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被撲倒在地時，我仍震驚在周若姝會救我的事實中。

 

看著她手臂直流的鮮血，我下意識爬起身去抱她，她輕喘著氣，靠在我肩上。

男人癲狂的咒罵被隔開，我隻聽見她清晰的話語在耳邊回響。

 

「姐姐，你終究還是成了我的墊腳石。」

 

緊接著，有人上來將她抱走，復又送進醫院，有人衝上來抱著我，手都在顫抖。

 

我凝神望去，是陳行簡。

 

他默默不語，隻緊緊抱著我，而遠處呆立著的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

 

我隻看他一眼就收回視線，對著陳行簡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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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周若姝舍命救我的事被網友極盡贊美，一時間以往對她的嫌棄謾罵都消散了，她憑借這次的事打了一個漂亮的翻身仗。

 

更為重要的是，她竟對外宣布，從今往後跟陳見聿相見陌路，再無瓜葛。

 

這一操作讓原本憐愛她的網友更加喜歡她了。

 

我還持有懷疑態度，她卻給我發了短信。

 

【男人我不要了，姐姐你自己消受吧，我還是專心混我的娛樂圈，好歹我的小命不會成天被人算計。】

 

下一秒發來彩信，截圖上是一個未知號碼發短信告訴她，會有她的私生飯潛入醫院，隻要她能叫我過來，剩下的事情不用她操心。

 

至於什麼事，不言而喻。

 

關上手機，我看著桌上的離婚協議出神。

 

陳見聿在眾目睽睽下選擇讓周若姝活命，受到極大的譴責，風評極差，影響了陳氏。

 

集團裡原本信任他的董事皆對他動搖，再加上我之前的鼓動，已經有人改而支持陳行簡。

 

拖了很久的大鯨灣項目，霍家現任掌權人拍板指定陳行簡負責。

 

陰差陽錯下，事情朝我最初預想的方向前進。

 

隻要大鯨灣項目順利完成，那陳行簡就極大可能重奪回繼承人的位置。

 

現在離婚是最好的時機，但我卻猶豫了。

 

再次解鎖屏幕，我給林姨發去消息。

 

12

 

大鯨灣的項目陳行簡讓了極大的利給周、霍兩家，我作為周氏的負責人需要去實地考察。

 

日漸西沉，考察完後灣內的工作人員收工下班，我獨自一人在海邊望著夕陽出神。

 

身後響起腳步聲，我頓時警覺，轉身後退幾步。

 

映入眼簾的是多日未見的陳見聿，他看上去有幾分憔悴，往日揚起的眉尾此刻已經垂下。

 

「我以為你會迫不及待找我離婚。」

 

他脫口而出，我默然半晌，才答。

 

「離婚協議已經擬好。」

 

他頓時紅了眼眶，還是執拗地問我。

 

「那你為什麼拖到現在？其實你……」

 

我打斷：「你想多了，隻是有些事情我還沒有查清楚。」

 

他似是被打擊到：「所以是我自作多情……

 

「周相宜，不管怎麼樣，我都不可能同意離婚。

 

「你想要和陳行簡在一起，想都別想。」

 

他固執地看著我，像是守護心愛玩具的小孩。

 

「陳見聿，那天你選擇的是周若姝。」

 

他焦急解釋：「他是周若姝粉絲，我選擇你隻會刺激他！

 

「我不信你看不出來！你故意用這個借口……」

 

「你先別說了。」

 

我伸手示意他往旁邊看，我跟他除了腳下的一塊地，周圍已然充斥了海水。

 

漲潮了。

 

我摸了西裝口袋，發現手機落在了車上。

 

看向陳見聿：「你帶手機了嗎？」

 

他搖頭，卻道：「時間沒多久，還沒退潮，我帶你遊回去。」

 

我警惕望著他：「你知道我不會遊泳，是又想借機害我？」

 

他自嘲：「要S我也跟你一起S。」

 

我拒絕：「我不想跟你一起S。」

 

「你可以待在這兒等著退潮。」

 

我沉默了。

 

最近因為大鯨灣，工作堆積成山，在這裡浪費時間不知要損失多少。

 

最重要的是，我有輕度海水恐懼症，真在這裡待著，說不定會發瘋。

 

他上前幾步握住我的手：「相信我一次。」

 

看著他的手，我緩緩點頭。

 

「好。不過，要是有一點不對，我都會拉著你同歸於盡。」

 

脫下西裝外套，我在他的指揮下入水，每一步都聽從他所言，任由他帶著我在冰涼的海水裡暢行。

 

我閉著眼，不敢睜眼看，將自己全身心交給他。

 

鹹湿的海水黏在我身上每一處，輕而易舉讓我感到惡心。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上岸。

 

我心有餘悸喘著氣，他也累得夠嗆。

 

看著他渾身湿透，海水順著臉龐的弧度滑落，給他增添幾分別樣的味道。

 

對他難得有了好臉色，我才想要謝他。

 

他瞳孔微睜，像是看到什麼恐懼的事。

 

下一瞬他撲身過來，將我壓在身下。

 

我隻聽見撲哧一聲，尖刀刺入皮肉，鮮血濺到我耳郭，冰涼冰涼。

 

那人刺了好幾下才離開，全程一言不發。

 

陳見聿SS將我護在身下，我根本無法轉頭去看那人的臉。

 

確定人走了，我掙扎著從他身下爬出，扶起昏迷的人。

 

「陳見聿，陳見聿。」

 

他沒有回應，我看著空無一人的四周，害怕剛才那人還會復返。

 

我艱難拖著他往停車的地方去，沉得我幾乎拉不動幾步。

 

「小宜！」

 

林姨的呼喚傳來，我驚喜地朝她揮手。

 

她小跑而來，看著我身上的血跡差點暈厥。

 

「這這……」

 

我忙安慰：「我沒事，都是陳見聿的。」

 

林姨低下頭，這才看見昏迷不醒的陳見聿。

 

13

 

有了林姨，陳見聿被及時送到醫院，不至於失血過多而亡。

 

陳見聿昏迷住院的消息我第一時間通知了陳老爺子，陳老爺子急忙跑來醫院。

 

沒過多久，陳氏集團的董事都知道了這件事，紛紛要求撤了陳見聿的職，要陳行簡上位。

 

陳見聿接二連三出事，不管原因是何，他們已經不能放心把集團交給這樣的人。

 

這件事除了我、林姨和陳老子再無其他人知道。能查到消息並立即傳出去的人。

 

除了陳行簡，我再想不到其他人。

 

再加上，林姨幫我深入調查了陳家之事，順藤摸瓜發現了些陳行簡的秘密。

 

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但種種線索表明，挾持和劫S的事都跟陳行簡有關。

 

陳見聿在醫院昏迷不醒，老爺子也因焦心孫子的事，身體出了小毛病，一時間陳家竟在陳行簡的掌控中。

 

陳行簡約我今晚見面，我將約定的地址改為周家旗下的一家餐廳，他沒有反對。

 

晚上，他如約而至。

 

餐廳經理裡裡外外檢查一番，確認沒有可疑的人存在，我才從餐廳 VIP 室出來。

 

他看見我的身影，揚起笑來，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

 

一坐下，他遞來一份文件，眉眼含笑。

 

「這家餐廳安保工作很不錯，對嗎？」

 

話中意有所指，但更重要的是他遞來的這份文件。

 

「什麼意思？」

 

翻看完後，我皺眉問他。

 

「你以為我現在還會信你？」

 

上面的文件裡寫道，陳見聿故意引導陳行簡聯系黑道的人，要我和他自己的命，同時陳見聿已經繼承了他外祖的灰色產業。

 

關於陳見聿和灰色產業的事，林姨隱約查到了些眉目，這份文件我清楚不是作假。

 

但陳行簡的用意我看不清。

 

他不徐不疾地解釋：「小宜，大鯨灣的項目如果黃了，你比我清楚，受最大影響的不是我，而是周家和霍家。

 

「小聿這番舉動不外乎是想拉你到他那一邊，而他要想擊垮我，大鯨灣項目必然是最先開刀的。

 

「周家和林姨，跟他相比，孰輕孰重。

 

「小宜你比我清楚百倍。」

 

我笑了, 不得不說他確實有洞察人心的本事。我一直拖著不找他，一是因為缺乏明確證據，二是周、霍兩家暫時和他利益綁定，難以切割。

 

「那個混混, 沒了？」

 

我半是試探，半是肯定。

 

他反問：「又何必問那麼清楚？」

 

看著他嘴角揚起的弧度，我隻覺心中發毛。

 

他看穿我的心思：「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小宜, 你也曾算計過小聿的命。

 

「歸根結底, 你跟我是一樣的人。」

 

我沒有否認，拿過那份文件起身。

 

「這次就當我欠你的命還了。

 

「我能送你上去，也能拉你下來。」

 

14

 

等到大鯨灣項目將要收尾的時候，醫院傳來陳見聿醒來的消息。

 

我停下手上的工作去見他，剛推開病房門就跟陳見聿對上視線。

 

他望著我一言不發, 我也看到他手中亮起的屏幕。

 

一切不言而喻。

 

半晌, 他拔掉手上的輸液針，幾步到我身前, 砰地關上門。

 

動作發狠地將我壓在門上, 咬牙切齒又帶著不甘。

 

「你就這麼愛他？他都要你的命了你還幫著他？」

 

我蹙眉, 提醒他。

 

「你的手在流血。」

 

他毫不在意：「流就流了，S了更好！」

 

我還沒說話，他又推翻自己的話。

 

「不，我不S, 我才不如你願！我偏要當棒打鴛鴦的惡人！

 

「周相宜你想擺脫我？做夢！」

 

他目光執拗又隱隱透著委屈之色。

 

我伸手撫摸他的臉龐, 輕輕在他臉上拍打。

 

「你的苦肉計感動自己了嗎？」

 

面前的人身子一僵，面色微變, 固執的臉上浮現被拆穿的羞赧。

 

「我知道你繼承了你外祖家的灰色產業, 陳行簡雖然暫時掌控了陳氏，但也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

 

「陳見聿, 我們合作吧。」

 

我伸出手臂環住他的脖子, 將他拉近。

 

「我不貪心, 陳氏, 我隻要三分之一。」

 

他氣笑了：「周相宜你真是……」

 

餘下的話沒有說完, 我毫不退縮地跟他對視，僵持之下他惡狠狠俯下身子。

 

在我唇上肆意撕咬，力度發狠, 又帶著繾綣情意。

 

他的手扶在我的腰身上, 逼迫我和他緊緊相貼。

 

唇齒交纏，我也給他回應。

 

他微微一僵, 隨後更炙熱幾分。

 

半晌, 他頭抵在我肩上輕喘, 又似泄憤一般咬我一口。

 

他緊緊抱著我, 執著又瘋狂。

 

「那就糾纏一輩子吧，周相宜。」

 

……

 

【啊？啊？啊？】

 

【不是哥們？你又萎了？】

 

【呵呵，早猜到了, 不爭氣的東西萎到結局！】

 

【我再也不脫褲子了！】

 

【大家別急，小車車番外發在 MP 啦！】

 

【有事先走一步。】

 

【先別走，大大你告訴我 OE 是想幹什麼？】

 

【回復樓上：溜了。】

 

……

 

良久，他滿足喟嘆。

 

看著彈幕, 我輕笑，將他摟緊，再摟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