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讓開，都別圍著了。」

護士毫不留情地白了這些人一眼。

 

圍著的親戚臉上掛不住，悻悻地走了。

 

和上輩子一樣，這些人是我公公招呼來的。

 

他們回去之後不久，村裡就傳遍了婆婆被男醫生接胎的消息。

 

8

 

婆婆被「審問」了一番，早已哭得面如土色。

 

她沒想到拼S生下的孩子還躺在保溫箱裡，沒脫離危險。

 

自己因為被男醫生接胎，成了這個家「不檢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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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丈夫戴上了新鮮的綠帽。

 

「都怪林豪，他懂什麼，瞎胡鬧。」

 

「等都等了，女醫生也快忙完了，非那時候急著籤字，讓個男的給我接胎。」

 

「造孽啊，我這是養了個什麼兒子，付出了一輩子，換來這種兒子。」

 

婆婆又開始哭天抹淚，怨林豪給她籤手術單。

 

我真想翻個大大的白眼。

 

真是沒救了。

 

護士說得對：「真是沒見過這樣的人家。」

 

9

 

林豪下班後趕過來，被他媽罵得一頭霧水。

 

「老天造孽啊！讓你成了我兒子。

 

「我真是欠你的，活剐了我還給你吧，這也好過讓我成這樣。

 

「都說兒大不由娘，娶了媳婦忘了娘，真是一點沒錯啊。」

 

婆婆對著林豪一陣哭號。

 

知道事情原委的同病房的人，這下憐憫的眼神都看向了林豪。

 

「媽，你冷靜點。

 

「昨天那種情況，我要是不籤字，你能不能活還兩說呢，哪有命在這號。」

 

林豪被他媽的邏輯徹底打敗了，臉上都是無語的神色。

 

他安排好護工，讓她再繼續照顧婆婆幾天。

 

然後拉著我就離開了醫院。

 

路上不斷地跟我吐槽：

 

「我媽是不是瘋了？她竟然說我不該籤字。

 

「簡直不可理喻，一孕傻三年，沒想到是真的。」

 

我心想，你是親兒子，這隻是罵你兩句。

 

我可是被她推下樓，摔S了。

 

「爸找了奶奶他們過來，說得挺難聽的。

 

「媽心裡不好受。」

 

林豪聽完，恨恨地拍了一把方向盤，說：

 

「老東西，腦子灌糨糊了，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本來以為婆婆順利生產，也是林豪給她籤的手術單，這件事就算結束了。

 

沒想到，上輩子健康可愛的小姑子，這次卻出問題了。

 

10

 

「家屬，不幸的結果還是發生了，嬰兒生產的時候羊水不足，缺氧的後遺症導致大腦發育遲緩，是腦癱。」

 

醫生語氣沉重地宣布了現在正躺在保溫箱的小姑子被確診為腦癱。

 

聽得我們所有人心下一沉。

 

果然，等出問題了。

 

婆婆衝著醫生發出悽厲的叫喊：「不可能！我的女兒怎麼會成了腦癱，一定是你們誤診了。

 

「啊啊啊啊！我可憐的女兒啊！你哥哥這麼高大帥氣，媽媽怎麼會生出這樣的你呢？」

 

但事實就是如此。

 

林豪沉著臉色，拿出手機去走廊裡打電話。

 

但是一連撥通了幾個，都沒有人接。

 

甚至那邊開始提醒「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他在給公公打電話。

 

自從婆婆生完孩子，在醫院這幾天，公公一直沒露面。

 

現在新出生的小姑子是這樣的結果，林豪要跟他爸好好算算賬。

 

我剛剛去保溫箱那邊看了小姑子。

 

剛出生時因為缺氧渾身是青紫色，養了幾天，慢慢淡了。

 

正閉著眼睛安穩地睡著。

 

上輩子，我伺候婆婆坐月子，看著小姑子慢慢長大。

 

小家伙完美遺傳了婆婆年輕時候的明豔美貌。

 

抱出去的時候，沒有不誇漂亮聰明的。

 

但是誰又能想到呢，這一世順利出生的小姑子。

 

卻被確診為腦癱。

 

真是造孽啊。

 

11

 

婆婆出院了，是我和林豪去接的她。

 

我抱著襁褓裡的小姑子，林豪扶著他媽。

 

可能還因為高齡產子，再加上孩子不健康的精神打擊。

 

婆婆的背挺不直了。

 

臉上還帶著沒幹的淚痕，踉踉跄跄地往車庫走。

 

公公還是沒露頭，就像S了一樣。

 

杳無音訊。

 

林豪跟婆婆說：「保姆給你找好了，在家裡等著呢，妹妹的病咱們慢慢治，會治好的。」

 

婆婆靠在座椅上，面無表情地點頭。

 

時不時地流下幾滴眼淚。

 

林豪看他媽這樣，也暗自嘆氣。

 

其實我們都清楚，「慢慢治」「會治好的」根本就是安慰的說辭。

 

嬰兒缺氧造成腦癱，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很多缺氧的孩子，根本撐不到睜開眼，看一下這個世界。

 

「我不回家，我心裡難受，豪豪，媽媽想帶著妹妹去你那邊住。」

 

婆婆這句話，讓我心頭一震。

 

她這是幹什麼？

 

上輩子，小姑子健康出生後，公公因為男醫生接胎的事，不依不饒地跟她鬧離婚。

 

鬧得婆婆月子裡回奶。

 

我提出讓她先和我們住一段時間。

 

她卻把一切都算在了我的頭上，恨毒了我，在我懷孕七個月的時候，把我推下樓。

 

這一次，她卻主動提出要去我和林豪那邊住。

 

難道她連自己的親兒子也不放過？

 

12

 

我心裡越想越涼，還沒想好說辭開口。

 

卻聽見林豪一把答應下來：「行，媽，你就帶著妹妹先去我那，先把月子做好，別傷著身體。」

 

聽他這麼說，我手心裡都是汗。

 

但也沒法開口。

 

畢竟我隻是個外人。

 

這是他們的家事。

 

上輩子慘S的教訓太沉重了，讓我學會管住嘴巴，不摻和不關自己的事情。

 

既然婆婆想來，那就來吧。

 

13

 

婆婆開始在我們家坐月子。

 

這天我下班回來，聽見婆婆房間裡有交談的聲音。

 

是林豪他二姑過來了：

 

「二姐，生小靜之前，你問我要的東西，我給你拿回來了。

 

「那天在醫院你走得急，也沒拿。」

 

婆婆出來了，直奔冰箱去拿東西。

 

二姑在她身後也走出房門。

 

我打了聲招呼。

 

婆婆從冷凍區拿出一個塑料瓶，裡面是半瓶紫紅色的東西。

 

已經凍成一團。

 

我皺眉，在想婆婆這是什麼時候放進去的，我怎麼沒看到。

 

我問出聲：「這是……」

 

「是你妹妹的胎盤。

 

「你二姑在我生產前過來特意囑咐我，讓我把它拿回來。

 

「這可是個好東西呢，是吧，二姐。」

 

婆婆拿著那瓶東西就要給二姑。

 

但是二姑卻往旁邊躲了幾步，幹笑著說：

 

「呵呵，弟妹啊，不……不用了，這東西還是你先留著吧。

 

「再說了，你是被男醫生接胎過的，沾了男人的胎盤，不能用啊。

 

「小靜還那樣……」

 

二姑還沒說完，就被婆婆一瓶子砸在嘴上。

 

「放什麼屁呢！林霞！」

 

林豪他二姑叫林霞。

 

「我好心給你留下這東西，不是你說的嗎？要給你兒媳婦吃，帶著胎氣的好東西，吃了能生個大胖孫子。

 

「你現在還說這種話，我們小靜還這麼小，以後肯定會長得又漂亮又聰明，我撕爛你的嘴。」

 

婆婆衝上去就開始撕扯二姑，照頭給了她幾巴掌。

 

結結實實的，打出幾聲清脆的響聲。

 

婆婆長得高，二姑堪堪一米五五的個子。

 

兩人廝打起來，根本不夠看的。

 

14

 

我在旁邊看得著急，想去拉架，但是兩人叫罵得厲害。

 

保姆大姐和我一人一邊，都沒能拉住。

 

小姑子在房間裡哭得像是要掙命。

 

我趕緊進去哄她。

 

保姆大姐拉架的時候還被誤傷了幾巴掌，索性也不管了。

 

林豪回來的時候，看到她倆打得雞飛狗跳。

 

把人拉開：

 

「怎麼了？二姑，我媽還在月子裡，你打她幹什麼？」

 

「我打她？你媽先動手的，你看給我抓的。」

 

二姑臉上帶著橫七豎八的抓痕，絲絲拉拉地淌著血：

 

「我不跟你說了，你等著，吳笑春，我弟弟肯定得跟你離婚，你就帶著你那個傻閨女，過下半輩子吧。」

 

二姑說完，摔門走了。

 

婆婆這才一下子坐倒在沙發裡。

 

捂著小腹哀叫「疼」。

 

保姆大姐給她揉肚子才發現，婆婆的褲子中間湿了一片。

 

是被鮮血染湿的。

 

婆婆沒恢復好的產後下體，因為打架動作太激烈，又撕裂了。

 

林豪抱著婆婆，開車去了醫院，掛了急診。

 

家裡剩下她和二姑打架時的一片狼藉。

 

保姆大姐一邊收拾一邊說：

 

「真沒見過這種人，真是造孽。」

 

我把睡熟的小姑子輕輕放下，也在心裡說了句：

 

【報應。】

 

15

 

本來一直銷聲匿跡的公公，在二姑被打的第二天。

 

就來了我們家。

 

一進門就直奔婆婆的房間。

 

不顧婆婆正在給小姑子喂奶。

 

上來就甩了她一巴掌：

 

「吳笑春，你他媽敢打我姐，反了你了。

 

「趕緊滾起來，老子要跟你離婚。」

 

公公把婆婆從床上撕扯下來，拉著她就要往外走。

 

下體撕裂的婆婆疼得腿都站不直：

 

「林偉軍，我真是瞎了眼，當年怎麼嫁給你這種人。

 

「我好心給你姐拿胎盤，她還說我們小靜不好，我不該打她嗎？

 

「喪良心的東西，我給你生了一兒一女，你還要跟我離婚。」

 

婆婆握著門把，S活不跟公公去辦離婚。

 

保姆大姐給我和林豪打電話。

 

說家裡出事了。

 

我們匆匆趕回家。

 

一回到家，就看見躺在地上的婆婆被公公用腳踹。

 

林豪氣得後槽牙差點咬碎，上去一腳就把公公踹倒在地：

 

「你他媽還敢來？要不是你一直拖時間，我妹妹她能缺氧，成現在這個樣子。

 

「哪隻手動的我媽，說！也別要了，給你撅斷就老實了。」

 

林豪用膝蓋頂著公公的後背心。

 

掰著他的胳膊往後。

 

疼得公公撕心裂肺地叫著：

 

「你敢！林豪，你個S親爹的狗東西，你竟然敢打我。

 

「吳笑春，你看你養的好兒子，今天敢打爹，明天就敢S媽。

 

「你就等著吧，啊啊啊啊……」

 

公公被林豪掰胳膊的力道弄得龇牙咧嘴，還在不停地咒罵。

 

說實話，我嫁給林豪一年了。

 

以前談戀愛的時候，也見過他爸媽，都是體體面面的形象。

 

這段時間他倆真是讓我大跌眼鏡。

 

公公拼了大半輩子，林家現在的產業越幹越好。

 

他作為我們當地有名的企業家，沒想到卻因為老婆被男醫生接胎的事，耿耿於懷。

 

現在還鬧得要離婚。

 

林豪還是沒狠下心，掰斷他爸打他媽的手。

 

但是確實是過不下去了。

 

公公執意要離婚。

 

說什麼要不跟婆婆過了。

 

但是由於婆婆還在哺乳期，離婚沒有立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