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隔壁床的大媽倒是熱心，邊走邊說：「這是你對象吧？姑娘，看你的方式挺別致哈。」

 

說著，她把窗子打開了。

 

姐，我知道你急，但是你先別急，你把門開開不就完了嗎？

 

我看著時衍在大媽的姨母笑裡狼狽地翻進來，然後又跑到我床前。

 

他抓著我的右腿：「怎麼樣，瑤瑤，還疼不疼？」

 

「再抓下去，右腿也要吊起來。」我心情頗好地和他開起玩笑。

 

時衍皺起的眉頭終於松開了些。

 

他站在我的病床前，又一次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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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笑著看著他：「怎麼又哭了？」

 

他摸了摸即將掉下來的眼淚，傲嬌地開口：「我很少哭的好不好？」

 

鬼才信，愛哭鬼。

 

「你才離開我多久，怎麼又受傷了？」他居然還好意思責怪我。

 

我沒有搭理他，因為我的膀胱現在尿意盎然。

 

「時衍，我想尿尿。」我有些難堪，但是再憋下去，我感覺我會爆炸。

 

時衍在原地愣了一秒，隨即趕忙跑去衛生間裡給我拿盆子。

 

他給我拉上病床的簾子，又小心地挪動我。

 

我還是覺得有些尷尬：「髒。」

 

時衍朝我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你什麼樣我沒見過？」

 

我看見他毫不猶豫地去清理盆子又幫我擦身子時，對於那些從前時光的想念在一瞬間到達了頂峰。

 

9

 

我又上熱搜了，這次又是和時衍一起。

 

那群記者不知道從哪裡拍到了昨天時衍翻窗戶來照顧我的照片。

 

時衍一早就回俱樂部準備比賽訓練了，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這件事。

 

我害怕這樣的消息會不會對即將要參加決賽的時衍造成影響。

 

午睡起來我又一次點開熱搜詞條時，廣場裡卻沒有我想象中的惡評。

 

反而，多了不少人磕我和時衍的 cp。

 

我知道，這小子一定又站出來發微博了。

 

「：追姐姐的小把戲罷了。」

 

嘴裡像含了蜜糖一般，甜意一點點地蔓延到心裡，散開到每一個角落。

 

微信彈出來時衍發來的消息：「姐姐姐姐，我表現得怎麼樣？」

 

他還是那個到處求表揚的少年，我思考了良久，終於回復了他：「嗯，再接再厲。」

 

沒過多久，陸遠給我發來了一張截圖，上面分明顯示著時衍焦急的信息：

 

「遠哥，再接再厲啥意思啊？」

 

「別談戀愛了，你快看看我有沒有戲啊？」

 

我笑出了聲，讓陸遠不要搭理他。

 

我也沒有再和時衍聊過天，除了實在受不了他的消息轟炸的時候。

 

我最近很忙，忙著和經紀公司那邊解約。

 

本身我的合同最近就要到期了，公司卻一直拖著我，想要等到自動續約。

 

我都黑成這樣了，公司還是想要榨幹我最後一點熱度。

 

在我第不知道多少次撥打王姐的電話時，終於撥通了。

 

「孟瑤瑤，是我們公司對你不好嗎？把你捧紅了你就這樣拋棄公司？」

 

我有些反胃，我還沒開始指責她，她卻先開始反咬一口。

 

我在圈裡沒什麼人脈，也沒有人願意為了替我出頭得罪我身後的公司。

 

能夠保證官司打贏的律師，開出來的價格貴到離譜。

 

我有些無措，這些年，我賺的錢都拿去給我爸爸還賭債了，哪裡還有錢付這些高昂的律師費。

 

「時衍，能不能借點錢我？」

 

「多少？」

 

「20 萬。」

 

「我晚點去銀行給你轉，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老老實實地和他說了借錢的理由，許久沒有收到時衍的回音，心中有些忐忑。

 

良久，我收到了一條好友驗證消息，是來自某知名紅圈律師事務所的律師。

 

後來我才知道，這也是時衍到處託人才找到的關系。

 

加上律師好友的同時，我收到了時衍的消息。

 

「姐姐，包你恢復自由身！」

 

「不對，你過不了多久就是我的了。」

 

你看，我的少年，永遠赤誠。

 

10

 

順利和公司解約後，我心情頗好，答應了時衍去看他的總決賽。

 

我坐在時衍給我預留的位置上，發現旁邊竟是最近一直上熱搜的小花，陸遠的前女友。

 

我從來沒去過俱樂部，自然也沒有見過這個老是出現在陸遠口中的姑娘。

 

我全副武裝過來的，想是她沒有認出我，我便自來熟地和他攀談起來。

 

「你是來看陸遠的嗎？」

 

我聽她說，她喜歡陸遠十三年了。

 

我好像也聽說過他們的故事，他們倆也錯過了許多年，幸而他們足夠勇敢，才能重新開始。

 

她問我是誰的粉絲，我輕輕一笑：「我是射手弟弟的粉絲呀，我也喜歡他好多年了。」

 

舞臺上，RG 一波漂亮的讓二追三解決了對手。

 

作為 mvp 的隊長陸遠被請到舞臺上發言時和我旁邊的姑娘表白了。

 

我看著她們接吻，擁抱，心中掀起了層層波浪。

 

或許，我是不是也可以再努力一次。

 

RG 的領隊突然找到我，把我帶去後臺，說時衍在那裡等著我。

 

我打開討論室的房門，直接就撞到了時衍的胸膛。

 

「姐姐，又撞到我了噢。」

 

我抬眸撞上了他滿眼的笑意，我竟有些不好意思。

 

我看見他從身後掏出一束我最喜歡的碎冰藍，虔誠地舉到我面前來，一臉認真地看著我。

 

「姐姐，我喜歡你。

 

「我不想別人在有人表白的時候你沒有收到我的告白。

 

「我知道姐姐曾經顧慮我太小，我這個職業太特殊，給不了姐姐想要的陪伴和安全感。但是姐姐，你再等我一下下，我一定把所有都給你。

 

「姐姐，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我看著時衍真摯的模樣，我幾次張嘴又閉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時衍也看出來了我的憂鬱：「沒關系的姐姐，我們慢慢來，我一直在這裡等你。」

 

其實在那一瞬間，我的心中迸發出一種想要答應他的衝動，可是我猶豫了。

 

我害怕過去重演。

 

但是我又實實在在愛著眼前的少年。

 

我不想他因為我丟棄他所熱愛的事業，當然我也不可能放棄我的事業。

 

我想和他和好，但是我需要時間來做心理鬥爭，來放下我們中間相差的五年，來重新擁抱他。

 

「時衍，我們慢慢來。」

 

11

 

決定接受時衍是在決賽後的一個月裡。

 

剛好又撞上了我的生日，我在想，如果收到了時衍的祝福，這一次，我就再相信一次。

 

相信，時衍代表的是誓言，而不是食言。

 

這一次，我在生日開始的第一秒鍾就收到了時衍的祝福。

 

他看起來應該是一直守在手機前，想用行動來向我證明，他不會食言。

 

那天凌晨我和時衍聊了許多許多。

 

我才知道，五年前的那天，時衍被收了手機進行封閉訓練，而結束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凌晨了。

 

他發出去的消息，全部被我拒收。

 

其實他也知道，當時我們分手的契機雖然是因為他並沒有出席我的生日，可是那些失望和不安卻是在從前無數個日夜積攢起來的。

 

所以他告訴我，自從那次奪冠後，陸遠退役，而他也到了該退役的年紀了。

 

碰巧國內小有名氣的俱樂部聽說他有退役的想法，特地來挖他做教練。

 

以後的時光裡，我永遠都是時衍的第一位。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灑在我的臉上時，我就聽見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推開門，是氣喘籲籲趕來的時衍。

 

他抬手抵住門框，凝眸注視著我：「姐姐，你的答案呢？」

 

我的答案，早在他今天第一句生日快樂時就注定了，又或許，在我們在綜藝片場時就已經有了結果。

 

愛可抵萬難，跨溝壑，上天也不會讓相愛的兩個人就此錯過。

 

我揚起了唇角，自顧自地進屋坐在了蛋糕前，看著門口呆滯的少年：「那以後每年的蛋糕，可要由你來準備了噢。」

 

少年愣在玄關處好一會，隨即又快步衝到我面前將我從椅子上抱起，嘴唇落下重重地吻上我。

 

他笑得眼睛快要合攏，我卻仍舊能從縫隙裡看見點點星光。

 

我看見他嘴唇輕啟：

 

「姐姐，答應了可不能反悔哦。」

 

放心，我可不會食言。

 

12

 

我還記得那個夏天。

 

一群年少而輕狂的少年們，鮮花和掌聲為他們而生。

 

【番外】時衍視角

 

在綜藝上再次遇到孟瑤瑤時，我並不意外。

 

相反，這是我求導演一個月加帶他打上榮耀換來的結果。

 

可是，這個負心的女人，卻當著我的面摸了其他弟弟，我甚至還聽見她笑著安慰他。

 

我嫉得發狂。

 

為什麼孟瑤瑤摸的，不是我的頭發。

 

和她打遊戲時，我就看出來，姐姐這五年間沒有和別人玩過遊戲。

 

要不然我故意讓她玩牛魔試探她, 她怎麼還是玩得一塌糊塗。

 

我看她閃現放反的時候，才敢肯定她還是原來那個又菜又傻的孟瑤瑤，是我喜歡的孟瑤瑤。

 

當我看見她被罵上熱搜時，我第一反應是我家姐姐會不會偷偷在哪裡躲著哭呢？

 

也不知道她身邊有沒有人安慰她，她那破公司也不出來說話。

 

算了，那我來說，誰叫我是姐姐的騎士呢？

 

我看見姐姐在微博私信給我說謝謝的時候，聯想到她委屈的模樣，我心都快化了。

 

我怕孟瑤瑤太傷心。就聯合導演組了個酒局，想帶孟瑤瑤去放松放松心情。

 

誰知道這群家伙太上道, 幫著我套她的話。

 

但是當我看見她最後折起來的小拇指時，感覺心裡像是被什麼填滿了一樣。

 

她還喜歡我, 我就還有機會。

 

於是我給他們一人轉了五百, 讓他們先滾蛋，我要和姐姐獨處。

 

孟瑤瑤站在路燈下抬頭問我的時候，我真想一下子親上她的嘴唇, 想把她佔為己有。

 

可我怕她害怕。

 

她說，我食言了。

 

我想, 她還是對五年前的事情耿耿於懷, 既然她沒有安全感，我就用我的行動證明給她看, 那些誓言，經得起海枯石爛。

 

再聽到孟瑤瑤的消息時, 是王翠花利用孟瑤瑤的敬業人設帶她手底下的小花。

 

那時我就知道了，我家瑤瑤肯定一個人在醫院, 沒人照顧。

 

於是我找到了醫院，又處處照顧她。

 

我不指望她一下子就接受我，我隻希望沒有安全感的她能再一次感受到我的愛意。

 

我本來也想借著奪冠的機會跟孟瑤瑤表白來著, 可這個創意卻被遠哥搶了先。

 

更何況，我也知道孟瑤瑤不是一個喜歡把私生活暴露在大眾視線裡的人。

 

她膽小卻不懦弱，像極了我以前養的小刺蝟。

 

我把她叫到後臺，我告訴她我喜歡她。

 

我希望她可以向我一遍一遍確認我的心意，因為我的回答一直都是, 我愛她。

 

她和我說再接再厲，同意了我的「慢慢來」。

 

我就知道，我的瑤瑤, 很快就要回來了。

 

我知道五年後的孟瑤瑤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小刺蝟了，可是我依舊想給足她所有的安全感。

 

正好我也到了該退役的年紀, 當隔壁俱樂部給我寄來 offer 時, 我毫不猶豫地答應。

 

前提條件是，俱樂部的事情要排在孟瑤瑤之後。

 

俱樂部咬牙答應，轉頭又挖走了 RG 的輔助。

 

而更好的消息也來了，孟瑤瑤跟我說, 以後所有蛋糕我來準備。

 

在那一瞬間，我連教練都不想做了。

 

什麼戰隊教練，哪有當孟瑤瑤的老公香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