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松開我時，我氣喘籲籲。

他一臉餮足。

 

他給我拍著背順氣，半哄半騙地說：「剛才人很多，以後不要那樣了。」

 

「我會失控，那樣不好看。」

 

我抬眼瞪他：「現在就好看了？」

 

謝靳南垂眸瞥了一眼自己，失笑：「現在隻有你看。」

 

我再次紅了臉，直起身背對他。

 

稍稍定了定心神，我想起剛才的那些彈幕，能提取出一個荒誕的信息。

 

孟媛是個攻略者，有個系統在幫她攻略謝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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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朝對她越來越上心，對我越來越冷淡，都是因為這個系統。

 

系統......

 

那又如何呢，如彈幕所說，不堅定當什麼男主？

 

我受到的冷遇和屈辱都是真的。

 

不喜歡了，也是真的。

 

我閉了閉眼，呼出一口氣。

 

車窗外漆黑一片，樹影婆娑，沙沙作響。

 

謝靳南的聲音在這靜謐狹窄的空間裡再次響起：

 

「於薇，我需要向你求證一下。」

 

「我們現在，是什麼關系？」

 

4

 

我怔了怔，回頭。

 

「嘴都親了，小叔覺得呢？」

 

謝靳南呼吸一頓，迫切地伸手拉住我，生怕我跑了一般。

 

「我要聽你親口說。」

 

他視線鎖定在我臉上，帶著緊張和忐忑，連手上都不自覺加了兩分力，抓得我有些疼。

 

我扯住他的領帶，將人拽近。

 

在他注視下，故作思考。

 

「唇友誼？」

 

謝靳南眼睛沉了下去。

 

視線也緊跟著落在我唇瓣上。

 

能看出來他有點不高興，但在克制。

 

謝靳南有些不悅地開口：「我們之間有友誼嗎？」

 

「也是，小叔比我高了一個輩分，比我大七歲，算是長輩......」

 

話還沒說完，謝靳南就堵住了我的唇。

 

很兇，咬得很重。

 

我疼得皺眉，直推他。

 

但看到他吃醋的眉眼時，心裡又止不住地暗爽。

 

謝靳南扣著我的後腦勺不許我躲，稍稍退開了一些，額頭抵著我的額頭。

 

我能清晰地聽到他緊張吞咽的聲音。

 

「於薇，是你先招惹我的。」

 

「我同意了。」

 

我立即反應過來，他說的是那個大冒險。

 

輸了，是要表白的。

 

我還沒表白呢，他先同意了。

 

我有些失笑，勾住了他的脖子。

 

給了他一點甜頭。

 

「那現在送我回家好不好？」

 

深更半夜，送我回家，無疑是在我爸媽面前承認了他的身份。

 

謝靳南也懂了，原本忐忑地眼裡瞬間迸發出濃重的驚喜。

 

他一把將我摟進懷裡，力氣大到恨不得將我揉進他的骨血中。

 

「好。」

 

「薇薇，我送你回家。」

 

他下巴不停蹭著我的肩膀。

 

還真像隻討好求摸的大狗。

 

彈幕瘋狂刷屏。

 

【天吶，小叔怎麼又瘋又純的！】

 

【豹豹貓貓我要出生了！】

 

【女主簡直就是馴狗大師，求開班，我跪著聽！】

 

【薇薇寶貝你早該回頭看看小叔的，白在垃圾男主身上浪費那麼多時間，他現在正在和孟媛喝交杯酒呢，說不定今晚就滾一起去了。】

 

【太惡心了，意志不堅定根本不配當男主。】

 

【話說，小叔的腿是怎麼受傷的？我咋不記得看過這個情節。】

 

【對哦，我記得小叔沒有瘸啊。】

 

謝靳南的腿......

 

我沒有特意打聽過，隻依稀記得，我十八歲成人禮的時候，他來參加，那時腿還是好的。

 

後來我上學去了外地，再回來的時候，他已經這樣了。

 

也是那時我給他送手杖，撞見他......

 

「謝靳南。」

 

我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嗯？」

 

他沒有松開，隻蹭了蹭我的肩膀做回應。

 

到了嘴邊的話，一下就問不出來了。

 

算了，現在也不合適。

 

「松開，該回家了。」

 

謝靳南緊了緊手臂，然後才戀戀不舍地松開我。

 

但嘴角是彎著的。

 

就好似，得了什麼寶貝一樣。

 

「好，乖乖。」

 

聽到這個稱呼，我耳根麻了一下。

 

看了他一眼。

 

他也挺會釣的。

 

收斂心緒，啟動車子，回去時我開得很慢。

 

一個小時後，才到我家門口。

 

爸媽知道我今天要去表白，也知道我這段時間因為謝朝很不開心，所以大晚上的還沒睡，一直在等我。

 

剛下車，他們就馬不停蹄迎了出來。

 

謝靳南身姿挺拔，風度翩翩，平和地看著我爸媽過來的方向。

 

絲毫不見面對我時的那股緊張忐忑。

 

我後知後覺，他好似，隻在我面前那樣。

 

心裡軟了一下，我主動握住他的手。

 

謝靳南扭頭，漆黑眼底迸出一抹光亮。

 

而後，握緊了我的手。

 

爸媽看著我倆交握的手，一時愣住。

 

我微微一笑：「爸媽，我變心了，我要和謝靳南在一起。」

 

身側的人緩緩開口：「於先生，於夫人，今日來得唐突，沒有備禮，還望見諒，明日定重新登門拜訪。」

 

聲音不疾不徐，沉穩有力。

 

我爸率先反應過來：「沒事沒事，進來喝杯茶吧。」

 

謝靳南微微點頭，跟在我身邊，進了我家。

 

喝茶的時候，氣氛一時有些怪。

 

我腦子在瘋狂打草稿。

 

反觀謝靳南，從容淡定，三言兩語讓我爸媽接受了這件事。

 

甚至相談甚歡。

 

喝了會兒茶，謝靳南起身要走，我爸叫了司機送他。

 

他忽然回頭：「薇薇，明天有時間嗎？」

 

我點了下頭：「有。」

 

他沒說什麼，隻是笑了一下。

 

人走後，我媽才問我：「移情別戀了？」

 

我正要解釋，我媽就自顧自地點頭：「別糟蹋了人家，要談戀愛好好談知道嗎？」

 

我愣住：「親媽？」

 

我，糟蹋，謝靳南？

 

5

 

我和謝靳南在一起這個消息，一夜之間傳遍了整個 A 市。

 

第二天謝朝怒氣衝衝來我家質問我。

 

我爸媽不知道在哪兒，家裡就我一個人。

 

我穿著睡衣，站在樓梯上，看著樓下跳腳的謝朝，看著他脖子上的吻痕，笑出聲來。

 

「你以為你是誰，有什麼資格管我和誰在一起？」

 

謝朝察覺到我的目光，攏了攏衣領，端了哥哥的架子。

 

「薇薇，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別人不了解你我還不了解嗎，你能這麼輕易就喜歡上我小叔？」

 

「昨晚我確實知道你要和我表白，我已經準備好答應你了，誰知道孟媛......」

 

他話語頓住，皺了下眉，像是思考該如何開口。

 

我倚在欄杆上，悠悠看著他。

 

彈幕冷嘲熱諷。

 

【喲喲喲，我已經準備好答應你了，答應前先跟別人親個嘴是吧。】

 

【剛從孟媛身上下來，就來找女主，別太惡心。】

 

【現在孟媛那邊好感度是 60%，還有 40% 在薇薇寶貝這裡是吧，簡直跟個統計圖一樣，欠扇。】

 

【現在我希望孟媛趕緊攻略了他，別來霍霍薇薇寶貝和小叔了。】

 

【嘿嘿，攻略成功了，孟媛可就回去咯，S渣男還以為人家多喜歡他呢。】

 

【不出意外的話，孟媛的電話要打來了。】

 

果然，下一秒，謝朝手機響了起來。

 

他本不想接，但看到名字的時候，猶豫了一下。

 

接通後，謝朝溫溫柔柔地開口：「醒了？我有點事要處理，晚點來找你好不好？」

 

我聽不到孟媛說了什麼，但謝朝表情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好，我馬上過來，你別出去。」

 

他匆匆掛了電話要走，又突然停下。

 

抬頭對我說：「薇薇，我希望你想清楚，謝靳南比你大七歲，還瘸了一條腿，而且他沒有資格繼承謝家家業。」

 

「他根本配不上你！」

 

我「嘖」了一聲，心裡生出了幾分惱怒。

 

抬腳下樓的同時，我開口：「我是於家獨女，將來整個於家都是我的，我不需要他有多少身家，不在乎他是否配得上我。」

 

「我隻要我喜歡。」

 

謝朝面色變得扭曲：「你當真喜歡他？」

 

「你們是不是早就背著我攪在一起了！」

 

「難怪，謝靳南一向不喜歡那種場合，我說他昨晚怎麼突發奇想要過去。」

 

「難怪你扭頭就坐在他腿上，你們......」

 

「啪！」

 

我一巴掌打在謝朝臉上。

 

格外清脆。

 

「你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謝朝。」

 

同時，門口傳來一道低沉的嗓音。

 

「謝家家規，不許背後議論長輩，不許對長輩無禮。」

 

謝靳南從門口緩緩走進，手杖敲在地上，發出充滿壓迫感的「嘟嘟」聲。

 

「謝朝，我雖是個瘸子，可你也必須叫我一聲，小叔。」

 

他每走近一步，壓迫感就深一分。

 

「我和薇薇在一起，你也該改口叫她......嬸嬸。」

 

謝朝臉色「唰」地白了，不住地往後退，磕磕巴巴：

 

「小......小叔。」

 

我走到謝靳南身側，雙手環抱，示意他叫。

 

謝朝臉色難看得跟吃了蒼蠅一樣，盯著我怎麼也叫不出口。

 

身側，謝靳南從鼻腔裡發出一個單音。

 

「嗯？」

 

謝朝咬緊牙關，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

 

「嬸嬸。」

 

我瞬間笑眯了眼：「哎，侄子真乖。」

 

謝朝額頭青筋狂跳，仿佛下一秒就會暴走。

 

謝靳南輕飄飄一句話，立馬讓他偃旗息鼓。

 

「快去看看你的小女朋友吧，嘖嘖，謝家可不允許資助的貧困生爬上謝家的床。」

 

謝朝一下瞪大眼：「是你告的密！」

 

謝靳南鏡片後的眼睛一彎，淺笑不語。

 

謝朝再不敢耽擱，跑得飛快。

 

6

 

他一走，就隻剩下我和謝靳南兩個人。

 

空氣瞬間變得安靜下來。

 

昨天關系確定的爽快，可今天我卻有點......不知道怎麼和他相處。

 

腦子裡瘋狂在想話題。

 

謝靳南腳步一轉，來到我正對面。

 

我下意識抬頭看他。

 

他眼裡帶著淺淺笑意，語氣都有幾分雀躍。

 

「我都聽到了哦。」

 

指的是剛剛我說的那番話......

 

我一下有些臉熱，躲避了他的視線一秒，又迎了上去。

 

「所以你要努力，讓我深深地愛上你。」

 

謝靳南聞言，忽然傾身，表情格外認真，聲音很輕，但很堅定。

 

「我會好好努力的，乖乖。」

 

說罷，他在我臉頰偷親了一口，遂直起身子。

 

「我們今天可以去約會嗎？」

 

臉上剛才被親的地方跟燒起來一般，我急急轉身上樓。

 

「等我換個衣服。」

 

「好。」

 

謝靳南語氣，格外寵溺。

 

【天吶，好甜好甜！我命令你們再給我親一百下！】

 

【小叔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現在薇薇寶貝還沒有完全愛上小叔，我允許你們再拉扯曖昧一下。】

 

【但是，後面請狠狠地做給我看！沒有三天三夜不許給我下床！我是尊貴的會員！】

 

【太好了是尊貴的會員，我們有眼福了！】

 

換好衣服化好妝後，我和謝靳南一起出門了。

 

他今天一大早就帶著禮來我家，和我爸媽坐了一會兒，他們去公司後就在外面等我起床。

 

我前陣子熬夜處理我爸給我的方案熬狠了，所以這兩天超級能睡，沒有第一時間發現他來了。

 

第一次約會，我有點小緊張。

 

頻頻看向謝靳南。

 

他失笑：「沒事的，別怕。」

 

我發現，謝靳南簡直溫柔體貼得要S。

 

他總能察覺到我的不適，及時調整方式。

 

一整天下來，他主導著這場約會，讓我體驗感極佳。

 

這就是年上的魅力嗎？

 

我側頭看著旁邊的謝靳南，他正在慢條斯理地給我擦手。

 

仔細，妥帖。

 

許是我盯得太入神，他耳尖紅了都沒發現。

 

最後，謝靳南嘆了口氣，突然捂住了我的眼睛。

 

「別看了乖乖。」

 

他語氣無奈又寵溺。

 

還有一絲苦惱。

 

被捂著眼睛，我一下想起兩年前的那個雨夜。

 

那時他也是這樣捂著我的眼睛。

 

在我耳邊，喘的......很好聽。

 

謝靳南微微靠近我的耳邊：「再看下去，我會忍不住親你。」

 

心念一動，我側頭，親在了謝靳南臉頰上。

 

他身體瞬間僵住。

 

我把他的手拿下來，欣賞著他此刻的驚喜和無措。

 

謝靳南故意板著臉：「這是在外面，不許這樣。」

 

隻是耳尖的紅，蔓延到了脖子。

 

看到他這般，我就忍不住想調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