力、金錢的項目徹底打了水漂。

 

因為她一人的名譽受損，不少公司受輿論影響而紛紛終止與錢家合作。

 

這也直接導致不少依靠錢麗雲而活著的公司裁員，關門。

 

程遠就是其一，他不但丟了工作甚至被趕出了現居住的房子。

 

婆婆與錢家大鬧一場中風進了醫院。

 

程遠打來電話，讓我帶雅雅去看她奶奶。

 

我沒有拒絕，有如此落井下石的機會，不去看看，那就對不起重來一次了。

 

我獨自去了醫院，當看到平日裡意氣風發的婆婆口角歪斜，雙眼斜視的躺在病床上時，突然覺得胸口順暢了。

 

「程遠，你看媽口水都流出來了，趕緊給擦擦。」

 

「哎，幸虧媽有你這麼個兒子，養兒防老，養兒防老，不就是為了眼下這種情形嗎？」

 

「以後端屎端尿，擦洗換衣，還是得靠兒子啊。」

 

隨著我話說出，婆婆一雙三角眼越睜越大，嘴巴張開嘟嘟囔囔間口水流了一下巴。

 

那模樣把程遠惡心的可以。

 

作為前妻的我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觀。

 

簡單和醫生溝通，確定老太太這輩子就隻能躺在床上度過後這才安心。

 

程遠也聽到了，面色緊張的看著我。

 

「小雨，咱們復婚吧？」

 

「之前是我錯了，以後我肯定向著你和雅雅。」

 

「你不想要二胎，沒事兒我和媽也不會再逼你了。」

 

「咱們復婚，好好過日子！」

 

我覺得好笑。

 

「復婚？」

 

「我好不容易擺脫你，復婚幹嘛？」

 

「給你們娘倆好吃好喝的供起來？給你當免費保姆，給你娘當免費僕人？」

 

「程遠，你真當我傻？」

 

程遠：「不復婚也成，咱們在一起生活這麼多年了，沒有愛情也有親情。」

 

「你看媽都這樣了，你給我個鑰匙，在我們租到房子之前，還去你那邊住。」

 

我看白痴一般看著程遠。

 

從沒覺得這個人竟然這麼無恥。

 

我沒有理會轉身就走，程遠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當真這麼絕情？」

 

絕情？

 

若是論絕情，我哪裡有你們娘倆絕情？

 

想必上一世，在得知雅雅S訊的時候，你們不知道有多高興。

 

不過沒關系，風水輪流轉。

 

也該你們嘗嘗這滋味了。

 

16

 

大快人心的事還未結束。

 

半個月後。

 

錢麗雲瘋了的新聞就登上了本地頭條：

 

【著名女企業家因受打擊精神失常，被送進精神病院修養，豪門女婿肩扛重擔，艱難維系家業。】

 

半年後, 一場浩大的葬禮再次穿街而過。

 

隻是這一次, 躺在冰冷棺材中的不再是周揚, 而是錢麗雲。

 

她如何S的無人關注，也無人在意。

 

站在擁擠的人群中, 我看到了同樣被人群遮擋的程遠。

 

大半年沒見，他變得憔悴不堪, 形容狼狽。

 

因為錢麗雲的倒臺, 程遠被允諾的一切都成了泡影。

 

他試過換公司，可簡歷投過去無不是石沉大海。

 

一次和朋友闲聊時才知道，從錢家那邊傳出的話，說是當初跟著錢麗雲幹的都被拉黑名單了。

 

瘦S的駱駝比馬大，這行隻要是不想得罪周揚的, 都不敢要他。

 

可這人偏自視甚高，就算坐吃山空也不肯賣苦力討生活。

 

因為沒有經濟來源，程遠隻能帶著偏癱的媽住進了城村邊界的平房裡。

 

落得如此地步, 也算咎由自取。

 

幾個月後, 聽說他託人認識了一個富婆，還跟著對方出了國。

 

我沒有太在意, 隻是感嘆這程遠果然有吃軟飯的潛質。

 

後來，我接到過一次程遠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他一邊哭一邊乞求, 讓我拿出二十萬來救命, 還說自己遇到了騙子。

 

我當時正陪著女兒在海邊堆沙子，哪裡會理會這種莫名其妙的詐騙電話。

 

掛斷後就再沒了他的消息。

 

而我那前婆婆，我再次聽到她的消息也是因為一通電話。

 

電話是警察打來的。

 

平房主人發現自家出租的院子外經常聚集大量的蒼蠅，最近更是不斷散發出濃烈的臭味, 這才進去查看。

 

一進去, 昏暗的屋子裡就竄出大量的老鼠來, 一個形容枯槁, 已經開始腐爛的老太太躺在一片汙穢之中，早就沒了氣息。

 

床鋪邊緣, 被褥，都有被啃咬的痕跡。

 

警察在距離老太太很遠的桌面上發現了個老人機。

 

裡面唯一能打通電話的號碼隻有我的。

 

可對方又與我何幹呢？

 

我隻知道，這輩子, 再也沒人能傷害到我，傷害到我的女兒了。

 

【番外】

 

班主任秦老師打電話說明原委後，我去了學校。

 

「【手」一個伯伯說了一個新聞，在一家私立寄宿學校, 錢家那小惡棍將自己的同學從六樓樓頂推了下去。

 

警察詢問時那孩子還笑嘻嘻的說，他就是想聽, 一個人尖叫著從五樓到地面, 能叫多少秒。

 

甚至還不以為意的道：「不就是幾十萬嗎，我家賠得起。」

 

正是他這種態度，將那家人激怒。

 

對方不但不同意和解，甚至直接將人告上了法庭。

 

錢子碩不滿十四歲原本是沒有刑事責任的, 卻不想他爸爸是個明事理的，不但要求法院重判，甚至主動將自己孩子從小到的大無數惡行列了出來。

 

一個個讓人頭皮發麻的惡行徹底將錢子碩鎖S，讓他再也沒辦法逃避法律的制裁。

 

也正是這一個行為, 周揚將錢麗雲作丟的名聲拿了回來，其正直，大義的名聲鵲起。

 

手下的產業也被他推上了一個新的高度。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