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電影也沒心思看。

 

去街邊的小藥店買了碘附和創口貼。

 

我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給江野擦拭傷口。

 

鼻梁上的傷口在江野臉上，頗有股子斯文敗類那味。

 

我輕咳了兩聲。

 

「為什麼打架？」

 

「他說你壞話。」

 

好吧，我就知道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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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亦那張嘴確實欠揍。

 

「以後不要跟那種人計較，他純屬有病。」

 

我邊說邊把碘附蓋子擰上。

 

抬起頭，視線正好落在江野的唇上。

 

有點想親怎麼回事？

 

我咽了下口水。

 

下一秒。

 

江野的手掌輕撫上我的後腦，一張俊臉逐漸放大。

 

他吻在我的唇角，薄唇微涼，清甜的味道蕩開。

 

輕輕啄吻了幾下，我甚至還沒嘗夠，江野就放開了我。

 

他整個人透著不自然的粉紅色：「抱歉，我沒忍住。」

 

這扭捏的樣子活像一個害羞的小媳婦。

 

每一個動作都在邀請我！

 

擦！

 

姐還真就吃欲擒故縱這一套！

 

我拽住江野的衣領直接拉近，咬上他的唇。

 

江野瞪大了眼睛，隨即摟住我的腰，佔據主導。

 

陌生的潮湧逐漸淹沒了神志。

 

我甚至忘了我怎麼回的家。

 

9

 

林亦這件事讓我跟江野的感情快速升溫。

 

事情轉折發生在那天。

 

不知道林亦從哪知道江野是我租來的男友，直接告狀告到我爸媽那。

 

爸媽每個月隻管給我卡裡轉賬，從來不會管我交友。

 

這次也不知道怎麼了，對我B養男朋友這件事反應特別大。

 

似乎是以為我是去白馬會所租的男模……家裡直接炸開了鍋。

 

「程詩語，你膽子大了是吧，拿著家裡的錢出去B養小白臉？！

 

「翅膀還沒硬呢，就開始飛了？

 

「自己大學都不知道考不考得上，給別人送錢，我看你是瘋了！

 

「趕緊分手，你丟不丟人，也不想想別人會怎麼看你？！」

 

我吸了吸鼻子。

 

花的錢其實都是我自己的獎學金。

 

患有肌膚飢渴症這件事我不敢說，但江野還是得爭取一下。

 

「您別管了，他是我同學，人很好的。」

 

會所男模的形象變成黃毛小子，我爸差點沒氣挺過去。

 

「小小年紀就不幹正事，必須跟他分手，別讓我親自去找那小子算賬。」

 

吵完那一架。

 

我被強制關在家裡，卡也全被停了。

 

越想越傷心。

 

我連自己的日子都過不好，還怎麼分出精力來跟江野談戀愛，還是別耽誤人家了。

 

況且要是我爸親自找過去，用生意場上的手段對付江野這種小毛孩，也夠江野喝兩壺的。

 

我頂著哭紅的眼睛打開跟江野的聊天框。

 

【分手吧。】

 

發完消息就把江野拉黑。

 

好累。

 

有種帶大了 6 個兒子之後，又要給他們帶 12 個孫子的無力感。

 

10

 

一個星期後，我才被允許出門。

 

扔完垃圾，我看見不遠處路口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好像江野。

 

我揉了揉眼睛，確定是他。

 

江野身上帶著些憔悴，單單站在那就讓我心疼。

 

這一個星期不知道他是怎麼過來的。

 

我朝他走去：「你怎麼過來了？」

 

江野眼神落在我身上，別扭地開口：「為什麼要跟我分手？」

 

我當然不會說是自己被關了禁閉還被停了卡。

 

腦子一抽：「算命的說我克夫，我太愛你了，我不忍心你出事。」

 

說完，感覺還不如不說，好渣。

 

誰家好人分手會是這個理由啊。

 

江野自嘲地笑了一聲，但依舊在哄我：「我穿耐克，不分手好不好。」

 

好好好。

 

好一個耐克！

 

我叫他名字：「江野。」

 

就這兩個字，江野眼眶瞬間紅了。

 

上輩子好像修了無情道，我狠下心腸。

 

「江野，我有肌膚飢渴症，當初找你是為了治病，現在我病好了，你明白嗎？

 

「所以，我們分手吧。」

 

最後，我還是沒忍心把這段關系完全劃分為金錢交易。

 

畢竟相處的快樂不是假的。

 

最後這一次見面，我們兩個鬧得很僵。

 

江野走的時候給我撂了句狠話：「程詩語，最好別讓我再見到你。」

 

說完把一張卡甩進我懷裡。

 

看著江野離去的背影。

 

我哭了。

 

再牛逼的肖邦，也彈不出姐的悲傷。

 

自此之後。

 

我跟江野就算徹底斷了。

 

那張卡裡有兩萬塊錢，我沒動。

 

11

 

分手之後，爸媽直接把我送出國散心。

 

唯一值得慶祝的是，我的高考分數還算不錯，錄取京大沒問題。

 

江野隻在報志願那會給我打過一次電話。

 

電話裡。

 

他不說話，我也不說話。

 

但我就知道是他。

 

僵持到最後，江野先敗下陣來。

 

「你報的哪兒？」

 

聽他顫抖的聲線，應該是喝了酒。

 

「京大。」

 

說完，我就掛了電話。

 

這北歐的夜晚還真的是冷啊。

 

冷嗎，冷就對了。

 

姐的冷酷。

 

零下八度。

 

12

 

轉眼就到了九月開學。

 

京大宿舍上床下桌，環境還算不錯。

 

不過這兒的天氣對於我這個南方人來說確實有點幹。

 

第一天我就流了鼻血。

 

江思柔作為宿舍裡唯一的本地人。

 

當即就要回家給我拿加湿器。

 

我攔下她：「不用不用，太麻煩了，我在網上買一個就好。」

 

江思柔電話已經打出去：「不麻煩，我哥哥也在這個學校，我讓他順道捎來就成。

 

「你在網上買多慢啊，要等好幾天。」

 

不到十分鍾。

 

我剛收拾完桌上的垃圾，江思柔就要出去。

 

「我哥到了，我下樓去拿。」

 

「正好下樓扔垃圾，我陪你去。」

 

用人家加湿器哪兒還能讓人親自去拿？

 

隻是。

 

我沒想到會在京大遇見江野。

 

下了樓，就看見一輛超跑停在宿舍門口。

 

張揚得一騎絕塵。

 

江思柔小跑到車前，敲了敲車窗。

 

男生從駕駛座下來，一雙大長腿率先映入眼簾。

 

往上看，男生一身潮牌，渾身透著矜貴冷漠。

 

好帥。

 

也好熟悉。

 

但又與印象中的模樣截然不同。

 

等人站定在面前，看清模樣。

 

我徹底傻了！

 

這是江野？

 

「哥，我東西呢？」

 

「自己去後備廂拿。」

 

江思柔小跑到後備箱拿東西。

 

我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臉，疼痛感瞬間傳開。

 

確定不是在做夢，才呆呆地向他問道：

 

「江野？

 

「你脫貧了？」

 

13

 

江野勾了勾嘴角：「好久不見，前女友。」

 

剛好江思柔拿完東西過來。

 

大包小包還有不少零食，我趕緊接過來替她拿著。

 

江思柔視線流轉在我倆之間，一臉天真地介紹：「漂亮吧？我室友。

 

「我哥高三的時候也去過杭市讀書，你倆見過沒？」

 

我還沒張口。

 

江野不鹹不淡地回答：「沒見過。」

 

說完，就上車走了。

 

再見面他裝不認識也正常。

 

畢竟人家沒做錯什麼，我就單方面把人甩了。

 

我沒有多大情緒。

 

倒是江思柔生氣地剜了眼車屁股。

 

「別搭理他，他有病。」

 

「你哥也在京大讀書嗎？」

 

「嗯呢，計算機系的。」

 

跟江思柔聊了一會兒。

 

我才搞明白。

 

怪不得分手時江野那麼硬氣地甩給我一張卡。

 

原來江野是地地道道的京城富二代，覺得自己爹媽太嘮叨，為了清靜，高三才回原籍參加的高考。

 

我這是。

 

八千塊把人家京圈太子爺給B養了？

 

最後還給人甩了？

 

江思柔最後還不忘給她哥撮合個對象，挑了挑眉毛。

 

「有什麼事可以找他幫忙，他闲得很。」

 

算了算了。

 

我可用不起。

 

14

 

收拾完宿舍，就到了軍訓的日子。

 

太陽底下踢正步。

 

直接把我曬黑三個度。

 

晚上軍訓拉練。

 

休息時間，幾個連隊的學生湊在一起才藝表演。

 

唱歌，跳舞，吃吃喝喝。

 

才軍訓沒幾天，就有同學談上戀愛了。

 

跟舍友窩一起吃瓜看熱鬧，音響裡突然傳出我的名字。

 

「一首告白氣球，送給外國語學院的程詩語！」

 

身邊的同學開始起哄，我尷尬地扶額直笑。

 

「親愛的，愛上你，從那天起，甜蜜得很輕易～」不得不說這男生聲音還蠻好聽。

 

一轉眼，我就看見對面人群中站著的江野。

 

明明都穿著軍訓服。

 

但江野就是那麼耀眼！

 

因為他臉色黑得跟煤炭一樣。

 

我弱弱收回視線。

 

媽嘟。

 

怎麼有種被捉奸的心虛感？

 

軍訓解散後。

 

那男生也沒表白，不知道怎麼就走了。

 

準備好的臺詞也沒派上用場。

 

我嘆了口氣。

 

甩著軍訓帽往宿舍走。

 

經過小巷子。

 

突然一隻手攥住我的胳膊，把我拉了進去。

 

15

 

我大聲呼叫救命！手腳撲稜得像條魚。

 

看清楚人影後，才收住聲音。

 

我氣壞了。

 

用盡全身力氣推他：「江野，你有病啊！」

 

把人嚇壞了你負責是不是？

 

江野動都沒動，牢牢把我鎖在牆壁跟他懷抱中間：「你喜歡他？」

 

喜歡誰？

 

沒頭沒尾地這麼一句。

 

想了想，應該是今晚唱歌的那個男生。

 

我故意刺激他：「他唱歌挺好聽的呀。」

 

江野目不轉睛地盯著我。

 

喉結滾動，眼尾猩紅，似乎下一秒就要爆發。

 

最受不了他用這種湿漉漉的眼神看我。

 

我扯了扯嘴角：「吃醋了？

 

「不是裝不認識我？

 

「還說什麼最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我話還沒說完。

 

江野終於忍不住，直接低頭堵住我的嘴。

 

我腦袋裡有煙花爆開，整個人呆住。

 

輕吻了兩下。

 

江野稍微隔開些距離。

 

「你病好了，該我治病了。」

 

「你什麼病？」

 

「相思病！」

 

「……」

 

說完，江野捧住我的臉，繼續親下去。

 

有了京圈太子爺的身份就是不一樣。

 

江野這次放開了親，直接把我親到缺氧。

 

好半晌才松開。

 

我紅著臉回到宿舍。

 

江思柔看見我，捂住嘴尖叫。

 

「天吶，你嘴巴怎麼這麼紅？你幹什麼去了！」

 

我接過江思柔手裡的小鏡子。

 

看到紅腫了一圈的嘴巴，我才真切感覺到他親得有多用力。

 

服了！

 

江野這個臭流氓！

 

16

 

軍訓過後。

 

江野就時不時地給我們宿舍送奶茶送零食。

 

每次都是四人份。

 

隻是我的袋子裡總會多點小禮物什麼的。

 

有時候是香水，有時候是口紅。

 

我多次想給江野發消息，讓他不要送了。

 

但每次我都忍住了。

 

主要是那晚之後，江野也沒一個明確的表示。

 

現在關系不清不楚的。

 

萬一人家說是給自己妹妹送的，我隻是順便。

 

這不就尷尬了。

 

有錢沒地兒花是吧。

 

行。

 

那就多送點。

 

這天晚上，我剛洗完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