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方露催黎佳琴：「去呀，跟你媽道個歉。」

黎佳琴軟綿綿地看向黎母：「媽——」

 

才叫一聲，黎母突然打斷了她：「黎佳琴，既然你要出去，那就搬出去吧。」

 

黎佳琴和方露齊齊傻住。

 

黎母到一旁去打了個電話後，拉起我的手：「跟媽去醫院看你哥。」

 

我又蒙又不解。

 

這還是她第一次牽我的手，也是第一次在我面前用媽和哥這樣的詞。

 

我蒙蒙地被她牽著走。

 

黎母開車，我坐在副駕，她給我系的安全帶，動作前所未有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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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車庫出來，方露拉著哭得不能自已的黎佳琴踉踉跄跄地攔住車子：「紅葉，是佳鵬在醫院嗎？他怎麼了？佳琴也很擔心她哥，讓我們也上車和你們一起——」

 

黎母直接把車門鎖S，淡聲：「不用了，佳鵬也不是她親哥，就不用你們關心了。」

 

說完，她將車子繞過傻眼的方露和黎佳琴，一踩油門，車子疾馳而去。

 

後面黎佳琴哭得更大聲了。

 

5

 

黎佳鵬說他身體不舒服，到醫院檢查，查出了腫瘤。

 

還好發現得早，沒什麼大礙，動手術後就會沒事。

 

我們前腳才到，黎佳琴和方露後腳還是跟來了。

 

「哥，你還好嗎？」黎佳琴眼睛又紅又腫，一臉關切。

 

她將一個打包精美的袋子遞給黎佳鵬，體貼地說：「這是和記的芙蓉露，哥你最愛喝的，還熱著呢，你喝點這個病就會好得快了。」

 

我聽到芙蓉露，下意識地多看了兩眼那個包裝盒：

 

【黎佳琴生日那天給黎佳鵬下的藥，就是摻和在芙蓉露裡，原來這是黎佳鵬最愛喝的，難怪被下藥黎佳鵬也會一無所知。】

 

【假妹妹這麼上心，也難怪黎佳鵬喜歡她了。】

 

【可惜這份心意維持不長久，後面黎佳鵬變傻後，他這親愛的假妹妹轉眼就將他送進了條件最惡劣的瘋人院。】

 

【他想盡辦法給她打了個電話，結果這假妹妹嫌煩，讓瘋人院的護工，活活把他用電棍給電S了。】

 

砰。

 

芙蓉露掉到了地上，摔得一地是奶色。

 

原來是黎佳琴遞給黎佳鵬時，黎佳鵬直接拒絕。

 

因為推得太快，芙蓉露掉到了地上。

 

他不僅沒要芙蓉露，還一臉驚恐之色，坐在病床上一退再退。

 

要不是後面是牆，他還會退得更遠。

 

黎佳琴怔了怔，眼淚「唰」地又湧出來，委屈得像要崩潰了：「哥，我是鬼嗎？你躲我躲這麼遠？」

 

黎佳鵬一副「你比鬼更可怕」的表情，冷淡道：「你走吧，我沒事，不勞你關心了。」

 

黎佳琴又可憐兮兮地看向黎母。

 

黎母別開臉，也冷漠道：「趕緊走吧。」

 

黎佳琴更傷心了。

 

「那佳鵬你先休息吧。」方露深深打量了一眼黎母和黎佳鵬，把黎佳琴拉走。

 

經過我身邊時，黎佳琴對我冷下臉，轟趕我：「我哥要休息，我都不讓打擾，你就別自作多情S賴在這了，趕緊出去。」

 

她轟我的話音剛落。

 

黎佳鵬卻出聲喊：「佳佳你不用走。」

 

原本我並不想繼續待在這的，當著黎佳琴的面，我故意又留下了，並對她微微一笑道：「他非讓我打擾他呢。」

 

黎佳琴：「……」

 

黎佳琴臉都氣綠了。

 

6

 

方露把黎佳琴拉走後。

 

黎佳鵬拿過床頭櫃上助理送來的牛奶，打開一盒，遞給我，有些不自然地說：「佳佳，喝這個嗎？」

 

我想也沒想就拒絕：「不用了，謝謝。」

 

【裝什麼呀，鬱紅葉又不是不知道你煩我、討厭我，還需要在她面前演什麼兄妹情深不成？再說她自己都討厭S我了，哪裡會在乎你們怎麼看我？】

 

黎佳鵬僵住，臉不知為何有些紅了，像是歉疚的樣子。

 

而黎母莫名其妙地眼眶也紅了。

 

她拉過我的手，哽咽道：「對不起，佳佳，你回來後，媽媽都沒有好好關心過你……」

 

黎佳鵬突然也向我道歉：「佳佳，哥哥也不好，都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你告訴哥，哥以後都給你買。」

 

他也眼睛紅紅的：「佳佳，哥哥不討厭你，我們是親兄妹，你是我親妹妹。」

 

他還刻意把後面的「親妹妹」三個字加重了語氣，生怕我不信一樣。

 

我：「？」

 

這一前一後截然不同的態度，讓我懷疑他倆是不是都被奪舍了。

 

我尬笑著附和：「呵呵，對，我們是兄妹。」

 

【無所謂，反正也待不了幾天了，等十八歲一過，我也能存一筆錢了，到時候我就搬出去，再不奢求什麼所謂的血緣親情了。】

 

我也沒說什麼過分的話。

 

不知為何，黎母和黎佳鵬的表情卻更難過，也更愧疚了。

 

7

 

黎佳琴好像真的開始爭氣了。

 

連著好幾天都沒有回黎家。

 

沒有她在黎家作妖。

 

我在這個家裡的待遇，瞬間得到了飛一般的提升。

 

最大的房間是我的。

 

每天廚師們都是按我的喜好做吃的。

 

星空頂的車是接送我的。

 

高三生都沒幾天假，上學都是穿校服，可黎母還給我買了成堆的衣服鞋子包包等。

 

黎母給我卡，黎佳鵬也給我卡。

 

都說是給我的零花錢。

 

我一查，兩張卡裡的數額都是百萬以上。

 

而且兩人還都說了，以後還會每個月都往卡上打錢，讓我隨便用。

 

其實把我接回來後，零花錢他們都是有給的，和黎佳琴的一樣，應該覺得我們是孩子，擔心沒節制，並沒有這麼大筆大筆地給過。

 

先前剛回來時，看我學習差，黎家父母原本準備給我請專業家教。

 

可黎佳琴主動要給我補課。

 

爸媽就很欣慰地同意了。

 

但她給我補課時故意時不時冒出句外語，我聽都聽不懂，自然沒一點長進。

 

黎佳琴就把我滿是叉叉的作業本、卷子拿去給父母看，很無奈地笑著說我讓她頭疼。

 

她那表情，隻差沒把我「天生蠢」三個字刻我腦門上了。

 

父母估計都以為我的功課無藥可救了。

 

自此後，也沒有再提給我請家教的事，隻讓黎佳琴繼續多操心點我的學習。

 

可這幾天，黎母一連給我請了好幾位專業家教，個個都是金牌教授級別。

 

以前對我來說，難得像聽天書的題，現在聽教授們深入簡出地一講，我現在也都聽得懂了。

 

雖然黎家人眼下對我真的很好，但我仍不敢松懈。

 

我一邊拼命跟著教授們學習，一邊繼續我的存錢大業，黎家給我的錢，除了必要花銷，一分錢我都不敢多花，都仔仔細細地存著。

 

8

 

黎佳琴是一個星期後回來的。

 

黎父黎耀祖帶回來的。

 

他出差回來，因為一天一夜沒吃飯，就和得力助手到機場附近的一家餐廳吃飯。

 

就撞上了黎佳琴，把她帶了回來。

 

黎佳琴身上還是上次出去時那套衣服。

 

她眼圈黑黑的，臉色蠟黃。

 

一雙手上全是創可貼。

 

黎父緊緊牽著黎佳琴的手，心疼得不得了的樣子。

 

一回來就找黎母質問，為什麼因為一點小事讓一個高三生獨自搬出去？

 

他憤怒地指責黎母：「你知不知道她在外面做什麼？她在餐館裡洗碗，白天上學，晚上洗碗，節假日也都在洗碗，要不是我遇到，她這輩子都要毀在你手裡了！」

 

黎母居然沒有心疼悽慘的黎佳琴，反而疑惑地說：「這麼巧？那麼多餐館，她剛好就在你出差回來吃飯的餐廳洗碗？」

 

【能不巧嗎？本來就是他們父女倆串通好的。】

 

【方露和馮強就指著這個女兒好吸黎家的血，怎麼可能讓她受委屈？】

 

馮強便是黎父的得心助手，也就是方露的丈夫，黎佳琴的生父。

 

【看黎佳琴的這黑眼圈，估計得用掉好幾盒眼影呢。】

 

【嘖，還有她的一雙手，為了賣個慘，得浪費多少創可貼啊。】

 

我正吐槽著，黎母突然端過一壺茶水，對著黎佳琴的臉和手就是一頓潑。

 

哗啦。

 

黎佳琴臉上的妝花了。

 

黎佳琴尖叫著，抬手捂臉。

 

因為著實塗得太厚，眼影這會兒開始往下流。

 

而手上的創可貼都湿透後，掉了兩個。

 

露出裡面光潔的、一點傷也沒有的手指。

 

空氣頓時安靜如寂。

 

黎母冷笑：「演！繼續演！是我教女無方，精心養育十八年，沒想到養出個欺上瞞下的騙子！」

 

黎父呆住了。

 

完全始料不及的黎佳琴也傻了。

 

我對黎母欽佩不已。

 

居然也看出了黎佳琴是化出來的賣慘妝。

 

9

 

黎父不可置信地盯著黎佳琴，失望地說道：「所以，你連爸爸都騙？你這黑眼圈，還有你這手上貼的創可貼，全都是做戲？」

 

黎佳琴見被識破，撲通一聲竟然跪下了：「對不起，對不起，爸爸，我不是故意的，媽媽她很生我的氣，我怕、我怕你們真的不要我了，爸爸你最疼我，肯定不會生我氣的吧？」

 

【什麼爸爸？人家早在五年前就和她親爸親媽相認了，故意瞞著你們，是因為你們有錢，要把你們當提款機用。】

 

【也不知道黎耀祖怎麼就選中馮強當心腹的，馮強比他老婆方露更惡心，自己暗裡開小公司，挪走公司財產去賭博，一場都是上百萬，這也就罷了。】

 

【還仗著總裁心腹的身份，在公司裡，小三小四小五勾搭一堆，公司下面的人恨他都恨出翔了，搞這麼多事，黎耀祖也不知道，也是服氣。】

 

【難怪後面公司會被黎佳琴和她親爸馮強一起搶了去，一把年紀了也太好騙了。】

 

「什麼？」我正吐槽著，黎父不知道怎麼了，像是身體突然不適，臉色嘴唇發白，一下子栽倒在沙發上。

 

黎母連忙讓人去請家庭醫生。

 

醫生過來，檢查說是血壓問題，給黎父吃了降壓藥。

 

等平穩下來，黎父久久地看著我，眼神復雜。

 

【這麼盯著我幾個意思？不會又以為是我欺負他的寶貝養女了吧？】

 

黎父表情一僵。

 

黎佳琴又要挨到黎父身邊去。

 

他卻將她推開了。

 

他緩緩站起身來，看著我，語氣前所未有地溫柔：「佳佳，今天學校放假，想去爸爸公司玩嗎？」

 

我還沒說話，黎佳琴就激動地搶著出聲：「爸爸，我想去，我這就跟你去。」

 

黎家有個潛在的規則，如果兒女被掌權人選中帶去公司玩，其實就是有意要栽培，為日後進入公司鋪路。

 

而黎佳琴一直等的就是這一天。

 

她以為要等正式成年後才有機會，沒想到機會眼下就來了，她迫不及待地立馬就想抓住。

 

然而，黎父毫不客氣地拒絕了她：「你就不用了。」

 

他又看向我，表情變得溫和：「佳佳，能陪爸爸去嗎？就當是去公司實習，爸爸按小時給你算工資，可以嗎？」

 

我猜不透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聽到能賺錢，我答應了。

 

「爸爸！」黎佳琴氣得臉都有些變形，聲音在發抖，「您怎麼也這樣對我？你們是要逼我去S嗎？嗚嗚～」

 

【S不了，親爸親媽就在別墅外等著呢。】

 

我剛在心裡吐槽完，緩過勁兒的黎母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冷淡地說：「方露，過來把你幹女兒接走吧。」

 

方露為了守著黎佳琴，和黎母做了閨蜜，還認了黎佳琴這個親女兒做幹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