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概我的懇求太真誠。

柏琛忽然面容嚴肅。

 

「有人脅迫你嗎？」

 

被系統強制綁定，強制做任務，也是脅迫吧。

 

我點點頭。

 

系統：「……」

 

柏琛悄悄地做口型。

 

「我幫你報警？」

 

我感動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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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這個世上還是好人多。

 

但報警沒用啊！

 

我搖搖頭，雙手合十。

 

「拜託你了，就一分鍾。」

 

柏琛無奈：「好吧，那你來吧。」

 

我大喜，急忙去看柏琛，柏琛也在看我。

 

我們就這樣對視著。

 

原來看一個人的眼睛是這樣的感覺，想躲閃，想笑，還要SS憋住，最後才沒前功盡棄。

 

終於，一分鍾時間到了。

 

我悄悄松了一口氣，不自然地移開眼睛。

 

「謝謝你，我加你的微信，給你轉錢過去。」

 

柏琛扭過頭，耳尖微紅。

 

他摸出手機，打開二維碼，加了我好友。

 

「不用轉錢，需要幫助的話，來找我，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溫雪，謝謝你，不過，說好了的，我轉給你，你一定要收啊。」

 

我轉完錢，快速溜了。

 

這地方我一兩個月之內是不會再來了。

 

太尷尬了。

 

走出圖書館，系統提示音如約而至。

 

【叮，恭喜宿主超額完成任務，和柏琛對視一分鍾，獎勵 10 萬元。】

 

诶？

 

「超額完成任務？」

 

【是啊，原本是隻需要注視的，但你說服他和你對視，這比注視更難，所以獎勵更高。你知道一分鍾對視會發生什麼嗎？一分鍾對視會讓喜歡度上升 11%，親密度增加 45%，一分鍾對視還可以區分正常人和精神病人，正確率達到 85%，所以，你任務完成得很不錯。】

 

這樣啊！

 

原來我這麼厲害。

 

我心裡升起一絲隱秘的小歡喜。

 

再看看銀行卡餘額，小歡喜+2！

 

緊接著，系統給我發布了第三個任務：【被人注視一分鍾。】

 

5

 

「剛才那一分鍾不算嗎？」

 

【你打一份工想拿兩份工資？】

 

我：「……」

 

對不起，是我貪心了。

 

「那我繼續找宋照或柏琛幫我完成任務可以嗎？」

 

「可以啊，人不限，人數不限，性別不限，隻要能完成任務，你隨意發揮。」

 

嗚嗚嗚。

 

系統真好。

 

如果不讓我做任務的話，就更好了。

 

我絞盡腦汁地想該怎麼完成這個任務。

 

我是社恐，班裡沒有太熟的人。

 

無緣無故讓別人看我一分鍾，怪冒昧的。

 

就在這時，年級群裡彈出來一個消息：「咱們學校辯論隊需要贊助，大家有認識的、可以提供贊助的商家麻煩介紹一下，拜託了。」

 

群裡一片S寂。

 

在沒有錢的年紀遇到一個需要錢才能解決的問題，除了沉默，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我悄悄加了那個說話的女生，和她了解情況。

 

我們學校的辯論隊一直都沒有什麼存在感，但今年新選上來的隊長很有責任心，希望把辯論隊好好運營起來，爭取在畢業前能拿出來一點成績。

 

但辯論隊啟動需要資金請教練，辦活動，發獎金。

 

而隊裡目前賬面上的金額隻有 1000 塊，急需認一個有錢的義父/義母。

 

女生道：【溫雪，你有什麼好的人脈嗎？隊裡需要的錢不算多，五千到一萬塊就能搞定。但對學生來說，這就太難了。】

 

我懂，我們都五行缺錢，命裡缺金。

 

我試探道：【我能贊助五千塊，不過我有一個要求，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女生：【什麼要求？你盡管說。】

 

我有點害羞：【你能不能看我一分鍾？我給你們辯論隊贊助五千。】

 

女生半天沒回復。

 

我扔了手機，將腦袋埋在枕頭裡。

 

嗚嗚嗚嗚。

 

我就知道，我這個要求很變態。

 

果然嚇著別人了。

 

我現在撤回還來得及嗎？

 

對方肯定看到了吧？撤回肯定也沒用了吧？

 

我還是去S吧。

 

嗚嗚嗚嗚嗚。

 

等了好久，我沮喪地打開手機，看到了女生的回復。

 

【你就這一個要求嗎？這也太簡單了吧？我感覺跟做夢一樣。】

 

「……」

 

我喜出望外，喜上眉梢，喜不自禁，喜極而泣。

 

我猛地點頭：【是的，就這一個要求，可以嗎？可以的話，我現在就打錢。】

 

女生：【溫雪，你太好騙了……你這樣讓我都忍不住想要騙你，你等等，我問問隊長，錢肯定不能給到我手裡，謝謝你。【

 

很快，女生給我推了一個微信過來。

 

【這是我們隊長，你加一下他，和他說吧，他人很好的。】

 

我一看，是熟人——宋照。

 

世界是個圓，兜兜轉轉又回到原點。

 

我躊躇著，沒敢主動說話。

 

宋照的消息發了過來：【溫雪？】

 

【嗯嗯，是我。】

 

【下午五點到思政樓 203 教室，我會完成你的要求。】

 

【好的，我準時到。】

 

放下手機，給自己比個耶。

 

宋照絕對是我的貴人，我們互相成就，實現彼此的夢想，真是讓社恐快樂的一天啊。

 

五點，我準時到達 203。

 

我一打開門，就僵住了。

 

6

 

教室裡坐了好幾個人，其中就有宋照。

 

看到我，他立刻道：「起立，行注目禮一分鍾，感謝我們的贊助商溫雪同學，她幫我們解決了資金的大問題，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她。」

 

掌聲哗啦啦地響起。

 

我：「……」

 

我送他一場富貴，他送我一場社S。

 

我真是信了宋照的邪啊！

 

等從 203 出來後，我腿都是軟的。

 

我給宋照轉了一萬塊。

 

「下次能和我提前商量下嗎？」

 

我剛才差點跪了。

 

宋照笑了。

 

「你轉多了。」

 

「你應得的。」

 

不出意外，我應該又超額完成任務了。

 

果然，系統的提示音又來了。

 

它驚嘆道：【厲害了我的寶，你達到了獲取 20 人這一矚目的成就，獲得 20 萬獎金，恭喜宿主，你真是我帶過最厲害的一個宿主。】

 

謝謝，我自己都沒想過我居然這麼優秀。

 

嗚嗚嗚嗚嗚。

 

因為任務完成得好，系統給我放了幾天假，暫時沒有發布任務。

 

由於我贊助了辯論隊，宋照經常和我說一些團隊運營的事情，還要把對我的感謝印在活動物料上，以及挖掘我的深度需求，好把我發展成他們辯論社的長期飯票。

 

我再三拒絕。

 

他不容拒絕。

 

我隻好含淚回他：【好的呢，沒問題，那就按你說的辦吧。】

 

就在這時，系統發布了第四個任務：【拒絕別人一次。】

 

我：「……」

 

「統統，我，我就是不太確定地問問，你是不是在針對我？」

 

系統：【沒有哦，寶貝，我們是根據您的實際情況發布任務的，您不懂得拒絕，所以任務就是拒絕別人，你如果能幹脆利索地拒絕別人，這個任務就不會存在了。】

 

我：「……」

 

今天又是破防的一天。

 

我開始思考完成這個任務的可能性。

 

讓別人拒絕我，我已經是個熟練工了。

 

拒絕別人，我還是個新手。

 

「我能讓宋照拒絕我嗎？」

 

【不可以哦！】

 

「為什麼？」

 

【現在你是宋照的贊助商，他是你的舒適區，這種任務完成了對你沒有任何幫助和成長，是沒有意義的。】

 

「……」

 

你們系統還怪會補漏洞的。

 

看來不能走捷徑了。

 

就在這時，有人在年級群裡發了消息：【你們聽說了嗎？辯論隊來了一個巨佬，一出手就給辯論隊贊助了一萬塊，太牛了，要是有巨佬肯給我們籃球社贊助就好了，我們立刻就能搞一場校際間的籃球賽。】

 

【誰說不是呢，我們心理學社也需要一筆投資。】

 

【求巨佬的聯系方式。】

 

【同求，我願意花錢買。】

 

我靜靜地看著，不敢吱聲。

 

學校有將近一百個社團，而我隻剩下區區三十多萬，這贊助我搞不起。

 

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的手機上不停地有加好友的申請。

 

我很快明白了一件事情，有人泄露了贊助的人是我。

 

那一刻，我有點慌。

 

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有錢。

 

因為錢不多，而且來路很難說清。

 

我也不想得到別人的矚目，對於我來說，安安靜靜地待著，當一個普普通通的觀眾，就是我追求的平平淡淡的一生。

 

但現在看來，可能不行。

 

我拒絕了幾個請求，但請求反反復復，還在加，有些人的加好友申請，說話非常禮貌，客氣，甚至卑微。

 

我心軟的毛病又犯了。

 

我開始思考這件事情，學校大多數社團都缺乏資金，其中也有一些優秀的社團，如果一股腦全部拒絕，太過簡單粗暴。

 

我可以嘗試著去了解他們，一來當做積善，二來多長見識，三來可以篩選出優秀的投資方案，就當提前增加社會經驗。

 

這對我是有好處的，將來找工作的時候，也可以寫進簡歷裡。

 

7

 

想通了之後，我便一個個地通過他們的申請。

 

隨後，將所有人都拉到了一個群裡，告知他們，我還有三個贊助名額，但是需要看到他們的策劃書。

 

我定了一個提交日期，剩下的便是他們去忙乎，我隻要靜靜地等時間到了，研究他們的計劃書就行。

 

很快，我的微信裡柏琛發來了一個消息：【這個人泄露了你的信息，你看你認識嗎？】

 

還真認識，是辯論隊一個隊員的。

 

那一刻，我的心情非常復雜，有一種被背刺了的感覺。

 

這就是社恐不願意交朋友的原因之一。

 

認識的人多了，關系多了，被背叛的概率也大了。

 

系統道：【你往樂觀了想，被人背刺的時候有人告訴你，這也是好事，多交朋友，你認識的善良的人也就多了，而且朋友本來就是篩選出來的，樣本越多，篩出來的質量就越高啊。】

 

誰說不是呢。

 

我真心實意地謝過系統，也謝過柏琛，又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宋照。

 

我本事不大，心眼也小，不想內耗，幹脆就交給有本事、有能力的人去做。

 

如果宋照偏袒那個人，那麼和辯論社的交道也就到此為止了。

 

如果宋照能給出一個妥善的解決方案，那麼，我可以繼續當他們辯論社的冤大頭。

 

很快，宋照將我拉進了一個群，群裡面正在討論這件事情。

 

所有人都在圍攻那個男生。

 

【溫雪在幫我們，你隨隨便便把她的信息泄露出去，萬一有不好的人加她，你有沒有想過後果？】

 

【你嘴巴怎麼那麼大？溫雪幫我們是她主動的，你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就把她的信息泄露出去，就是你不對。】

 

【溫雪再有錢，就是一個學生，她怎麼可能贊助那麼多的社團，她拒絕了，那些人懷恨在心怎麼辦？】

 

男生並不覺得自己錯了，他手速很快，在群裡一個個地懟。

 

【我也隻是順嘴一說啊，她不願意拒絕了不就行了嗎？

 

【再說了，我就隻和幾個人說了啊，能給她造成多大影響？

 

【你們能不能不要這麼敏感？大家多認識點人不好嗎？多個朋友多條路，我也隻是順手幫一下別人，怎麼就錯了？】

 

宋照氣炸了。

 

【你拿別人的錢表現自己的善良，你怎麼不拿自己的錢去幫別人？

 

【就算你想幫，你應該先問過溫雪的意見，而不是自作主張，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給溫雪道歉，並自動退團。】

 

很多人紛紛跟上。

 

【對，給溫雪道歉。】

 

男生大概蒙了。

 

隨便敷衍了一句「對不起」，便退了群。

 

他甚至都不願意等我回復。

 

宋照私下給我道歉。

 

我想了想，這不關他的事。

 

畢竟，我們不能決定別人的想法。

 

但有些事情還是有必要讓他知道的。

 

【麻煩你幫我轉告下那個男生，不是像他說的隻有幾個人知道我的微信，加我微信的人有幾十個，我的手機一天到晚就沒有停下來，他給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擾。】

 

宋照道：【我知道了，對不起，這件事情給我提了個醒，以後我會注意的。】

 

8

 

我沒有理會宋照。而是專心看別人發來的計劃書。

 

大部分計劃書都平平，其中最驚豔的一份計劃書來自校文學社，我對這個他們的計劃非常感興趣，翻到文末一看，署名人是：柏琛。

 

我很快選定了三個社團。

 

便在群裡公布消息：【這三個社團將享受一萬元的注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