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債鬼
第3章
但我隻是「不小心」將彈珠落在樓梯口。
就像當初，周馨也隻是「不小心」點燃了我的蚊帳。
當初沒有人責怪她。
現在，自然也不會有人責怪我。
15
周馨再也不能穿她喜歡的 JK 制服了，也沒能學成她心心念念的服裝設計專業。
她隻能坐在輪椅上，連大小便都必須有人伺候。
她的房間，終日都充斥著屎尿的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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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蕊與周澤海嫌棄這個味道，基本不會進她的房間。
再加上有我這個天才女兒在，非必要情況下，林雪蕊與周澤海可以一周都不與周馨說話。
可我的身體卻越來越差，先天性腎衰，讓我去醫院做透析的頻率，從每周一次，變成了三天一次。
醫生建議林雪蕊，盡快讓我做腎移植手術，否則我將有生命危險。
就如我一歲時，周馨對我說，我長得再好看也沒用，怎麼著，我也逃不過短命鬼的命運。
林雪蕊滿世界的幫我尋找合適的腎源，可都沒有能和我配上的。
聽說有血緣的親屬間，能配上的幾率會更高，林雪蕊便發動全家去做了腎源配型。
最後的結果，是隻有周馨能和我配上。
林雪蕊欣喜若狂，對周馨說：「太好了，馨馨，你趕緊給你妹妹捐個腎！」
可周馨S活不同意：「我不要！我已經失去這麼多了！媽你還要讓我把腎給妹妹！憑什麼啊？！」
林雪蕊立馬拉下了臉：「你有兩個腎呢，少一個有什麼關系！」
周澤海也勸周馨：「馨馨，安安是你親妹妹，咱們不能這麼自私。」
「反正我不要！」周馨狠狠的指著我，「不是因為她，我不會像個廢物一樣的坐在輪椅上！」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林雪蕊高聲維護我，「是你自己走路不看路，摔下去了，怎麼能怪你妹妹！」
又威脅周馨：「你現在天天吃我的、喝我的，我讓你給妹妹捐個腎你都不同意，那既然這樣，你就別待在這個家了！」
周馨現在這個樣子，若是沒人照顧，隻能活活餓S。
所以即便周馨再不情願，最後也隻能妥協。
我移植了周馨的腎髒後，身體越來越好。
我感覺自己像是換了個能量滿滿的電池，每天都有無限的活力。
而周馨自從挖了個腎給我後，身體就變得極差。
每天晚上，我都能聽到她的咳嗽聲。
好好的一個花季少女，現在就像是個患有哮喘的垂暮老人。
可就這點程度，遠遠不足以抹平我心中的恨。
我靜靜的等待著，等著時機成熟，給予周馨致命的一擊。
16
在一個春暖花開的季節，我也已經五歲了。
我端著保姆剛給我盛的鴿子湯，走進周馨的房間。
一進門，我就被撲面而來的惡臭味差點燻吐了。
是周馨的屎尿味。
這兩年來，因為我的愈發優秀，使得林雪蕊與周澤海幾乎都忘了，還有周馨這麼個女兒了。
連帶著保姆對周馨的照顧，也疏忽了許多。
我看見保姆居然連周馨早上拉的尿都還沒有倒掉，尿盆就和她早上吃剩的早餐盤一起，擱在同一個臺子上。
我忍著惡臭味，來到周馨的床頭。
「姐姐，喝湯。」
我將湯碗遞了過去，然後在周馨伸手過來接的時候，將那碗滾燙的鴿子湯，潑在了周馨的臉上。
周馨「啊」的一聲慘叫，厲聲呵斥我：「你幹嘛？！燙S了！」
「很燙嗎？」我突然逼近周馨，露出陰狠的笑容，「你燒S我時，我比這還燙一萬倍呢！」
周馨愣了許久，眼珠子一動不動，甚至忘了去抹滿臉的湯湯水水。
終於，她反應過來了，看向我的眼神無比的驚恐。
「你是……S阿姨？！」
就像是在一團亂麻中找到了線頭，她終於將所有的蛛絲馬跡一一串連起來。
「所以當初……是你拿了我媽的錢，塞進我的書包裡！」
「也是你……用我的手機……給陸冰發曖昧消息！」
「你還知道我那天要提早去學校報到，所以就故意在樓梯口放了彈珠！害我從樓梯上摔下去！」
周馨歇斯底裡的衝我喊，而我隻是勾起嘴角，對她笑了笑。
「寶貝啊，這些都是媽媽送你的禮物，你喜歡嗎？」
周馨的目光，變得和上一世一樣的陰鸷：「你這個瘋子！害得我這麼慘！我也要讓你不得好S！」
說完，周馨就朝我撲過來。
但我笑著從袖口抽出一把美工刀，對著自己的脖子，劃了下去。
「刺啦」一聲。
鮮血順著我的脖子急速淌下，染紅了我雪白的小洋裙。
周馨則被我這頓操作給嚇懵了。
「雖然已經沒人記得，但媽媽還是要說，寶貝，十八歲生日快樂……」
說完這句話後，我故作驚慌，在保姆衝進來的那一刻，铆足力氣大喊一聲：
「救命！別S我！」
隨後，一頭倒在了地上。
17
我並沒有劃破自己的喉嚨，隻是割破了一點脖子上的靜脈。
雖然出血量大了點，但憑現在的醫學技術，隻要止血及時，就不會S。
我清醒後，看見林雪蕊與周澤海正緊張的盯著我。
「安安！安安醒了！」林雪蕊又高興、又擔心，問我，「安安啊，你幹嘛要劃自己的脖子啊？」
我看向林雪蕊身後的周馨，裝出一副很害怕的樣子：「……是姐姐劃的。」
林雪蕊與周澤海愣了一下，不敢相信的看向周馨。
「我才沒有！」周馨指著我，眼神驚恐，「是她自己劃的！我怎麼會好好的用刀劃她！」
「我本來想給姐姐送鴿子湯，但姐姐突然兇我，還說我搶走了爸爸媽媽……」
我躺在病床上，聲音沙啞的說：
「她說……隻要S了我，爸爸媽媽就又是她的了。」
「我沒有！她誣陷我！」
周馨指著我，歇斯底裡的對林雪蕊喊。
「之前所有的壞事都是她做的！是她拿了你的錢，放進我的書包！是她給陸冰發曖昧消息，害我失身的！是……」
但她還沒說完，警察就走進了病房。
「林女士，周先生，根據我們的指紋比對，那把劃傷您小女兒的美工刀上，確實有您大女兒的指紋。」
「而且根據您家保姆的口供，事發當時，她確實聽見了您的小女兒有喊救命。」
警察將調查報告遞給林雪蕊。
林雪蕊震驚的看向周馨：「你居然要S自己的親妹妹？！」
「我沒有……我沒有S她……」周馨不斷搖頭，「而且她不是我妹妹……她是S阿姨……是S阿姨啊！」
林雪蕊壓根兒聽不懂周馨說的「S阿姨」是什麼意思，氣急敗壞的一巴掌扇在周馨臉上。
「夠了！刀上有你的指紋！你還狡辯什麼？！」
周馨臉都被打腫了，也不反抗，眼神癲狂地抱住林雪蕊的腰。
「媽媽！你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啊！」
林雪蕊一腳將她的輪椅踹翻：「人證物證都有！你讓我怎麼相信你！」
見林雪蕊不信她，周馨撐起身子，眼神帶著祈求的看向周澤海：「爸爸……你一定要相信馨馨……我沒有用刀劃她……」
周澤海深嘆一口氣：「馨馨，你太讓爸爸失望了。」
我躺在病床上，看見周馨瞳孔裡的最後一抹光，消失了。
18
上一世，周馨S了我，卻跟個沒事人一樣，開開心心的活了這麼多年。
現在，我終於等到了周馨的十八歲生日。
我讓她在成年的第一天，為之前所犯下的所有罪孽贖罪。
周馨最終以S人未遂罪，被判了十年的有期徒刑。
美好的花季，她隻能在監獄裡度過了。
可我的復仇還沒有結束。
周澤海當初之所以背叛婚姻，選擇和林雪蕊偷情，是因為林雪蕊是個富二代。
林雪蕊家裡的錢，可以讓周澤海在這座人人向往的大城市裡，少奮鬥至少二十年。
周澤海為了滿足他的貪念，不惜調換我的卵子，讓我白白幫別人養了十多年的孩子。
此時的周澤海，已經利用林雪蕊家的關系，成為某局的局長。
所以之後的兩年，我收集了大量周澤海行賄貪汙的證據，並將這些證據匿名發給了檢察機關。
周澤海很快被檢察機關帶走調查。
因證據屬實，並且貪汙金額巨大，剛好又趕上了反腐倡廉，周澤海最後被判了無期徒刑。
19
林雪蕊的公司也因此受到波及。
但林雪蕊家底豐厚，光憑周澤海這樁案子，還不足動搖她的根本。
林雪蕊照樣一邊經營著她的公司，一邊將全部精力，用來培養我這個天才女兒。
我上一世，本就是 211 院校的博士生。
因而這一世，我在自己十三歲時，就拿到了常青藤的博士學位，成為家喻戶曉的天才少女。
林雪蕊也因為我的優秀，多次被電視臺採訪。
她圈子裡的富太太們，也一個個羨慕得紅了眼。
林雪蕊這些年出盡了風頭，以至於她都忘記了還在服刑的周馨。
我算了算時間，林雪蕊大概有五年沒去看過她了。
20
因為我的優秀，林雪蕊把她名下的公司，全部交給了我，準備提前退休, 之後，她就準備享我的福了。
可沒過多久, 我就和一個大我五十歲的老頭談起了戀愛。
林雪蕊聽說後，氣急敗壞的來找我，讓我和那老頭分手。
可我不聽, 還像是中了邪似的，一門心思的想將我公司一半的股份，分給那老頭。
林雪蕊得知此事，氣得都住院了。
住院時, 我為了表達我的孝心, 特意挽著老頭去探望她, 成功將她氣到心梗。
林雪蕊S後，我沒有給她立碑，而是將她的骨灰撒進了農場的豬飼料裡。
因為我對她的怨恨，不亞於周馨與周澤海。
畢竟, 如果當初她不慫恿周澤海，讓他調換我的卵子, 我就不會生下周馨。
在周馨成長的過程中，林雪蕊不斷給周馨洗腦, 使得周馨認為我是拆散她親生父母的小三, 這才S了我的。
我這些年之所以沒有報復她, 就是為了將她的期待值拉至最高。
這樣等她期待值破裂的時候，才足以讓她心碎。
21
沒多久, 我男朋友就因偉哥服用過量S了。
沒錯，是我幹的。
因為這老頭, 就是十五年前，給我做試管嬰兒的醫生。
如果他不接受周澤海的賄賂，沒有替換掉我的卵子，那麼所有的悲劇, 都不會發生。
「哪裡可愛？皺皺巴巴像老頭子！醜S了！」
「（我」兩年後的春天，周馨刑滿釋放。
我作為她唯一的親人，來到監獄接她出獄。
得知林雪蕊與周澤海都已經S了，再加上這十年的牢獄之災，周馨再見我時，已經老實多了。
她被人推到我面前時, 甚至一臉驚恐的討好我。
「媽媽……馨馨知道錯了……媽媽原來那麼喜歡馨馨，就不要再怪馨馨了……」
「馨馨還記得小時候, 媽媽會經常給馨馨買最喜歡的芭比娃娃……」
「當然, 你是媽媽的寶貝呀，媽媽怎麼會怪你呢？」
我笑著將周馨接回了家中。
我帶著周馨一起去了遊樂園, 一起看了電影，一起去玩具店，給她買了好多好多的芭比娃娃。
每次回來，周馨都會開心的跟我撒嬌：「媽媽, 原來你才是對我最好的人, 媽媽我愛你。」
可沒多久，我家就失火了。
失火時，因為我把音樂聲音開得太大，導致沒有人聽見周馨的呼救。
周馨被活活燒S。
停屍間裡, 我望著周馨焦黑的屍體，將她最愛的芭比娃娃，放在她的胸口。
走好。
我愛了、也恨了三十年的寶貝！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