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媽媽說自己是霸道總裁帶球跑的小嬌妻。

 

她一直計劃著，等我和哥哥大一些回國幫她搶回顧夫人的位置。

 

她說顧家幾代人都沒有女兒，肯定是不喜歡女孩。

 

我要是想活，就一定要有神童天賦。

 

她將兩歲的我扔進深山老林，讓我學著炒股。

 

發現我是個沒有天賦的正常人後，她怕我影響她的地位，想要把我S掉。

 

然後帶著哥哥一次次去顧家刷存在感。

 

可她沒想到，我被救回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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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摸著我的頭，讓人把他倆趕出去：

 

“誰告訴你們，我顧家的繼承人非得是男孩？”

 

1

 

“醫生，我們放棄治療，我們家沒有錢。”

 

“現在人命關天，錢的事可以先不說，你先給孩子輸血。”

 

“啊？不行！我暈血。”

 

媽媽踩著十釐米高跟鞋，漫不經心地朝躺在病床上的我看了一眼。

 

“孩子失血過多，需要輸血，但是目前醫院沒有合適的血型。”

 

“你們是她的媽媽和哥哥，是可以給她輸血的。”

 

聽到醫生的解釋，媽媽的眼睛瞪的老大。

 

“讓我兒子給她輸血？你沒瘋吧，你知道我兒子是誰嗎？”

 

“顧氏集團，我兒子是顧氏集團的長子嫡孫。”

 

“跟你們下等人沒什麼好說的，兒子咱們走！”

 

聽到他們離開的腳步聲響起，我用盡全身最後一點力氣想要坐起來。

 

“媽……媽。”

 

我想要喊媽媽，肺部的血突然向上湧到了我的嗓子眼。

 

我嗆得眼淚直流，幾乎窒息。

 

好痛，感覺骨頭全都碎了。

 

護士尖叫著讓我不要亂動。

 

可是媽媽，馬上就要走了呀。

 

我想跳下床去追她，可身上好痛，根本動不了。

 

媽媽說，她帶我和哥哥回國是來找爸爸的。

 

七年前，她懷上我和哥哥之後逃到了國外。

 

她說她這叫帶球跑。

 

從我出生起，媽媽就認為我一定在某些地方有著超乎常人的天賦。

 

兩歲的時候，她就將我一個人扔進深山老林。

 

我又冷又怕，躲在一個樹洞裡不敢出聲。

 

我等了兩天，媽媽都沒有來接我回家。

 

周圍野獸的叫聲不絕於耳，我不敢出去找吃的，餓暈了過去。

 

被路過的鄰居救下，帶回家時，媽媽眼裡滿是失望。

 

“看來不是武神天賦，真是無語。”

 

三歲的時候，她把一堆紅紅綠綠的數據給我看，讓我選擇一個。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隻隨便選了一個自己喜歡的。

 

卻在幾天之後被她打了個半S。

 

“S丫頭片子，炒股天賦也一點沒有，白費了你霸道總裁和大女主的血脈了。”

 

“害我賠了這麼多錢，我打S你！”

 

醫神，鑑寶……經過媽媽的種種測試，她終於認識到我就是一個普通人。

 

從那天起，她好像就更加不愛我了。

 

媽媽讓我包攬了家裡的全部家務，伺候她與哥哥。

 

還讓六歲的我學習小學五年級的知識。

 

我幾近拼命地學習。

 

隻因媽媽說，要讓她看到把我留下來的價值。

 

但和我一樣大的龍鳳胎哥哥就不需要。

 

因為他是男孩子。

 

媽媽說，就算哥哥是個傻子，顧家也不可能不要嫡長孫。

 

更何況她十分自信。

 

“算命的說我就是大女主命，我的兒子肯定差不到哪去，我兒子的智商一定是280以上。”

 

而我如果沒有過人的天賦，很可能會拖累她。

 

因為顧家三代之內都沒有女兒，肯定是不喜歡女孩。

 

可是媽媽，明明我已經很努力了。

 

為什麼你剛剛看到疾馳而過的車的時候，還要推我一把？

 

是我哪裡還不夠好嗎？

 

2

 

“唉，真是可憐啊，那麼大的一輛車直接從她身上碾過去了。”

 

“現在還能活著，簡直算是奇跡了。”

 

“她媽媽看了一眼就走了。”

 

眼前一片黑暗的時候，我聽到了這幾句話。

 

一雙冰冰涼涼的手輕輕撫摸著我的臉。

 

伴隨著一陣讓人聞著很舒心的香味。

 

是媽媽回來看我了嗎？

 

睜開眼，摸著我臉的，是一個漂亮阿姨。

 

她的眼眶紅紅的，見我醒了卻笑了起來。

 

“太好了，安安醒了！”

 

“時林，你快過來看看，大夫說隻要是能醒就沒有危險了。”

 

時林？顧時林？

 

我的身軀震顫了一下，拉扯著身上的傷疼的我龇牙咧嘴。

 

這個名字我太熟悉了。

 

媽媽念叨了六年，他就是我爸爸。

 

但是現在挽著爸爸胳膊的，卻是那個漂亮阿姨。

 

阿姨看著我，眼眶又一次紅了。

 

“要不是阮軟走前跟醫生透露了這孩子是你女兒，她可就危險了。”

 

“這麼稀有的血型，要不是你來，醫生去哪裡找人輸血呢。”

 

“太可憐了……和小乖差不多大。”

 

她再次朝我伸出了手，我卻躲了過去。

 

我想我大概可以猜到她是誰。

 

能站在爸爸身邊，一定是媽媽說的林念念。

 

媽媽經常對我和哥哥說，我們之所以要躲在國外，就是因為林念念搶走了爸爸。

 

“我和顧時林青梅竹馬十分相愛。”

 

“明明我們都要結婚了，林念念這個不要臉的白蓮花冒了出來，仗著自己大了肚子，把你們爸爸從我身邊搶走了。”

 

“我發現自己懷孕的時候，她們已經結婚了。”

 

“你們都給我記住了，要不是林念念，你們現在一定過著少爺千金的生活。”

 

“都是她的錯。”

 

我向來聽媽媽的話。

 

媽媽說她不好，我就在心裡把她罵了一遍又一遍。

 

媽媽說，我和哥哥已經長大了。

 

是時候帶我們回國，把屬於她的都奪回來了。

 

她讓我站在大街上，看著來來往往的車。

 

“告訴我，哪個是你爸爸？”

 

我一愣，搖了搖頭。

 

哥哥白了我一眼。

 

“真沒用。”

 

可明明，我們都沒見過爸爸，他也不知道啊。

 

媽媽卻生了氣。

 

“什麼天賦都沒有就算了，還不能像其他帶娃跑裡的神童一樣一眼認出爸爸。”

 

我第一次回國，周圍一切都十分陌生。

 

媽媽甩開了我的手，這讓我十分害怕。

 

我怕媽媽不要我，連忙哭著道歉。

 

“媽媽，我錯了媽媽。”

 

媽媽卻冷哼了一聲。

 

“做錯事應該怎麼罰啊？”

 

我震顫了一下。

 

每次我做錯事，媽媽都會脫掉我的褲子打屁股。

 

可這是大街上啊。

 

3

 

見我愣著不動，媽媽徹底生了氣。

 

“儼如，按著她！”

 

哥哥撲到我身上，將我按在了路邊的臺階上。

 

我哭著哀求媽媽，能不能回家再打。

 

周圍來來往往的人很多，我不想讓別人看……

 

媽媽根本不理睬，一把把我的褲子褪到了腳踝。

 

“想要面子，有本事就爭點氣。”

 

“你這副模樣要是不討你爸爸喜歡，連我和你哥都會被你連累。”

 

她用力地抽打著我，我卻感覺不到疼。

 

我隻感覺周圍路過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我的身上。

 

周圍的竊竊私語聲和相機快門聲不斷地傳進我的耳朵裡。

 

我甚至希望我可以S在這個時候。

 

媽媽的男閨蜜孫叔叔跑了過來，但不是來救我的。

 

他告訴媽媽，有爸爸的消息了。

 

還告訴媽媽，林念念給爸爸生下了一個女兒。

 

但是出生不到三個月，就夭折了。

 

夭折的理由查不到。

 

媽媽沒再打我，但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那還用問？肯定是顧時林故意叫她S的。”

 

“看來顧家是真的不喜歡女兒。”

 

我猛地抬頭，從媽媽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絲陰冷。

 

“那要是這樣的話，我就不能帶她回顧家了。”

 

“別讓她影響了我和儼如的前程。”

 

於是，在過馬路的時候，她狠狠地將我推到疾馳的車前。

 

倒在血泊中的時候，哥哥還蹲在我的面前小聲說。

 

“我要找爸爸去過好日子了，你趕緊S吧，你根本不配和我一個爸爸。”

 

幸虧肇事司機執意叫120來搶救，不然媽媽是絕對不會送我來醫院的。

 

這裡的床單白白淨淨的，散發著一股很好聞的味道。

 

爸爸告訴我，是消毒水味。

 

我之前，從來沒有聞到過這種味道。

 

不管我病的多嚴重，媽媽都從來沒有帶我來過醫院。

 

有一次我高燒不退，媽媽卻十分激動。

 

“肯定是天賦要覺醒了！”

 

她不僅不管我，還把我扔進了大雨中。

 

她說這叫物理降溫。

 

大雨中，我虛弱地敲著門，求媽媽放我進去。

 

沒人理我。

 

透過玻璃，我看見媽媽把一碗熱面條端到了哥哥面前，溫柔地摸著他的腦袋。

 

“快吃吧兒子，你可是顧家的長孫，以後顧家的金山銀山都是你的。”

 

那一碗面條的香氣飄到門外，我到現在還記得。

 

但與我面前這碗，卻有著說不上究竟是哪裡的不一樣。

 

“安安，來張嘴吃一小口，阿姨給晾了一會兒，已經不涼了。”

 

我別過腦袋，肚子卻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林念念也不生氣，轉頭對爸爸說。

 

“你來喂吧，孩子正在恢復期呢，不吃飯怎麼行。”

 

爸爸用深邃的眸子注視著我，嚇得我吞了口口水。

 

見到他已經兩天了，他卻從未對我笑過。

 

我好害怕，害怕他會像媽媽說的那樣不喜歡我。

 

那樣的話，媽媽會對我更加失望吧。

 

爸爸盯了我一會，開口道。

 

“是不是你媽媽，和你說過念念阿姨什麼？”

 

4

 

我被嚇了一跳，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媽媽不允許我撒謊，我害怕被罰，所以從來不敢。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

 

我總覺得媽媽口中的那個壞女人和這個溫溫柔柔的念念阿姨不一樣。

 

爸爸的眼神凌厲，嚇得我眼淚湧了出來。

 

念念阿姨連忙拿起紙巾，擦拭掉我臉上的淚痕。

 

“時林你快別問了，你嚇到孩子了。”

 

爸爸皺了皺眉，走了出去。

 

她笑著又摸了摸我的頭。

 

“你馬上就要好了，咱們就可以一起回家了！”

 

回家嗎？我還有家嗎？

 

深夜，我猛地從夢中驚醒，我想睜開眼睛，眼前卻始終是一片黑暗。

 

怎麼回事？我難道瞎了嗎？

 

腿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得厲害。

 

一片漆黑中，我實在是太害怕了，不停晃動著身體。

 

突然，我的眼睛上一涼，耳邊響起了林念念的聲音。

 

“安安別怕，你傷口感染發燒了，眼睛腫的睜不開。”

 

我的內髒像著了火一樣難受，四周卻一片黑暗。

 

強烈的不安就像是翻湧的潮水一樣湧上心頭，我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慄。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明明白天林念念已經說我快好了，現在我怎麼感覺更難受了？

 

我還不想S，她……她說要帶我回家啊。

 

媽媽都沒有和我說過這樣的話。

 

黑暗中，林念念突然坐到了床上，把我擁入了懷中。

 

她緊緊的抱著我。

 

“安安別怕，會好的，會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覺。

 

她的聲音在顫抖，兩滴溫熱的眼淚掉到了我的手背上。

 

不知過了多久，我的意識模糊了。

 

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暈過去了。

 

再醒來的時候，我能看清楚了。

 

念念阿姨拄著腦袋，靠在床邊睡覺，她的眼圈烏青，人也憔悴了不少。

 

昨晚，她守了我一夜嗎？

 

如果不是的話，在我發燒的時候，她怎麼可能立即在我身邊？

 

胸膛中湧過一股暖流，是一種說不上來的奇怪感覺。

 

一種，不用再S了的感覺。

 

一個穿著保姆裝的女人將她拍醒叫了出去。

 

我的耳朵格外好使，隔著門也能聽清她們在說什麼。

 

“太太，您趕快回家吧。”

 

“阮軟找上門了，還帶著個男孩，您卻天天守在醫院，別叫她鑽了空子。”

 

阮軟？那是媽媽的名字。

 

她找到爸爸了？她要做什麼？

 

“安安昨晚還感染了，不親自看著我不放心，小孩最怕的就是發燒。”

 

“大人的事情和孩子無關，我也相信時林。”

 

話音未落，走廊中就響起了一陣高跟鞋聲。

 

“林念念！”

 

我的雞皮疙瘩瞬間掉了一地，這個聲音我太熟悉了。

 

是媽媽！

 

5

 

“阮軟，這裡是醫院，你別這麼大聲嚷嚷。”

 

念念阿姨壓低聲音警告道。

 

媽媽卻不以為然，張口就是冷嘲熱諷。

 

“你在這裡做什麼？你自己的女兒S了還不夠，還打算S了我的？”

 

“你！”

 

媽媽突然哭了起來。

 

“早知道這是你家的私人醫院，無論如何我也不會把女兒送過來的。”

 

“我可憐的女兒啊，出了車禍還要被你們折磨。”

 

“我沒折磨你女兒。”

 

“呸！你說出去讓人家聽聽！這整個城市都知道七年前我們兩個之間的事情，你不會害我的女兒？誰信！”

 

“你自己的親生女兒，也是被你S的吧，因為顧家不喜歡女孩，幾代人裡面，都沒有一個女孩。”

 

“我不是……”

 

念念阿姨的聲音突然有點哽咽。

 

我扶著牆，掙扎著走到門口。

 

看著那熟悉的背影，我眼眶湿潤了，怯生生地叫了聲媽。

 

媽媽猛地轉過頭看向我。

 

“我的女兒啊，你沒事吧，這些人沒欺負你吧。”

 

她衝過來將我摟進懷裡，幹號了幾聲，沒有流出一滴眼淚。

 

她站起來拉著我就要往外走。

 

“走，跟媽媽回去，不跟這些壞人待在一起。”

 

6

 

念念阿姨向前一步，本想阻攔，但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嘴唇動了動，卻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媽媽拉著我走的飛快，腿上傷口撕裂疼得我眼淚都出來了。

 

我不知道媽媽為什麼突然對我說這麼溫暖的話。

 

畢竟我活到七歲，這樣的話隻聽她和哥哥說過。

 

但是，我卻一點也感覺不到開心。

 

被推向車流的場景歷歷在目。

 

那放棄治療的聲音餘音繞梁。

 

那個時候，媽媽很顯然是想S我！

 

想到這裡，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顧不上身上的劇痛，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用盡全身的力氣哭喊。

 

“念念阿姨！救我！”

 

念念阿姨像一道閃電一樣衝了過來，但還是沒快過媽媽的巴掌。

 

一聲脆響，臉頰火辣辣得疼。

 

“吃裡扒外的東西！我怎麼教給你的？我才是你親媽！”

 

“白眼狼！我這幾天因為你的事，好幾宿都沒睡好覺。”

 

“你見到爸爸家有錢了，就想賴在這裡！”

 

她說謊，但我不知道如何分辯。

 

我不是她說的那樣，我怕念念阿姨也討厭我。

 

樓梯口處，爸爸正朝著這邊走來，還拉著哥哥的手。

 

哥哥一看見我就跑了過來，擁抱了我一下。

 

“妹妹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我可擔心你了。”

 

“爸爸給咱們和媽媽租了好豪華的一間酒店，咱們一起搬進去吧。”

 

不！我不能去！

 

媽媽還會想辦法S了我的！

 

我的手SS地扣著念念阿姨，生怕她們把我帶走。

 

電光火石間，我靈光一閃。

 

“念念阿姨，醫生說當時要不是有人給安安輸血，安安就沒命了，是念念阿姨給安安輸的血嗎？謝謝你。”

 

念念阿姨突然想起了什麼，猛地抬頭看向爸爸。

 

“時林，醫生通知咱們的時候，說孩子的媽媽拒絕給她輸血，還把她遺棄了，所以這血是你輸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