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吃飯的時候一定會等她一起吃。

 

黎母有空出去逛街時，會約她一起，還會問她自己試的衣服合不合適。

豔媽媽說，黎母那麼高級的人，居然也會問她意見。

 

把豔媽媽可高興壞了。

 

我能理解豔媽媽的心情。

 

她是從小到大都不曾得到過尊重的人。

 

以前我們在村裡，不管大人小孩，都會看不起我們。

 

每個人都會欺負我們，會笑話我們，嘲笑她是瘋子。

 

不曾有人主動叫過我們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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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曾有人問過我們，自己身上的衣服好不好看。

 

在黎家，這是豔媽媽第一次，被當成一個正常的人來對待、來尊重。

 

而且豔媽媽她覺得黎家人對我很好，她也想讓我留下來。

 

我很高興，她能有這樣高興的日子。

 

我不舍得破壞她這份高興。

 

因此，我繼續留下來了。

 

黎家所有人因為我的這個決定，都特別高興。

 

也許是黎佳琴傷透了他們的心，也許是想補償我這個女兒。

 

他們後來一直都對我很好，對豔媽媽更好。

 

隻是我一直想不通，黎家人怎麼就覺醒了，突然就知道了黎佳琴的真面目，還知道了她親生父母的陰謀，一個接一個地改變了劇情，也改變了自己悲慘的命運。

 

一直想不明白，我也就不去想了。

 

我想，也許這就是老人常說的「好人該有好運」吧。

 

我的豔媽媽，她值得這世間所有的好運氣。

 

番外·黎家人

 

鬱紅葉自認為見多識廣。

 

因此在聽到女兒的心聲時，她是打S也不敢相信的。

 

直到手表在自己的手中碎開。

 

她才知道，女兒的心聲是真的。

 

自己不僅能聽到女兒的心聲，還得知女兒對一切的事情，都有預知能力。

 

再看黎佳琴，鬱紅葉突然沒有了先前疼愛入骨的感覺。

 

以前一看到黎佳琴哭，鬱紅葉就會頭嗡嗡直疼，下意識地心疼她，遷就她。

 

以至於親生女兒回來後，自己連女兒的很多聲音都忽視了。

 

明明先前得知女兒弄錯，親生女兒流落在外後。

 

自己和丈夫都說好了，將在外面受苦的女兒接回來後，一定要百倍千倍地彌補她。

 

知道她都沒有像樣的名字，在學校的名字都敷衍得讓人心疼：妞妞。

 

鬱紅葉和黎耀祖為了給女兒改名，一夜都沒有睡，最終決定叫黎佳佳。

 

雙佳，既好記，又寓意雙倍。

 

他們希望，親生女兒的下半輩子，每天都有雙倍的福氣和好運。

 

可把女兒接回來後。

 

黎佳琴一哭，自己卻不由自主地就會向著黎佳琴。

 

就像是被什麼神秘力量給控制了一樣。

 

直到聽到女兒的心聲，鬱紅葉才明白，原來這一切是冥冥中給他們一家人上了緊箍咒一樣的東西，那東西叫劇情。

 

劇情牽引著他們，偏向黎佳琴，重視黎佳琴。

 

明明，佳佳才是自己的親女兒啊！

 

在商場上摸爬滾打了半輩子、行事果斷清醒的鬱紅葉，當下就決定，一定要把命運重新書寫。

 

她怕女兒自己知道聽得到她的心聲後，和自己更見外。

 

原本都準備要搬出去的女兒，會搬得更快。

 

因此，鬱紅葉把「聽得見心聲」的這個秘密埋在心裡，沒有跟女兒說出來。

 

她開始認真地傾聽女兒的心聲。

 

聽到黎佳琴竟然和生母有聯系，且馬上會知道她生母是誰時，兒子黎佳鵬突然出現，打斷了女兒的心聲，把鬱紅葉急得差點一腳把兒子直接給踹出門去。

 

……

 

黎佳鵬最近身體狀況很不好。

 

他晚上睡不安，白天心神不寧。

 

可他公司最近正在趕一個大項目，他忙得不可開交，根本抽不出空來好好調整休息時間。

 

他回家取一份緊急文件時，突然聽到清晰的聲音，把他近段時間的作息和不舒服全都說中了。

 

他有些發蒙。

 

恍惚中，他突然看到自己坐在大馬路上，嘴裡淌著哈喇子，目光呆滯的樣子。

 

更可怕的是，自己坐著的地方，還有一大攤尿漬……

 

正在這時，黎佳琴撲進他懷裡。

 

聽著黎佳琴的哭聲，他的頭還在嗡嗡作痛。

 

他下意識地幫她出聲。

 

可那道聲音再起。

 

而黎佳琴正用胸蹭著自己。

 

黎佳鵬第一次覺得她蹭得有些惡心。

 

他猛地就把她推開了。

 

頭痛更厲害了。

 

尤其在聽到自己會被下藥，還會變得流著哈喇子的傻子，他更加頭痛欲裂。

 

第一次，他感覺工作和疼愛的妹妹黎佳琴都沒那麼重要了。

 

他轉身就衝出了家門。

 

他沒有去公司，而是鬼使神差地去了醫院。

 

一查，竟和那道聲音所說的情況幾乎一模一樣。

 

而且，醫生還慶幸地對黎佳鵬連連說了三遍：「幸好你來得早，幸好幸好。」

 

等一切穩定下來，黎佳鵬才細細回想那道聲音。

 

然後，他想起來，那聲音，是剛回來的妹妹，黎佳佳的。

 

可妹妹回來後，一直像個隱形人一般地存在。

 

這還是第一次聽到她這麼多話。

 

而且，黎佳鵬仔細回想後，發現當時佳佳明明是沒有開口的。

 

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時，媽媽的電話打過來了。

 

她第一句就是：「你也聽到你妹妹佳佳的心聲了吧？」

 

黎佳鵬傻住。

 

而後，她繼續說：「我也和你一樣，我也聽到了，是不是不相信？但你不用懷疑自己了，你聽到的是真的，我已經試過了，你這會兒人在醫院，相信你也試出來了，是真的，對吧？」

 

黎佳鵬木木地，點頭：「對。」

 

「那就對了。」黎母在電話那邊哽咽起來，「你妹妹，她回來拯救我們了，我們家有救了。」

 

黎佳鵬呆了好久，想到回來後一直沒被重視的佳佳，他心裡突然地就有些發疼。

 

……

 

和黎佳鵬有一樣感覺的，是黎父黎耀祖。

 

原先，他對兩個女兒都心懷愧疚。

 

他心疼受苦多年的親女兒。

 

把親女兒接回來後，看著養女天天以淚洗面，他也心疼。

 

在他心裡，能在黎家長大的孩子，心眼壞不到哪去。

 

直到他看到黎佳琴小小年紀，竟有兩副面孔。

 

為了打壓佳佳，她在黎家各種作妖演戲。

 

黎父在商場上一向多疑，可他不會懷疑自己的家人。

 

眼見著被養女欺騙。

 

縱是養了十八年，黎父對這個女兒也再親近不起來了。

 

……

 

兩個女兒調換的真相出來後。

 

鬱紅葉恨不得親手S了馮強和方露。

 

尤其自己養大的黎佳琴明明早在幾年前就知道了真相，卻一直隱瞞，心安理得地繼續享受著一切，任由佳佳在外受苦受難。

 

鬱紅葉更是恨自己瞎了眼。

 

把馮強和方露都送進牢裡後，她並不能解恨。

 

鬱紅葉找了些人，讓馮強和方露在裡面不得好過。

 

不過，不用她去周旋，黎耀祖和黎佳鵬早已經在她前面就出手了。

 

那兩人，永遠不會再有出獄呼吸自由空氣的一天了。

 

……

 

妹妹十八歲生日會這天，按照一家人敲定的計劃, 黎佳鵬去接黎佳琴。

 

然而, 才見面, 黎佳琴竟還不S心，穿著暴露地鑽進黎佳鵬懷裡。

 

而且，她還遞給黎佳鵬一瓶芙蓉露。

 

黎佳鵬看著懷裡的她，越發惡心, 他用力推開她。

 

什麼計劃都顧不上了, 氣得摔門而出。

 

不過他冷靜後, 還是強壓怒火，回頭去把那瓶芙蓉露奪了過來。

 

黎佳琴S皮賴臉地要跟上來，他沒理，上車就走。

 

後面一檢驗, 芙蓉露裡, 果然下了猛藥。

 

黎佳鵬一陣後怕。

 

如果不是有佳佳的心聲提醒，他都不知道, 要被這個從小心疼愛到大的妹妹, 給害得S幾回了。

 

後來，黎佳琴再來求饒。

 

黎佳鵬當著家人，還有親妹妹的面, 沒有將自己戾氣的一面展現出來。

 

他隻是把黎佳琴轟走了。

 

但黎佳琴再次癲狂地找上門時, 家裡隻有自己沒有其他人時, 黎佳鵬派人把黎佳琴綁了，送去了一個遙遠的地方。

 

自此，黎佳琴再也沒有來打擾過黎家。

 

……

 

鬱紅葉親自去佳佳長大的村子, 打聽女兒小時候的事。

 

聽到一件，她哭一次，眼睛都差點哭瞎。

 

以前她想著, 隻要彌補，就夠了。

 

都不承想過, 來親自了解一下女兒曾經的生活。

 

她是個失敗的母親。

 

就算把女兒找回來了, 她還是失敗。

 

她現在想努力挽救，女兒卻要搬出去了。

 

鬱紅葉知道, 是自己, 和她的爸爸、哥哥, 都讓她失望了。

 

她以前沒有關心過女兒, 也沒有資格決定女兒的去留。

 

她和丈夫、兒子雖然都不舍，但還是決定尊重女兒的選擇。

 

查到女兒最親近的人後，雖然所有人都說她是瘋子, 可鬱紅葉還是把她邀請來了家裡。

 

這個村裡喊「豔瘋子」的女人，她很想念佳佳。

 

而佳佳, 也一直在為以後能繼續和這個女人在一起而做著計劃。

 

鬱紅葉沒想到, 自己隻是成全了女兒一個這麼小的願望, 女兒竟然就回了他們一家天大的驚喜。

 

佳佳願意留下來了。

 

雖然鬱紅葉知道, 佳佳是為那個女人留下來的。

 

佳佳喊她豔媽媽，喊得比親媽還親熱。

 

在她面前，佳佳笑得特別開心。

 

佳佳對任何人都包裹著自己, 唯有對豔媽媽，毫無保留。

 

這份無保留的愛，讓黎耀祖、鬱紅葉還有黎佳鵬都好羨慕, 甚至有些嫉妒豔媽媽，可他們對她，更多的是無盡的感恩、感動和感謝。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