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枯木難逢春
第2章
6
我找離婚律師想要離婚的消息傳到了蘇母和爸媽耳中。
蘇母在電話裡輕描淡寫地安慰我:
「不過是一個玩物而已,影響不了你的位置。」
我想起答應蘇宴州告白的那天,蘇母鄭重地握著我的手:
「書玉,你是伯母看著長大的,你放心,這小子日後要是敢做對不起你的事情,我第一個收拾他!」
可是和蘇宴州成婚後,她就自動轉化成了婆婆的角色。
爸爸也給我打來電話,聲音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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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家和蘇家合作了一個大項目,現在正是關鍵時候,你不要胡鬧!」
媽媽抹著眼淚告訴我,誰都是這麼過來的,不能離婚便宜了外面的女人。
我全都沒有理會。
如果我和蘇宴州是普通的商業聯姻,我或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是那是我相愛了十多年的男人。
是填滿了我整個青春年少的男人。
我如果選擇了原諒,就是對自己的背叛。
擬好離婚協議書後,隔天晚上有一個拍賣會。
下個月是外婆的生日,這次拍賣會上有一尊她特別喜歡的明代青瓷。
在拍賣會的門口,我遇見了蘇宴州和宋安冉。
蘇宴州盯著我,沉聲說:
「書玉,你怎麼來了?你之前不是對拍賣會不感興趣嗎?」
我直視著他,「你能帶情人來,我不能來?」
蘇宴州微微偏過頭,沒有說話。
宋安冉甜蜜地依偎在男人身邊,捂著嘴嬌羞地說:
「聽說今天的拍賣會有一顆獨一無二的粉鑽,宴州非要過來拍下送給我。姜主編來是有什麼想要的嗎?」
我不想搭理這倆人,越過他們往裡走。
「賤人!你去S吧!」
身後忽然竄出一個人影,手裡拿著刀衝向了宋安冉。
「啊!宴州救我!」
蘇宴州猛得一腳將男人踹飛了出去。
男人爬起來,突然又向我衝了過來。
距離太近,我來不及躲避。
「噗!」
身上一陣劇痛,低下頭,看到一柄刀插在我的腹部。
徹底陷入黑暗之前,我聽見蘇宴州用無比慶幸的語氣安慰著懷中的女人:
「還好,還好這一次我救下了你。」
再次睜開眼,看到臉色憔悴的閨蜜和滿臉淚痕的母親站在我的病床前。
閨蜜咬著牙,一言難盡地看著我:
「書玉,沈含嫣那個賤人,她,她復活了!」
7
聽到閨蜜說沈含嫣復活了,我第一時間以為是我腦子不清醒聽錯了。
閨蜜見我不信,給我看了一段在大學校友群裡瘋傳的視頻。
視頻中,我剛被救護車拉走,沈含嫣就突兀地出現在拍賣會門口。
她對著僵硬在原地的蘇宴州,露出一個自信大方的笑容:
「宴州,我為了你,回來了。」
我盯著這段視頻差點把閨蜜的手機盯出一個窟窿。
無論我怎麼看,視頻裡那個人相貌、身形、神態、聲音全都和沈含嫣一模一樣。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沈含嫣當初確確實實在我和蘇宴州面前被炸S了。
這世上難道會有兩個完全一模一樣的人嗎?
媽媽不太清楚沈含嫣和蘇宴州的糾葛,流著淚對我說:
「女兒,你受苦了!都是蘇宴州那混蛋惹出來的禍!」
她說捅我的那個人是個富商。
宋安冉沒遇到蘇宴州之前,曾經跟過這人一段時間。
她遇到蘇宴州後,立馬踹了這人,投入了蘇宴州的懷抱。
富商氣不過,僱人在網上爆了很多宋安冉的黑料。
這些黑料最後都被蘇宴州壓了下來,蘇宴州為了給宋安冉出氣,出手打壓富商的生意。
富商被蘇宴州打壓得喘不過氣,心中怨恨二人,走了極端。
想要捅S宋安冉失敗後,他看到了我,認出我是蘇宴州的妻子。
所以又把刀尖對準了我。
醫生說這一刀沒有傷及要害,但是肚子裡的孩子沒了。
而且日後再懷孕可能會有些困難。
媽媽小心翼翼地看著我:
「女兒,別擔心,現在醫療手段這麼發達,孩子日後一定還會有的。」
我垂下眼眸,撫摸著自己的肚子。
原來這裡曾經有一個孩子。
或許是他感知到了自己爸爸媽媽已經破碎不堪的關系,所以選擇了離開。
這樣也好。
第二天,我在病房裡見到了滿臉疲憊的爸爸。
爸爸告訴我,那富商已經被送了進去,一定會讓他頂格重判。
他似乎還想說什麼,看著我欲言又止。
我不想和他猜啞謎,直接說:
「爸,我一定會和蘇宴州離婚的,誰都攔不住我,如果你們極力阻攔,那我隻能讓你們再也找不到我。」
我涼薄地勾起嘴角:
「你也不用怕我和蘇宴州離婚會影響到公司,這次這件事會讓蘇宴州對我們家有愧疚。有的時候一個人的愧疚,可比任何東西都要管用。」
爸爸頹喪地捂住臉,「女兒,爸爸不是想說這個。是爸爸對不起你,我沒想到你會遭這麼大的罪,爸爸不該攔著你離婚的。」
媽媽也哽咽著說:「蘇宴州怎麼會變成這幅混蛋樣子!」
我看著傷心的爸媽,腦中回想起在年幼的弟弟出生前,他們也曾全心全意的愛著我。
和曾經的蘇宴州一樣。
我把臉深深埋進了枕頭中。
為什麼都變了呢?
因為出現了第二個人,他們把心偏移到了另一個人身上。
自然就變了。
現在回想起來,蘇宴州說沈含嫣隻是信任的隊友,就和爸媽當初說生一個讓我能有依靠的幫手一樣荒謬可笑。
他們騙過了自己,還妄想來欺騙我。
可是他們忘了,姜書玉此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8
傷口好得差不多時,閨蜜和媽媽推著我出去曬太陽。
出了病房,看到窗戶外站了一個人。
是神色憔悴的蘇宴州。
媽媽觀察著我的臉色,試探著說:
「從你醒來的第二天,他就每天站在這裡,也不敢進來。」
閨蜜不屑地冷嘲:
「他在這裡裝深情給誰看啊?孩子S了他來奶了!我呸!」
似乎是聽到了我們說話,蘇宴州猛得抬頭向我看過來。
臉色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
我默然地移開視線,「我們走吧,不用管他。」
無論是後悔也好還是愧疚也罷,都是他自己一個人的獨角戲。
我再也不會奉陪了。
過了幾天,外婆突然來到了醫院。
她看著瘦了一大圈的我,氣憤地將手中的拐杖敲得邦邦響。
「我家書玉糟了這麼大的罪,你們竟然還瞞著我!」
外婆平日裡最疼的小輩就是我。
她年紀大了,爸媽和舅舅害怕她聽到我受傷的消息,萬一承受不住有什麼閃失,都沒敢告訴她。
昨天外婆生日,她遲遲等不到我,逼問舅舅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舅舅不得不將實情說出。
外婆連夜讓舅舅買了從南方飛 A 城的機票趕了過來。
她摟著我,心疼得直掉眼淚:
「我的好書玉,受委屈了!」
我緊緊抱著外婆,控制不住地紅了眼眶。
外婆是個雷厲風行的性子,安慰完我,她強硬地告訴爸媽:
「前因後果我都打聽清楚了。蘇家那小子不是個東西,馬上讓書玉和他離婚!以後再不和蘇家有任何往來!等書玉傷好後,我就接她去南方修養,遠離這些爛人爛事!」
出院那天,蘇家人也過來了。
蘇母之前來過幾次,都讓閨蜜攔在了病房外。
醫院大廳外面,蘇母拉著蘇宴州,對著怒目而視的外婆小心地陪著不是:
「老夫人,都是我沒教養好兒子,讓他犯下這種錯誤。今天無論您怎麼教訓他我都不攔著,一定替書玉好好出口氣。」
外婆冷笑一聲,「既然蘇夫人發話了,那老婆子就不客氣了。」
她舉起拐杖,用力抽在蘇宴州的膝蓋上。
蘇宴州控制不住地跪下去。
外婆抡起拐杖狠狠在他背上來了十幾下。
外婆年輕時是個實打實的女強人,即便現在老了,這十幾拐杖下去也打得人夠嗆。
蘇宴州的嘴角很快就見了血。
蘇母面露不忍,咬著牙不敢去看。
外婆氣喘籲籲地住了手,指著蘇宴州憤怒地斥責:
「蘇家小子,你當初求娶書玉的時候,是怎麼承諾的?你說你會愛她一輩子!護她一輩子!可是現在呢?你在外面惹下的風流債,卻害得書玉挨了一刀,沒了孩子,日後生育都困難!你這種言而無信的小人,不配再出現在書玉面前!」
大廳裡面的人聽到動靜紛紛朝這邊看過來。
有幾個人認出了蘇宴州,對著他指指點點:
「這不是那個小明星宋安冉經常發在微博上秀恩愛的金主嗎?」
「好像是蘇氏集團的總裁,聽說為了宋安冉都不顧自己老婆S活呢!」
聽到這些議論,蘇宴州絕望地閉上眼。
外婆氣得雙手顫抖:
「好哇,蘇大總裁真是好一個情種!從今天起我們家書玉跟你一刀兩斷!」
外婆說完拉著我往外走。
蘇母著急地上來阻攔:「老夫人,有什麼話好好說,何至於到這種地步啊!」
舅舅一把推開了她。
臨上車前,我眼角餘光撇到蘇宴州仍然一動不動地跪在原地。
周身一片S寂。
9
和外婆到了 S 市後,外婆一家憐惜我受了大委屈,對我有求必應。
我被好吃好喝地嬌養著,身上的肉蹭蹭飛漲。
這天晚上和閨蜜視頻時,她幸災樂禍地告訴我,宋安冉倒大霉了。
上次事件之後,蘇宴州就甩了她。
之前有蘇宴州為她保駕護航,導致她囂張跋扈,得罪了一堆人。
蘇宴州現在不管她了,網上有關她的黑料跟雨後春筍一樣一茬一茬的冒。
宋安冉兩次插足別人的婚姻當小三的經歷全都爆了出來。
還有她在片場耍大牌,辱罵工作人員,演技稀爛,欺負同期小花等等,網上罵聲一片。
一個被宋安冉打壓得抑鬱退圈的小花的真愛粉,偷偷潛伏在她家周圍。
趁著宋安冉出門時,潑了她一臉的硫酸,神情癲狂地嘶吼:
「賤人!你下地獄去吧!」
宋安冉被硫酸徹底毀了容,因為賠不起天價違約費,最後瘋瘋癲癲的被送進了精神病院。
來到這邊後,我就徹底隔絕了這幾個人的消息。
聽了宋安冉的下場,倒是有些唏噓。
因為正主回來了,所以蘇宴州立馬將這個替身一腳踢開。
還真是無情無義。
閨蜜在那邊猶豫片刻,小聲說:
「聽說蘇宴州把沈含嫣關了起來,現在誰也找不到她,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我淡然一笑:「可能是把沈含嫣好好保護起來了吧,畢竟一朝失而復得,可不得藏起來嘛。」
閨蜜聽了我的話,猶猶豫豫的想要說什麼,我岔開了話題:
「高中時的學委給我發消息,說過幾天要舉辦高中聚會,順便給老班慶生。」
「那你去嗎書玉?」
我想了想,「學委說她沒通知蘇宴州,而且我需要回去處理一下工作上的事情,那就去吧。」
當初我被捅了一刀,上司嚇得給了我好幾個月的病假。
我準備轉到南方這邊的雜志社來,正好回去辦個交接手續。
幾天後,我下了飛機,去公司辦完手續後,直接回了家。
從公司出來,總是感覺有輛車跟在我身後,我讓司機開快點,甩開了那輛車。
蘇家那邊咬S不離婚,爸媽心中對我有愧,生怕我不開心。
就連一向調皮搗蛋的小弟都小心翼翼的。
我倒是無所謂,就算現在蘇家不答應離婚,不信時間長了他們還能堅持。
而且蘇母不會允許蘇宴州沒有孩子。
10
第二天我到了學委給的地址,打開包廂門,看到了一堆熟悉的面孔。
學委熱情的上來抱住我:
「姜大小姐,歡迎歡迎!」
我笑著錘了她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