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進 PO 文，我一個直男，成了魅魔。

 

因為過不了內心的坎，我花錢僱了個清貧男大學生，讓他每天抱我十分鍾。

 

男大學生乖巧又懂事，我很滿意。

 

後來趁他不在，我偷跑去酒吧摸男模的腹肌。

 

下一秒，他帶著保鏢趕到。

 

望向我的表情再不復乖巧，陰戾極了：「你怎麼敢不要我的？」

 

這時我才知道他的另一個身份——

 

這本小說裡的瘋批反派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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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穿進一本純愛 PO 文。

 

好消息，主角不是我，我不用走劇情絞盡腦汁地攻略男人。

 

壞消息，我這個路人甲竟然和主角受擁有同款隱藏屬性——

 

都是魅魔。

 

純愛、PO 文、魅魔。

 

短短六個字，要素齊全，Buff 拉滿。

 

於是我一個直男，莫名其妙擁有了「三天不跟男人有親密接觸，就會S」的特質。

 

我很絕望。

 

好在我遇見了顧昀寒。

 

據說他是家境貧寒，急需要錢的那種小可憐。

 

所以當我問他「能不能抱我十分鍾，每天給你三百塊」的時候。

 

他漆黑的眸子定定地望了我兩秒。

 

然後輕笑一聲，毫不猶豫地應聲——

 

「好啊。」

 

2.

 

「你最近身體不舒服嗎？」

 

學校的樹林裡。

 

照例的十分鍾擁抱結束後，顧昀寒忽然開口問我。

 

我不可置信：「你怎麼知道？」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突然發現，在面對顧昀寒的時候，十分鍾的擁抱好像已經滿足不了我了。

 

和他分開的一瞬。

 

我的內心總會湧起一個念頭——不夠。

 

遠遠不夠。

 

獨屬於魅魔的欲念因為得不到滿足，會讓我渾身難受。

 

所以這段時間，我的精神也恹恹的。

 

可能是因為入夏了，所以我的身體也出現了變化？

 

我內心十分不解。

 

但此刻，隻能含混地回答：「可能沒抱夠吧？」

 

顧昀寒聽了我的回答，似乎很愉悅地勾唇笑了下。

 

他錮住我的手腕，想把我扯到他腿上坐下。

 

我們距離極近的那一刻——

 

「等等！你不會是想讓我給你加錢吧？」

 

我急忙用另一隻手抵住他的胸膛，義正嚴詞道：「我沒錢了！」

 

要命，十分鍾三百塊。要是他一天多抱我幾次，我早晚得破產。

 

我還不如忍忍，說不定夏天過去，我的症狀就會緩解了。

 

我正這麼想著。

 

顧昀寒忽然用手指在我的手掌心勾了勾。

 

微微的痒。

 

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收回手的同時，耳朵尖也飛快紅了起來。

 

我更加用力地瞪他。

 

可惜沒什麼作用。

 

顧昀寒見我這幅樣子，甚至還低聲笑了起來。

 

「不加錢。」他捏了捏我發紅的耳朵，懶洋洋地開口：

 

「這個擁抱是送你的，免費。」

 

3.

 

很好，白賺三百塊。

 

正當我喜滋滋地朝顧昀寒走近幾步，準備緊緊抱住他的時候。

 

一陣引擎轟鳴聲突然從我身後響起。

 

隨即是一個囂張的聲音：

 

「顧昀寒？你怎麼在這？」

 

「你對面那人是誰啊……你們倆怎麼湊那麼近？」

 

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我的身體瞬間僵硬。

 

大腦一片空白。

 

該S，怎麼碰見了李凱。

 

他是我們班最囂張的富二代，整日胡作非為，很不好惹。

 

他要是知道我和顧昀寒的事，以他的性子，估計用不了半天，全校就都知道了。

 

顧昀寒敏銳地發現了我表情的不對勁。

 

他微不可聞地衝我安撫一笑。

 

然後很平靜地回應李凱：「跟朋友在這聊天。他眼睛裡進小蟲子了，我幫他吹一下。」

 

「哦，原來這樣。不過……你倆在小樹林裡聊天？」

 

李凱哈哈大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倆男的在談戀愛呢。」

 

我聽得冷汗直冒。

 

好在李凱沒再問下去。

 

「哎，別忘了今晚一起喝酒去。」

 

他跟顧昀寒打了個招呼，開著車就走了。

 

危機終於解除，我剛松了一口氣，卻突然發現了不對勁。

 

我盯著顧昀寒，皺眉問：「你跟李凱很熟嗎？」

 

顧昀寒的神色忽然一滯。

 

見他這副樣子，我更加肯定心中的猜想。

 

於是我試探著問：「他是不是給你錢，讓你給他做跟班？」

 

然後我看見顧昀寒表情變得有點奇怪。

 

他欲言又止。似乎是想解釋，又不知道怎麼解釋。

 

我更加篤定。

 

我一定是猜對了。

 

4.

 

李凱雖然跟我不是一個班的，但我隱約聽說過他的不少事跡。

 

打架，曠課，仗著仗著家裡條件好，欺負同宿舍的同學，逼他們幫自己幹活。

 

我親眼見過李凱為了撒氣，把裝滿飯菜的餐盤扔到一個跟班身上。

 

望著面前氣質溫和的顧昀寒，我有些憐憫：

 

「這樣吧，我每天多給你加三百，你多抱我十分鍾。這樣你就不用給李凱做跟班了。」

 

「他是個喜歡捉弄人的混蛋。我聽說跟他在一起玩的那群富二代都不是什麼好人。」

 

「為首的更是個瘋子，你跟他們在一起很可能會受傷的。」我很認真地告誡他。

 

顧昀寒愣了下，然後衝我安撫一笑。

 

他抱住我的時候，我聽見他的聲音溫和地落在我的耳邊：

 

「好，我聽你的，離他們遠一點。」

 

5.

 

盡管那天在樹林裡，我答應每天多給顧昀寒三百塊錢時很爽快。

 

但說實話，看著我的生活費餘額越來越少，我整個人陷入憂鬱。

 

離下個月家裡給我打生活費還有一段時間。

 

再這樣下去，這個月最後幾天我就得啃饅頭了。 ?

 

我在心裡默默下定了決心。

 

月底這幾天，我要試著控制自己。

 

我就不信了，我一個直男，戒不掉對男人的需求。

 

正好這段時間是期末，我借口忙著期末復習，讓顧昀寒這幾天不要來找我。

 

離開顧昀寒的第一天，我神採奕奕。

 

第二天，我精神萎靡。

 

第三天，我覺得我像極了一隻喪屍。

 

我趴在圖書館的桌子上，盯著面前厚厚的專業課書籍，兩眼發直。

 

因為三天沒有接觸男人，此時的我渾身沒有力氣。

 

可嗅覺和聽覺卻愈發敏感。

 

我能清晰聞到周圍所有男同學的氣味，感受到他們輕微的呼吸聲。

 

我莫名其妙咽了下口水。

 

努力清除掉腦子裡不正常的念頭。

 

再堅持一下。

 

我試圖說服自己——

 

我一個直男。不能再墮落下去了。

 

6.

 

雖然我這麼告誡自己。

 

但從圖書館出來，我還是沒忍住給顧昀寒發消息，問他在哪。

 

顧昀寒像是早有預料一樣，幾乎是秒回：【在宿舍。】

 

我的手指懸停在聊天消息框上，有些糾結。

 

而他似乎是知道我心中所想，很快又給我發了一條消息。

 

【放心，今晚我宿舍沒人，隻有我自己。】

 

看到這條消息，我終於放心了。

 

隻是當我敲開顧昀寒的宿舍門的時候。

 

我整個人傻了。

 

「顧昀寒，你大晚上洗什麼澡啊！」

 

面前的少年隻圍著一條白色的浴巾。我清晰地看見晶瑩的水珠順著他的下颌一路滑下來，滑過結實的胸膛，腹肌。

 

然後隱入腰腹處的浴巾裡，消失不見。

 

一瞬間，我感覺喉嚨發緊，渴得要命。

 

我飛快地扭過頭，閉起眼睛，憤怒地吼：「你穿件衣服吧！」

 

顧昀寒慢吞吞地啊了一聲。

 

「抱歉，我隻是著急給你開門。」

 

他語氣太認真。

 

我連責怪他都沒有理由。

 

我默默咬緊了牙，小聲罵了句該S，卻又聽見他開口喊我名字：

 

「……林瑜。」

 

慢條斯理的腳步聲響起。隨之而來的是裹挾著沐浴露香氣的潮湿熱氣。

 

盡管我閉著眼睛。但我能感受到顧昀寒的手指劃過我的臉。

 

他的指腹溫熱，帶著微微的粗粝感。

 

隨即，我聽見他低啞的笑聲。

 

「哎？你的臉怎麼突然好紅。」

 

一瞬間，欲念忽然像洶湧的洪水，傾瀉而出。

 

再無法控制。

 

自制力轟然崩塌。

 

我睜開眼，按住顧昀寒的後脖頸。

 

狠狠咬上了他的嘴唇。

 

7.

 

「……林瑜，你確定要繼續嗎。」

 

聽見顧昀寒的聲音，我眨了眨眼。

 

神志恢復片刻清明。

 

我迷迷糊糊地低下頭，才發現不知何時，我已經強制地把顧昀寒按在了床上。

 

而此刻顧昀寒正乖巧地望著我。

 

隻是眸光愈發幽深。

 

糟了，我剛才都幹了什麼。

 

我好像……越來越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了。

 

四目相對，我吞了吞口水，試圖甩鍋：「你怎麼不反抗？」

 

「啊，」顧昀寒衝我笑得很腼腆，「我反抗了。沒成功。」

 

我：「……」

 

不是。

 

你說這話的時候能不能先把你的手從我的腰上拿下來啊！

 

算了，沒辦法指望他。

 

我知道，如果我還和顧昀寒待在一起，那麼等會兒很可能發生什麼我不能控制的事情。

 

想到這，我果斷從顧昀寒身上爬起來，跳下床，飛快地跑了。

 

身後傳來顧昀寒喊我的聲音。

 

我咬了咬牙，加快了腳步，假裝沒聽見。

 

?8.

 

晚風涼爽。

 

已是深夜，宿舍樓下空無一人。

 

我蹲在宿舍樓下的花壇邊，吹了十分鍾的涼風，還是感覺身體發燙。

 

腦海中不斷閃過剛才的場景。

 

因為擁有了魅魔的特質，我現在連他唇瓣的柔軟我都能仔細回想起來。

 

我狠狠甩了甩腦袋。

 

好煩。

 

事情的走向已經向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我不明白，為什麼平日裡在看見其他男人的時候，我的欲念還能被自己控制得很好。

 

唯獨一看見顧昀寒，我整個人都沒辦法控制我自己。

 

難道顧昀寒也有什麼隱藏的特質？

 

比如說對魅魔有特殊吸引力……？

 

我思索了半天，還是想不明白。

 

我決定去自助販賣機買瓶冷飲，清醒一下。

 

夜間，整座學校隻有食堂的自助販賣機還開著。

 

我隻能穿過小路，往食堂走。

 

路過一條黑暗的小路的時候，我忍不住停下腳步。

 

我隱隱約約聽見前方傳來一個男聲。

 

這聲音像是在哭，卻又帶著明顯的歡愉。

 

我愣了片刻，隨即明白過來。

 

不愧是純愛 PO 文。

 

但是——

 

其他文裡的路人甲都是用來偷偷傳播主角八卦，或者充當背景板的。

 

為什麼到了我這，我這個路人甲是用來在這種尷尬時刻充當觀眾啊！

 

我真的不會挨揍嗎！

 

9.

 

前方那兩個人正吻得難舍難分。

 

我想趁那兩個人還沒發現的時候，趕快轉身離開。

 

但是我後退不過半步，卻聽見嘎吱一聲。

 

這聲音在漆黑安靜的夜裡異常清脆。

 

我緩緩低頭，才發現自己的腳踩在一截幹枯樹枝上。

 

而此時，前方的聲音也瞬間停了下來。

 

然後那兩個男人一起轉過頭望著我。

 

完了……

 

正當我在思考該說些什麼緩解尷尬的時候，我才發現我認識其中一個男人。

 

竟然是本文的主角受，薛明。

 

另一個長相冷硬的男人我不認識。不過我猜應該是主角攻——括弧，之一。

 

或許是我的目光太直白，那男人蹙眉盯著我，語氣不善：「你看上癮了？再不走，我給你眼珠挖出來信不信？」

 

讓我沒想到的是，一旁的薛明忽然打斷那男人的話。

 

「你別嚇他呀。」薛明一邊扯了下那男人的袖子，一邊衝我親切微笑，露出了一對俏皮虎牙。

 

他對我打招呼，語氣熟稔：「你好，我的同類。」

 

……

 

主角不愧是主角。

 

一舉一動，十分具有吸引力。

 

我算知道什麼是真正的魅魔了。

 

我跟他相比，差遠了。

 

薛明衝男人隨意地擺了擺手，那男人立馬聽話地轉身走了。

 

然後薛明披上外套，跑來跟我聊天。

 

他問我這麼晚還在外面闲逛，是不是在物色目標。

 

我一邊嘆氣，一邊很困惑地問他有關魅魔與男人接觸的時間問題。

 

我沒想到的是，薛明在聽說了我的遭遇之後，開始瘋狂地大笑。

 

笑夠了，他終於望向一臉迷茫的我。

 

然後認真告訴我：

 

「魅魔的需求，根本不會因為季節原因而變化。」

 

見我怔愣，他神情戲謔，眼中閃爍著看好戲的興奮。

 

然後我聽見他說：

 

「需求隻會根據你的心動值而變化。你越喜歡某個人，魅魔的體質就會越起作用，你就會不自覺地渴望延長和他待在一起的時間。」

 

「換句話說——」

 

「就是你喜歡上那個姓顧了。」他笑起來，「而且，你貌似是越來越喜歡他了。」

 

「……？」

 

望著面前一臉笑意的薛明。

 

我陷入巨大的震驚。

 

過了好久。

 

我張了張嘴，試圖反駁。

 

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結結巴巴地憋出一句：「其實我是個直男……」

 

薛明點點頭，一臉認真地握住我的手：「我明白的。」

 

正當我感動地點頭，想要附和他的時候，卻又聽見他繼續說——

 

「雖然你和那個姓顧的每天都擁抱，甚至剛剛還接吻了，但你倆還是純潔的朋友關系。我懂的。」

 

我：「……」

 

10.

 

和薛明分別之後，我坐在長椅上，開始回憶我和顧昀寒的過往：

 

遇到什麼糟心或開心的事情，首先都會想到跟他分享；不會讓別人喝我的水，但是顧昀寒就無所謂……

 

而且每次和顧昀寒擁抱的時候，他身上的味道都會讓我莫名覺得安心。

 

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我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終於不得不承認—— ????????????????????????????????????????????????????????????????????????????????????????????????????????????????????????????????????????????????????????????????????????????????????????????????????????

 

好吧，我好像確實對顧昀寒有不一樣的感情。 ?????????????????????????????????????????????????????

 

可是，顧昀寒呢？

 

我不清楚他對我是什麼想法。

 

他會接受我嗎？

 

如果我貿然跟他告白的話，他會不會把我當成一個怪物？那我們豈不是連朋友都沒辦法做了？

 

我心亂如麻，卻理不出思緒。

 

正好今天是周五，我索性趁著周末，回家住了一段時間。

 

結果沒想到，周一的一大清早，我就被顧昀寒堵在了教室走廊上。

 

「你一整個周末都沒有理我……是因為那一晚的事嗎？」顧昀寒小心翼翼地問我。

 

他這麼一說，那一晚的細節又清晰浮現在我腦海中。

 

周圍都是來來往往的人，我的臉頓時像火燒一樣，忍不住提高音量：「不許提那一晚！」

 

「哦。」顧昀寒有些委屈地應聲，又低下腦袋：「抱歉。」

 

看見他這副低眉順眼的樣子，我又開始懊悔——明明被佔便宜的人是他，為什麼他又反過來跟我道歉？

 

「該抱歉的人是我。我不應該對你發火。」沉默片刻，我輕輕嘆氣，「我隻是……還沒想好怎麼面對你。」

 

聽見我這麼說，顧昀寒飛快搖了搖頭。

 

「沒關系的，你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我不介意的。」

 

「所以你不要再躲著我了。」

 

我點頭說好。

 

他又小心翼翼地開口：「還有……我記得今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樂。」

 

我愣了下。

 

才後知後覺想起，好像確實是的。

 

我自己都忘了。

 

沒想到他還記得。

 

11.

 

這是我穿進小說裡過的第一個生日。

 

所以當顧昀寒問我生日願望是什麼的時候，我想了半天，才說：「我們去山頂看日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