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七零,打臉兼祧兩房的丈夫

第2章

“你當年說大嫂孤兒寡母在鄉下會受欺負,所以帶她來隨軍,把我們三個扔在鄉下,可是已經三年了,難道大嫂還不能自己生活嗎。”


“你放心,我不是拆散你和大嫂的,我是加入這個家的,如果你不願意,我可以跟你離婚,但求你不要扔下孩子們,孩子們,快求求你爸爸,別讓他趕我們走了。”


 


我的兩個孩子心領神會,跟著一起跪下來,一邊一個抱著謝君堯大腿喊爸爸你別不要我。我們三個的哭聲讓謝君堯一個頭兩個大,臉色鐵青。


 


看熱鬧的人也終於弄清楚事情真相。


 


他們一個個變得憤懑起來,聲音毫不掩飾。


 


“謝營長平日裡看起來是個挺體面的人,怎麼會做這種事呢。”


 


“我一直覺得他倆是兩口子,沒想到是搞破鞋的。”


 


在這一聲聲搞破鞋中,大嫂也慌了,她連忙說:“沒,沒有,我們不是......君堯,你跟大家解釋一下。”


 


謝君堯到底是見過世面的人,他挺直身子,對周圍人開口:“大家不要誤會,我和連枝確實不是兩口子,她是我大哥的妻子,她的兩個孩子也是我大哥的,我大哥八年前犧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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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她們託付給了我,我是為了完成大哥的遺願,才把她們帶在身邊,我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我們兩個是兩口子,我敢向組織保證,我和沈連枝之間沒有越界的關系。”


 


此話一出。


 


現場安靜下來。


 


大家對烈士有種敬畏之心,話鋒一轉。


 


謝君堯也從渣男變成了活雷鋒。


 


寧願自己孩子受委屈,也要把大哥的遺孤養大。


 


這是多麼無私又偉大的精神。


 


大嫂紅了眼,“我和君堯確實什麼關系都沒有,在家裡我們也是分房睡,如果大家不相信,可以去我們家看看。”


 


他倆一唱一和,顯得我格外不懂事。


 


把兩位純潔的叔嫂關系汙蔑成了不正當的男女關系。


 


甚至有人走過來勸我回家。


 


“謝營長正要提幹呢,如果你真的愛他,就別再這裡鬧了,烈士的孩子應該得到照顧。”


 


大嫂會哭,我也哭起來,“烈士的後代確實需要照顧,難道我的孩子就不需要了嗎,大嫂,大哥S的時候我記得國家是要給你分配工作和給了你城裡房子和撫恤金的,可你為什麼把工作和房子賣了錢還是不夠,還把謝君堯的津貼全部攥在手裡。”


 


“我和孩子在鄉下生活這麼多年,一分錢都沒見過,我也不是非要住在這裡,實在是我們活不下去了。”


 


“今年洪災,大家都沒收成,山上的觀音土都被吃幹淨了,所有人都在賣血。”我扒開自己的衣袖,露出胳膊,“我不想賣血了,你就發發善心,讓我們留下吧。”


 


我的胳膊有大片大片的淤青,上面都是針眼。


 


暴露出來之後,人群中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大家都是農民的孩子,知道鄉下人都是靠土地吃飯。


 


沒有糧食是活不下去的。


 


這時也終於有人觀察到大嫂的孩子穿得衣服布料都是最好的。


 


而我的孩子衣不蔽體,破掉的袖子下滿是凍瘡。


 


“我的天哪,她一個婦女帶兩個孩子在農村是怎麼活下來的。”


 


“國家已經給了那麼多補助,還舔著臉霸佔別人家的生活,佔用人家的資源,也是不對的吧。”


 


而謝君堯在看到我身上的針眼後,眼神中終於有了悔意。


 


他知道我生活的艱難,卻沒想過已經到了賣血的地步。


 


“江雪,我,我......”


 


謝君堯半天也說不出什麼來。


 


直到有一個穿軍裝的人出現在醫院裡,大家都安靜下來。


 


我聽到有人喊:“團長。”


 


我抬眼看去,高大的男人從那邊走過來。


 


謝君堯身體僵硬了幾秒,跑過去跟他敬禮,“團長。”


 


男人的目光掃了現場一圈,“怎麼搞成這樣?”


 


謝君堯神情慌張,“是我處理不當,您放心,我馬上就能處理好。”


 


“你要怎麼處理?”團長忽地一怒,“把她們重新趕回鄉下嗎?”


 


謝君堯臉一白。


 


顯然團長說中了他的心事。


 


團長聲音大起來,“謝君堯,軍校就是這麼教你的,丟下自己妻子兒女,帶著別人的妻兒在這裡享樂。”


 


謝君堯站直身子,團長的話像是甩了他一耳光,卻還是為自己辯解,“團長,我哥哥是烈士,我答應了他......”


 


“烈士的子女國家也會照顧,他們不會受到任何委屈,如果不是你老婆來鬧,全軍區的人都還在認為是沈連枝是夫妻,你嘴上說著沒有關系,私底下卻做這種夫妻才做的事,你還有沒有把軍紀放在眼裡。”


 


一句話,問得謝君堯面紅耳赤。


 


團長走向我,將我扶起來,“同志,你的事我在來得路上已經聽說了,我是團長,可以為你做主,你現在想要什麼我都可以幫忙。”


 


鬧到現在。


 


我終於看到了一點希望。


 


我咬了咬唇,開口說:“團長,我想跟謝君堯離婚。”


 


此話一出,所有人大吃一驚。


 


畢竟剛才我還在跪地求人回來,如今卻一改常態。


 


謝君堯皺眉,“江雪,你說什麼?”


 


我抬頭看著他,“謝君堯,我要跟你離婚,這麼多年,我一直以你為主,你不讓我們來找你,我就不來,你不給我們錢,我就賣血養孩子。”


 


“現在我不想這麼做了,我寧願自己帶孩子,也不想要一個滿心滿眼全是別人的丈夫。”


 


“不是的。”謝君堯上來抓我的手,“不是這樣,這裡面有誤會,我們再談談。”


 


“沒什麼好談的了。”我抽出自己的手,堅定地對團長說,“我想跟謝君堯離婚,請團長您批準。”


 


有團長在,我以為這婚很好離。


 


誰料謝君堯鐵了心不跟我離婚,不管誰勸都沒有。


 


團長將我安排在了招待所,謝君堯幾乎每天都來找我。


 


他再次說不想離婚的時候,我松了口:“那好,你把大嫂她們送走,以後我們生活在一起,我們就不離婚。”


 


謝君堯的反應強烈,“江雪,你為什麼總是針對大嫂,如果我不照顧她們母子,她們會受到欺負的,你就不能心寬一點。”


 


“不能!”我忍無可忍,徹底爆發,“你覺得她們母子受欺負,那是想象出來的,可我和孩子們,是真的受過欺負!”


 


一個有男人,男人卻三年不著家的女人在村裡受到的非議是謝君堯想象不到的。


 


為了養活孩子,我是最努力的那一個。


 


可村裡給我的地是最差的那一塊,孩子們也常常被別人欺負。


 


就連村裡的狗咬了兒子,那家主人都理直氣壯不道歉,說我家沒男人,活該被欺負。


 


這一樁樁,一件件,害怕讓謝君堯分心,我從來沒有在信裡跟他說過。


 


“隻要你這三年回來看看,哪怕隻有一眼,你就知道我們娘三處境如何。”


 


我眼淚刷刷掉。


 


謝君堯嘴巴張了又合,最後說了句,“對不起。”


 


最後謝君堯還是跟我離婚了。


 


就算所有人都勸他把大嫂送走,國家會養她們,他依舊舍不得。


 


離婚之後,我徹底心灰意冷。


 


把她們兩個混亂的私生活一紙交到了團部,政委看了大為震驚。


 


情況比他們想象中還要嚴重。


 


謝君堯提幹無望,甚至還面臨著破壞軍婚的處罰。


 


對於他的下場,我並沒有太大的興趣。


 


這件事結束後,團長給了我一筆錢,說是代替謝君堯給我的補償。


 


他告訴我,以後謝君堯的津貼團裡會扣除一部分,用來做孩子的撫養費。


 


我拿著這筆錢,在城裡安了家。


 


我小時候上過私塾,會幾句俄文,團長知道後把我安排進了當地中學當外語老師。


 


我兩個孩子也正式開始上小學。


 


生活雖然清苦,但之前相比已經好太多了。


 


我沒阻攔過謝君堯看孩子,可他依舊沒來看過一眼。


 


孩子們也沒有像之前那樣,總是把爸爸掛在嘴邊。


 


看透謝君堯真面目後,他們不在崇敬那個男人。


 


直到半年後,家門口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謝君堯看起來狼狽極了,喊了我一聲,“雪雪。”


 


我皺眉,“你來做什麼?”


 


謝君堯無措道:“我想你和孩子了,你們過得好嗎?”


 


“真是稀奇。”我冷笑一聲,“早不想晚不想,現在怎麼想了,是不是沈連枝不要你了。”


 


他臉色驟然變白。


 


我竟然猜對了。


 


因為作風問題,謝君堯被連降三級,失去了家屬隨軍的資格,他的小洋房也被收回。


 


自從謝君堯的職位降下來後,沈連枝就變得對他愛答不理。


 


謝君堯讓她先把大哥的撫恤金拿出來在城裡買處房子先住著,他可以時時刻刻去看她和孩子。


 


誰料沈連枝拒絕了,收拾好行李,就搬出了另外一個單身營長家。


 


謝君堯這才知道,這些年沈連枝背地裡沒少勾搭人,一邊照顧他,一邊照顧那個營長。


 


他的好多津貼都補貼給那位營長家的孩子們了。


 


知道這件事謝君堯傷心欲絕,終於體會到了我的苦楚。


 


“雪雪,之前是我混蛋,我一直覺得你比她能幹,堅韌,你在哪裡都能活出來,是我錯了,我不應該拋棄你們,雪雪給我一次機會吧。”


 


謝君堯看起來像是真心悔過,眼淚在眼睛裡打轉,“家裡是需要一個男人的,孩子們也需要父親。”


 


如果他早兩年說這話,我會感動得痛哭流涕。


 


哪怕在一個月前說這種話,我都會跟他重歸於好。


 


可惜我是S過一次的人了。


 


把生活所有希望寄託在男人身上是很可怕的事。


 


謝君堯看我不說話,更是深情幾分,“雪雪,我一直都愛你,我每個月都在給你寫情書,我無時無刻不思念你,這你是知道的啊。”


 


我推開他,一語道破,“你給我寫那些,究竟是想念我,還是因為愧疚?”


 


謝君堯愣住。


 


“你給我寫得所有情書,都是因為你發現自己對沈連枝有了異樣感情,然後滿懷愧疚寫得吧。”我早就看透了他的本質,“謝君堯,你滿腔愛意買不來一粒米,你的情書也解決不了我的溫飽,你知道嗎,我曾經做了一個夢,我的孩子在風雪天被活活餓S,可你卻不曾掉一滴眼淚。”


 


謝君堯怔住。


 


痛苦的神情迅速席卷了他。


 


我再次下了逐客令,“請你走吧,我的孩子不需要你這樣的父親。”


 


從那天起,謝君堯頻繁出現在我家門口。


 


剛開始是送東西,小到吃得用得,大到電視電話。


 


我曾多次告訴他不用白費功夫,我不打算原諒他。


 


他隻是苦笑,“我現在不求你原諒了,隻是想要補償你們。”


 


我沒有阻攔過他跟孩子們接觸。


 


我以為按照孩子們的性格,一定會原諒謝君堯。


 


誰知兩個孩子收著謝君堯的好處,卻沒說過一句原諒他的話。


 


當我問到原因,兒子跟我說,在那個晚上,我毫無尊嚴跪在地上求謝君堯,他卻依舊不回頭時,他就已經不認這個父親了。


 


“爸爸他不是知道自己錯了,而是現在沒有人願意理他,他後悔了。”


 


我詫異兒子的通透。


 


再後來,我在街上碰到了團長夫人。


 


在團長給我找工作那段時間,團長夫人聽說了我的事,曾將我喊到家裡吃飯。


 


我才知道,團長夫人也是鄉下來的。


 


她自己也帶著孩子在鄉下生活中,知道有多麼不容易。


 


再次見面,她拉著我回家吃飯。


 


在飯桌上提起了沈連枝的事。


 


沈連枝進入那個營長家,兩個人卻沒有領證。


 


住了半年,那個營長鄉下的老婆突然S了過來。


 


人們這才知道,那個營長有過兩任妻子四個孩子。


 


那個女人是個剽悍的,一巴掌就扇得沈連枝吐了血,之後將她打得失了聰。


 


沈連枝出院後又去找了謝君堯。


 


“你猜怎麼著?”


 


團長夫人跟我賣了個關子。


 


我笑道:“謝君堯應該會管吧。”


 


他還不喜不喜歡沈連枝兩說,就算看在那兩個孩子上,他也不會放任不管。


 


“謝君堯沒管。”團長夫人的回答出乎意料,“他說自己沒有能力管,沈連枝就到處鬧,說他N待烈士後代,團長被鬧得沒辦法,去查,發現謝君堯他大哥根本算不上烈士。”


 


“什麼?”


 


我大吃一驚。


 


團長太太說,他大哥當時是違規操作,當時給得是賠償金也不是撫恤金。


 


隻不過沈連枝這人好吃懶做,把那些錢都花了,也不想去上班,一心想要找個長期飯票。


 


不是烈士,也做了該做的,團裡自然不會再管了。


 


我聽了這些感覺唏噓。


 


沈連枝所有的性子已經暴露,恐怕很難再找到下家,她可能要靠那兩個孩子吃謝君堯一輩子。


 


正如我所料,這件事發生之後,謝君堯很長時間都沒有再來。


 


再見到,已經是兩個月之後。


 


看得出來這段時間他被沈連枝磨得夠嗆,瘦了好幾圈。


 


見到我,他渾濁的眼睛一亮,然後告訴我他要走了。


 


“團裡有援疆的名額,我報名了,可以帶家屬,你和孩子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我搖頭。


 


謝君堯眼睛又紅了,卻也沒再多說什麼,“我會把錢都寄回來的,你和孩子保重。”


 


我點頭,轉身要走。


 


“江雪。”他喊住我,“你就真的一點機會也不能給我嗎,為了你我已經都沒有了,難道還不夠嗎,你還想要我怎麼做?”


 


“我想讓你經歷我所經歷的一切。”我冷笑一聲,“為了我什麼都沒有了,謝君堯你可真會說,你什麼都沒有是因為你做錯了事,跟我有什麼關系。”


 


“你承認吧,你就是自私,不負責任,之前你為了讓自己落個好名聲,帶你大嫂走,如今你想擺脫你大嫂,你就要去援疆,但凡你負點責任,你都會想你走了孩子怎麼辦,可是你沒有,你還是那個樣子。”


 


我一番話掀開謝君堯的面具。


 


他臉色變了又變,最後什麼也說不出來。


 


謝君堯離開後,一個月三封情書變成了五封,津貼每個月不落,有零有整。


 


我都直接收下,沒有回過任何一封信。


 


沈連枝知道他走了後,也跟著一起去了。


 


不過那個地方很亂,在路上她就遇到了不測。


 


帶著兩個孩子遇到劫匪,喪生了。


 


謝君堯去處理的後事,將他們骨灰帶了回來。


 


他又來見我,我身邊已經多了一個人。


 


是團長太太牽的線,是團裡新來的政委。


 


大學畢業後一心撲在工作上,因為不會說話,錯過了很多姻緣。


 


一見面他就喜歡上了我,說我身上有股堅韌的氣質。


 


我們相處一段時間,對彼此感覺還不錯,便成了家。


 


和謝君堯再見面,我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這次我穿著丈夫給我買的新衣服,梳著時髦的頭發,幾年的教書生涯讓我更顯氣質。


 


被丈夫呵護得仿佛年輕了十幾歲。


 


謝君堯卻因為風吹日曬,整個人頹廢不已。


 


他看了看我的穿著,看了看我身後的房子,又看了看我身後的人。


 


所有想說的話都咽了回去。


 


最後隻化聲一句。


 


“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