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對陳行簡，你真是用情至深啊，周、相、宜！」

 

後面三個字，他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

在他帶著我上計程車時，我就猜到他已經知道我安排的事，現在說出來了，我也就跟他撕破了臉皮。

 

「對，是我做的。

 

「那又怎樣？你不是也為了周若姝跟我同歸於盡嗎？

 

「我不過有樣學樣，還得是你教得好。」

 

他掐著我脖子的手顫抖幾下，盯著我半晌不說話，而後手上動作一變。

 

大掌抵著我後頸，強迫我湊近他的臉。

 

「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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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抵著我的額頭，仿佛恩愛的夫妻相貼輕語。

 

「你為了他，兩次想要S我。

 

「周相宜，你好樣的。」

 

他似是嘆息一般說完，望向我的眼神隱隱帶著些我不敢確認的情緒。

 

隨後像是下定了決心，咬牙切齒道。

 

「我就是S了，你也別想跟他雙宿雙飛！」

 

話落的一瞬，他猛然低下頭咬住我的唇。

 

在我大腦宕機的時候，那該S的彈幕又出現了。

 

【哇趣！一來就這麼勁爆！】

 

【爽S我了爽S我了，劇情發展這麼快的嗎？】

 

【****】

 

第二句彈幕過後接下來的都是加密彈幕，氣得我一口氣卡在喉嚨。

 

一點用沒有！一到關鍵的地方就加密！

 

唇上一陣刺痛，我回神。

 

剛才還瘋狂的陳見聿現在反而冷靜了幾分，本在我腰上作亂的手停住。

 

他緊貼著我的額頭，輕喘著。

 

「到現在你還分心。

 

「對你而言，我就這麼無趣嗎？」

 

邊說著邊收緊摟著我腰的手，隔著衣服，我仿佛都能感受到灼熱的溫度。

 

離得這樣近，他蓬勃的心跳都在我耳邊回蕩。

 

我覺得心煩：「周若姝在醫院昏迷不醒，你在這跟我卿卿我我。她要是醒來知道了，又得昏一次。」

 

他冷笑：「你們周家兩個姐妹，一個盯著我的命，一個盯著陳家女主人的位置。

 

「把我當什麼都不懂的蠢貨玩弄於股掌。

 

「周相宜，我不好過，你也別想舒服。」

 

我眯起眼，還在琢磨他話裡的意思，下一秒有人闖進。

 

轉頭就看見陳家老宅的管家恭恭敬敬站在玄關，垂著頭不看我和陳見聿，語氣不卑不亢。

 

「少奶奶，老爺說了，再發生今天這類的事，大少爺就不是罰跪一天這麼簡單了。」

 

他說完便不拖泥帶水地離開。

 

陳行簡有心疾，身體一向不好，老爺子竟能狠下心罰他。

 

陳家維護陳見聿到這種地步，我的心頓時跌入谷底。

 

事情鬧到陳老爺子那兒，以後想要使手段更難了。

 

陳見聿捏著我的下颌，又強迫我看他。

 

「別一副為他擔憂的模樣，他是心髒有問題，不是腿斷了。」

 

我皺眉：「陳見聿，他是你親哥。」

 

他冷冷一笑：「周相宜你別忘了，我們這些人沒有真情可言。

 

「我好歹沒有盼著他S，而我可是不止一次因為他被你算計沒命。」

 

我解釋：「這些事都是我做的，他不知情。」

 

在我看來，小時候不是陳行簡把逃跑的機會讓給我，被打得半S的人就是我。

 

要不是那一遭，他也不會終身心疾纏身，失去繼承人的資格。

 

而陳見聿隻是一個覬覦我腎的商業聯姻對象，他站在周若姝那邊就是我的敵人。

 

用敵人的命換陳行簡的命，於我來說是絕對大賺。

 

而這些事都是我一人所為，陳行簡優柔寡斷隻會礙事，我從不和他說這些事。

 

解釋完，陳見聿又不知道發什麼瘋，怒氣噌地復燃。

 

「是是是，他不知情，他是出淤泥不染的白蓮花！」

 

他臉都被氣紅了，語無倫次說不出幾句完整的話，又湊上來要吻我。

 

我一耳光扇在他臉上：「別發瘋！」

 

他頂著五指印的臉陰沉沉看著我，一言不發，眼角似乎有光一閃而過。

 

等我疑惑打算仔細看清的時候，他側過頭，從我身上離開。

 

起身背對著我，嗓音低啞。

 

「滾出去。」

 

我整理好凌亂的衣服，剛起身，眼前彈幕又現。

 

【我褲子都脫了你給我看這個？】

 

【陳見聿你是不是不行？！】

 

【你上啊，掐著她跟她說，苦果亦是果！】

 

【哭哭哭！小見聿都給你哭歇菜了！】

 

【服了，難怪最後****】

 

我：……

 

又加密！

 

不能劇透就別發彈幕！

 

9

 

周若姝住院，網上又掀起一陣風浪，但我現在無暇顧及。

 

我坐在床邊，將削好的蘋果遞給陳行簡。

 

「我又連累你了。」

 

他接過蘋果，笑著對我說。

 

「是我自己身體不好，跟你沒有關系。

 

「爺爺有找你麻煩嗎？」

 

我望著門口出神，回想著那些加密的彈幕，沒有聽見他說的話。

 

我不喜歡被控制的人生，更不喜歡不受控的滋味。

 

管世界真或者假，隻要我能掌控我自己的路。

 

隻要一想到那未知而又仿佛既定發生的事，我就心生煩躁。

 

「小宜？」

 

他又喚我一次，我恍然回神，剛想問他怎麼了，一通電話打進。

 

我接通電話：「喂。」

 

電話那頭：「小周總，二小姐說要見您。」

 

我擰眉：「她住院住得好好的，見我幹什麼？」

 

「二小姐隻說要見您，別的什麼也沒說。」

 

「她最近有異動嗎？」

 

「沒有，一直在醫院靜養。」

 

「好，告訴她我會過去。」

 

掛斷電話，我匆匆跟陳行簡說一句：「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來看你。」

 

他微微一笑：「好。」

 

我步履匆匆離開，而沒過多久就有人不請自來。

 

到達周若姝所在的醫院，我觀察後沒有發現狗仔的蹤跡，稍稍放下心來。

 

來到她病房門口，我敲了敲門，裡面傳來她的聲音。

 

「請進。」

 

推開門，猝不及防被一股力抓住按在門上，砰的一聲，門受力關上。

 

我剛動手臂，就感受到一個尖銳的物體抵在我後腰。

 

「再動我就要你的命！」

 

身後傳來陌生男人的低吼。

 

我不動了。

 

我冷靜地問：「你想要什麼？」

 

身後的人嗤笑，綁住我的雙手後，將我翻過身。

 

我這才看清楚房內的事物，周若姝坐在輪椅上，雙手被綁在身後。

 

綁架我們的男人戴著鴨舌帽和口罩，隻露出一雙眼睛。

 

「我什麼也不要，要說真想要什麼，那就是你的命。」

 

這話是對我說的。

 

「你個臭婊子！搶自己妹妹的心上人，不要臉！

 

「不是喜歡欺負姝寶嗎？不是喜歡秀恩愛刺激姝寶嗎？

 

「今天我就要所有人看清楚，小陳總最愛的人是誰！」

 

這瘋子是周若姝的私生飯！

 

我忍下怒氣，想要他冷靜思考：「你既然喜歡周若姝，為什麼非要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獨美不好嗎？」

 

男人聽不進去，語氣有些癲狂。

 

「放你的狗屁！小陳總那樣有錢的男人才是世界上唯一配得上姝寶的人，你根本不懂我對姝寶的感情！

 

「不是喜歡，是愛！像你這樣被嫉妒填滿的惡毒女人永遠不會知道，愛一個人看著她幸福就夠了！」

 

我一肚子的髒話想罵出口，尖刀威逼，隻能憋進肚子裡。

 

10

 

陳行簡的住處，剛送走周相宜，又來了個貴客。

 

陳行簡看著氣勢洶洶闖進來的陳見聿，不緊不慢地遞去洗淨的水果。

 

「吃些水果。」

 

陳見聿視線落在他手上還沒吃完的蘋果，以及床邊桌上瓷盤殘留的蘋果皮。

 

他隻覺氣血翻湧，氣得想奪過他手上的蘋果砸了。

 

「陳氏股份，你想要多少？

 

「或者其他你想要的，隻要我能給，我都給你。

 

「我的條件是，離開周相宜！」

 

聽了他的話，陳行簡不慌不忙咬下一口手中的蘋果，細嚼慢咽後才笑著反問。

 

「你不是討厭小宜，對周家二小姐情有獨鍾嗎？

 

「剛才說的話，我有些聽不懂了。」

 

陳見聿從小就看不慣他這副模樣，活脫脫一個S綠茶。

 

「別裝了，你靠近周相宜不就是為了周氏繼承人的位置？你天生心疾，爸爸為你的病費了幾番心思，還是不能根治。

 

「周相宜被綁架，你眼巴巴湊上去不就是想借機博得她的好感？」

 

陳行簡笑意加深：「是，你又能拿我如何？

 

「雖然爺爺把陳氏給了你，但現在，你在我面前很挫敗，不是嗎？」

 

陳見聿怒氣上湧，忍著想要揍他的衝動，深呼吸後準備再度開口。

 

凌亂的腳步由遠及近，女佣神色慌張，連門都沒敲就衝進來喊道。

 

「出事了！有人在醫院劫持了相宜小姐和周二小姐！」

 

陳見聿臉色大變，顧不得和陳行簡扯皮，他帶上女佣火急火燎地離開。

 

等他打開車門，後座的門被拉開，陳行簡跟了上來。

 

他皺眉，剛才已經聽了女佣簡單敘述事情原委，知道不是和他吵的時候，把不滿暫時憋了回去。

 

二人一路無言駛去醫院，到達醫院門口，已經圍了一群人。

 

依稀可以看見裡層有警察和記者。

 

陳見聿手剛碰上車門，陳行簡忽然喚他。

 

「見聿，萬事以小宜的安全為重。」

 

陳見聿輕嗤：「不用你教。」

 

他二人下了車，直奔中心而去。

 

11

 

醫院門口，警察試圖勸說男人，可男人堅持要等到陳見聿來。

 

在心裡罵了幾百遍陳見聿後，他終於出現。

 

「我是陳見聿，你找我什麼事？」

 

他微喘著粗氣，視線在男人手上的尖刀停留幾秒，目露擔憂。

 

男人見等的人終於來了，他迫不及待再次問出那句話。

 

「小陳總！現在姝寶和這賤女人的命都在我手上，我隻給你救一個人的機會。

 

「你選誰？」

 

陳見聿面色不驚，他的目光在我和周若姝身上遊移。

 

對於他會選誰，我心中明了，靠他不如期盼警察救我。

 

果不其然，沒猶豫多久，他堅定地喊出周若姝的名字。

 

男人聽到他的回答，欣喜若狂，癲狂地重復著「我就知道」「小陳總愛的是姝寶」之語。

 

見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我朝警察使了個眼色，微微動了動手臂。

 

他綁繩的手法生疏，我費了一番功夫終於解開，唯一怕的是他手上的刀。

 

隻要和警察配合，我就能……

 

我還在盤算著怎麼脫身，身旁的男人高呼著要替周若姝和陳見聿除掉我這個阻礙。

 

在所有人的驚呼下，一道身影從旁邊衝來，以無畏的姿態撞倒男人。

 

情急之下，男人朝那道身影揮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