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陣眩暈，我連忙撐著牆壁，耳邊又突然響起那個熟悉的電子音。

 

【親愛的宿主，您將與舒與月交換——外貌。】

 

我還沒反應過來，林紅英已經從隔間走了出來，看見我後露出了一副得逞的笑容。

 

她的臉！

 

這明明是我的樣子！

 

我的身上慢慢長出肥肉，把校服撐得緊繃，扣子艱難地支撐著，仿佛馬上就要被崩開一樣。

 

我看向鏡子，裡面竟是一張肥肉橫生，滿臉紅腫痘痘的臉。

 

「舒與月，好好享受你剩下的人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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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我驚恐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林紅英，你幹了什麼！」

 

林紅英桀桀笑著：「舒與月，你不是很清高嗎？」

 

「我一直把你當朋友，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不理解，我一直耐心地給她講解題目，有好吃的也會分她一份，她為什麼對我有這麼深的惡意。

 

「朋友？我才不想要你那種惡心的施舍，你也看不起我吧，在這裡裝什麼？」

 

「憑什麼你永遠高高在上，憑什麼所有人都向著你！還不是因為你長得好看。」

 

「這下你的知識，你的美貌都是我的，你的一切也都將會是我的！」

 

腦海中響起何以風在醫務室對我說的話，我壓下心中的驚慌，直視她滿是嫉妒的雙眼，

 

「偷來的東西永遠不會是你的。」

 

「你個醜八怪憑什麼這樣說我！」林紅英面容扭曲，「等著瞧吧，S肥婆！」

 

她發瘋一樣詆毀曾經的自己，好像這樣就能把自己和從前隔絕開。

 

林紅英猛地推開我，跑回了教室。

 

我看向鏡子，忽然泄氣地坐在地上。

 

舒與月，你怎麼能就這麼認輸呢？

 

我撐起身體，一步一步緩慢地走回教室。

 

從我進教室的那瞬間，全班的寂靜了一秒，隨後沸騰起來。

 

「我去，舒與月真的好醜啊。」

 

「以前是誰說她是我們班班花的？真的好惡心。」

 

「天啊，怎麼會有人那麼胖，你看她扣子都要崩開了。」

 

眾人的目光SS盯著我，我不自在地扯了扯身上的校服，低著頭回到了座位。

 

趙卓的兄弟打趣著：「趙卓，沒想到你口味那麼清奇，還敢追舒與月。」

 

在眾人的哄堂大笑中，趙卓黑了臉：「舒與月，你給我滾去後面坐。」

 

我不想理睬他們，淡淡地拿出書。

 

趙卓看我忽略他，一腳踹飛我的桌子，「他媽的S肥婆你是聾了嗎？」

 

9

 

我抿著嘴不說話。

 

趙卓推搡了我一把，見我不動，拿起一本書向我扔過來。

 

眼角一陣刺痛，我踉跄地後退幾步，聽見周圍一陣吸氣聲。

 

我眯著眼，知道自己的眼角肯定青紫了。

 

就等你先動手呢。

 

趁所有人沒反應過來，我抄起一本書就是往趙卓身上抽。

 

「他媽的你敢打我？」

 

我勾唇一笑：「我這叫正當防衛。」

 

沒想到我攻勢如此猛，趙卓艱難地護著腦袋，「你們在幹嘛？快來拉住這個瘋子！」

 

趙卓的兄弟終於回過神，連忙衝上來想把我拉開。

 

眼看拳頭就要落在我臉上，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突然出現抓住了趙卓。

 

「你們想S嗎？」

 

何以風眼神狠厲，渾身散發著戾氣。

 

「都幹嘛呢？上課了還不回座位！」

 

數學老師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上了講臺，用尺子敲了敲桌面。

 

趙卓頂了頂腮幫子，瞪了我一眼：「算你走運！」

 

何以風幫我扶起桌子，輕聲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我搖搖頭，調整了呼吸，立馬專心投入到課堂中。

 

現在的我基礎差得不行，當務之急是先把地基打牢。

 

林紅英搶走的是我腦子裡的知識，但我超於常人的記憶力和領悟力還在。

 

我抽出高一的書本和筆記，一頁頁翻著。

 

但短時間撿起高中所有知識點全然不可能，而幾天後就是月考。

 

我的名字直接排到了五百多名，全級也才六百人。

 

畢竟我才剛開始自學高一。

 

而林紅英直接代替了我，成為了全班第一。

 

原先圍著我的人全都跑到了林紅英身邊嘰嘰喳喳，林紅英撐著下巴享受著所有人的恭維。

 

「吵S了。」

 

忍無可忍，我搬起桌子往最後一排挪。

 

鑑於我之前的發瘋行為，沒有人敢擋著我。

 

畢竟我連趙卓這個太子爺都敢打。

 

我剛坐好，旁邊又突然多出一張桌子。

 

我一抬頭，就見何以風梨渦淺淺。

 

「嗨，新同桌！」

 

10

 

「何以風為什麼老是跟這個醜八怪走在一起。」

 

「肯定是她纏著何以風的，何以風也是她敢肖想的？」

 

「不如整整她......」

 

從前口口聲聲說跟我是朋友的幾個女生，此刻圍著林紅英討論著什麼。

 

一開始我隻是懶得理會。

 

之後幾天，她們見我不反抗，手段也越來越過分。

 

抽屜突然出現蟲子，書被撕爛，椅子上倒了一灘紅顏料。

 

人善被人欺，不如主動出擊。

 

看到林紅英和幾個女生竊竊私語，我垂下眼皮，側身貼近何以風的耳垂，

 

「叫老張來廁所。」

 

接著慢悠悠走向廁所，聽著林紅英她們在身後鬼鬼祟祟地嘀嘀咕咕，我壓住上揚的唇角。

 

抱著手臂在廁所隔間等了一會兒，一盆透心涼的水狠狠澆下。

 

我推了推門，發現門紋絲不動，大概是用拖把之類的卡住了。

 

隔間外傳來幾個女生放肆大笑。

 

「什麼聲音？你們在幹什麼！」老張嚷嚷著。

 

不愧是何以風，效率真高。

 

門被驟然打開，林紅英她們被何以風攔在門口，表情慌張又心虛。

 

我數了數，一個也沒少。

 

我緩緩抬起頭，撥開額前湿噠噠的劉海，抱著雙臂瑟瑟發抖。

 

「你們怎麼能對同學做出這樣的事情！」老張恨鐵不成鋼地指著她們，「跟我去辦公室。」

 

趁著老張背過身，我衝她們咧嘴一笑。

 

林紅英一愣，立刻反應過來：「c——她是故意......」

 

還不算太笨。

 

「說什麼呢，還不快點！」老張吼了一聲。

 

林紅英臉上一陣白一陣黑，隻能巴巴地跟著老張離開。

 

我剛想跟出去，手腕卻被何以風一把拽住。

 

11

 

身上突然多了一件校服外套。

 

何以風別過臉，耳根通紅：「先披著我的外套回宿舍換衣服吧。」

 

我低頭一看，身上的衣服已經湿透得趨於透明，黏在身上，隱隱顯出內衣。

 

「謝謝。」我裹緊外套，飛奔回宿舍，換好衣服又立刻跑回教室。

 

壓抑的高三，八卦消息傳播速度堪比病毒繁衍。

 

我進門的那一刻，全班寂靜。

 

看到我，同學的表情或厭惡或揶揄，多數都是看熱鬧。

 

如果我能露出難堪的窘迫表情，就能給他們單調無聊的備考生活帶來些可調笑的樂趣。

 

但我隻是面無表情地回到座位上，淡定地看著書。

 

不一會兒，林紅英紅著眼睛跟在何以風的身後回到教室。

 

看到我後，又怨恨地瞪了我一眼。

 

何以風一回到座位，就湊過來大吐苦水。

 

「我從小到大沒見過這麼智障的人，我跟你講啊......」

 

「人證物證都俱在了，她居然還在那裡委屈地說，」何以風捏著鼻子，「我不想去的，是她們非拉著我去。」

 

別說，學得還挺惟妙惟肖的。

 

「還讓我別跟你玩，跟她玩，」何以風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我說，媽媽不讓我跟傻子玩。」

 

「她還問我能不能做她男朋友，你說這不是傻逼是什麼......」

 

我敷衍地回應著，後來嫌太吵想把耳塞戴上，卻被何以風拽住。

 

「你不想知道我說了什麼嗎？」

 

何以風亮晶晶的眼睛盛滿期許，我把「不」咽回肚子：「你說了什麼？」

 

「我說，我有喜歡的人了。」

 

「哦。」我點點頭。

 

何以風目瞪口呆：「你沒別的話說了？」

 

「有，」在何以風期盼的目光中，我遞過一張試卷，「這題，我不會，講講？」

 

12

 

回到宿舍時，我的腦子裡滾動著公式，絲毫沒注意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酸臭味。

 

我掀開被子，一股濃鬱的臭味撲鼻而來。

 

定睛一看，我的床上居然全是垃圾。

 

幾個室友捏著鼻子，不懷好意地等著看我驚慌失措的反應。

 

林紅英站在宿舍門口：「舒與月，你也太不講衛生了吧，臭S了。」

 

她的聲音不小，敏感的高三生聞著瓜味兒，紛紛圍在我的宿舍門口。

 

我才不會傻傻等她們來欺負，早就在對著我床的地方安了個針孔攝像頭。

 

「誰做的，出來道個歉，我就原諒你。」我環視著四周。

 

林紅英幸災樂禍：「被我們發現了還在裝什麼啊。」

 

見沒有人承認，我轉頭就出了宿舍。

 

林紅英還以為我害怕了，趾高氣揚地對眾人詆毀我。

 

直到我把宿管領上來，她的笑容一僵，但很快又恢復原樣。

 

宿管看見我滿床垃圾，蹙著眉：「怎麼回事？」

 

我從一個不顯眼的地方拿出一個針孔攝像頭，遞給了宿管。

 

「看了這個，就知道是誰往我床上扔垃圾了。」

 

林紅英臉色一變，連忙喊住：「不行！她這是偷拍！」

 

「誰會在宿舍安攝像頭啊，」林紅英又對著門口的吃瓜群眾說，「萬一拍到我們換衣服怎麼辦？」

 

「對啊，好變態。」

 

見有人附和，林紅英理直氣壯地抬起頭：「你這個要銷毀！」

 

「這個攝像頭隻拍到了我的床，」我看著林紅英，「你不放心，可以跟著一起去看。」

 

林紅英瞬間急眼：「不行！」

 

「你那麼著急，」我眯了眯眼睛，「該不會就是你幹的吧？」

 

「我沒有...」

 

林紅英著急想狡辯，卻被宿管阿姨厲聲打斷。

 

「行了，大家都是女的怕什麼，又不傳出去，跟我去監控室。」

 

林紅英臉頓時變得煞白，咬了咬唇，還是快步跟了上來。

 

13

 

連接針孔攝像頭後，我把監控屏幕放大。

 

畫面中林紅英提著一袋垃圾，躡手躡腳地走到我的床邊，接著掀開我的被子，把垃圾全倒在我的床上。

 

我笑著拷貝了她往我床上倒垃圾的部分，宿管阿姨則黑著臉望向林紅英。

 

林紅英瞬間慌了神，跪在我的腳邊扯著我的褲腿。

 

「與月，求你，別告訴老師。」

 

我緩緩蹲下，一根一根掰開她的手指，「我剛剛可是給過你機會了。」

 

「不要，老師會叫我爸來學校，」說到這裡，林紅英的眼淚湧了出來，瘋狂搖著頭，「我爸會打S我的。」

 

宿管阿姨一把把林紅英從地上拽起來：「當時幹這事兒的時候怎麼就沒想到後果呢？」

 

我不顧林紅英的一路求饒，把 u 盤放到老張桌子上。

 

幾個小時後，一個身寬體胖，面容兇狠的男人衝進辦公室，身上還帶著濃鬱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