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哦？

「你是想讓我爸的司機伺候你，還是我的司機伺候你？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才是蔣家的少爺。」

 

4

 

「不，不是這樣的！」

 

林瑤發了狠，一把把林耀祖扯到身後，臉上帶著倉皇。

 

「文昊哥，他是說想讓司機麻煩幾天，等我找到房子了就搬……」

 

我的嘴角繃成一條直線，斜睨了眼目光不善的林耀祖，邁開步伐。

 

「那就抓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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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我饒有興致地調出監控，很快在花園一角發現了姐弟倆。

 

「你說話能不能過一過腦子！」

 

即便隔著屏幕，也能明顯感受到林瑤的氣急敗壞。

 

「不是你說已經把蔣文昊拿下了嗎？姐，你到底行不行啊，我可告訴你——」

 

「你閉嘴！」林瑤呼吸急促，做了幾次深呼吸，才把煩躁壓下去。

 

「安分幾天，我來想辦法。」

 

我有意地冷落林瑤，任她怎麼賣乖討巧，一律當作沒看到。

 

直到一天晚飯後，我去花園散步，斷斷續續的嗚咽聲從小徑傳來，林瑤坐在秋千上，哭得梨花帶雨。

 

我走近，僵持了幾秒，如她所願地遞了張帕子過去。

 

林瑤頂著雙紅腫的眼睛，見我面露疼惜，嬌柔地撲到我懷裡。

 

「文昊哥。」

 

我安撫地拍著她的肩膀。

 

林瑤的情緒穩定下來，抽抽答答地說起自己的過往。

 

重男輕女的爸，發憤圖強的她，說來說去都是老掉牙的幾句。

 

「……你別，別討厭我。」

 

我強忍著惡心，溫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淚。

 

「我不會討厭你的，你弟是你弟，你是你。林瑤，公司下個月要舉辦一場舞會，我想邀請你做我的舞伴，你願意嗎？」

 

林瑤攥緊我的衣袖，羞澀裡帶著雀躍。

 

「願……願意的。」

 

我斂去眼底的嘲諷。

 

打一棒子給一個棗，馴狗就是這麼個馴法。

 

如果說林瑤是條擅長演戲的哈巴狗，那林耀祖就是條隨時狂吠亂叫的瘋狗。

 

陳曄傳回消息的時候，我正帶著林瑤挑選舞會禮服。

 

她神色不自在地瞥了眼手機，隨後匆忙地站起身。

 

「文昊哥，不好意思，實習公司臨時有事要我去幫忙。」

 

「要我送你嗎？」

 

林瑤婉拒。

 

「穿著這身吧，很襯你。」

 

我看著林瑤離開，坐上去凱斯學院的車。

 

實習公司？呵。

 

林耀祖在學校逼人喝廁所水，還用煙頭在人家身上燙了十幾個疤。

 

我已經叫陳曄看著林耀祖了，但還是沒能防住。

 

上一世林耀祖想對女同學用強未遂，霸凌事件才被曝出來，一樁樁、一件件觸目驚心。

 

沒等我調查完，林瑤就爬了我的床。

 

竟然這麼早就開始了……

 

我愧疚地閉上眼，再睜開時已是一片冷凝。

 

辦公室的門半掩著，林瑤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

 

「……隻是同學之間打鬧，我弟沒有壞心思，老師，你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吧？」

 

「聽到沒？你算什麼東西！知道我姐是誰嗎，得罪了我就是得罪蔣家！」

 

林耀祖緊隨其後，語氣囂張。

 

我推開門，屋內的人齊刷刷地望向我。

 

林瑤的身形晃蕩了兩下：「文昊哥？」

 

林耀祖從沙發上跳起來，兩眼迸發出期待的光：「哥，你是來給我撐腰——」

 

啪——

 

房間頓時一靜。

 

我收回手，抬眼看向被打得偏過頭的林耀祖。

 

「你特麼敢打我？！」

 

林耀祖龇牙咧嘴地想要衝上來，保安極有眼色地架住他。

 

「這一巴掌，是打你用蔣家的名頭作惡。」

 

「那就是個鄉下來的土包子！我欺負他怎麼了！」他紅著眼叫囂道。

 

「你也隻是蔣家資助的一個窮學生而已。」

 

我冷淡道。

 

「蔣文昊，你給老子等著！」

 

我走向站在角落裡的瘦弱男孩，語氣中帶著歉疚。

 

「蔣家會給你一個交代。」

 

最後，我才看向一旁的林瑤，她的身上還穿著華美的禮服，看著漂亮，內裡卻腐爛生蛆。

 

「林瑤，你太讓我失望了。」

 

「文昊哥，不，不是這樣的——」

 

林瑤如夢初醒，下意識地想要拽我的手，卻再次被甩開。

 

5

 

沒走幾步，她就從後面追了上來。

 

「文昊哥，你聽我解釋！我是怕耀祖在學校裡受欺負——」

 

見我停下腳步，林瑤立刻目露希冀。

 

「我緊趕慢趕地來學校，生怕林耀祖被欺負了你擔心，但我聽到了什麼，欺負同學，勒索錢財，用的還是蔣家的名義？」

 

林瑤的臉變得蒼白。

 

「我給他臉了。」我冷嗤一聲，「還有，衣服退了吧。」

 

「不，文昊哥，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明明為舞會準備了那麼久……」

 

林瑤不停地搖頭，淚珠像串珠一樣滑落。

 

「要怪，就怪你弟。」

 

我轉過頭，將既憐惜她卻又厭惡她弟的復雜情緒演繹得淋漓盡致。

 

林耀祖還在瘋狂辱罵我，卻被保安壓著動彈不得。

 

林瑤顫抖著，沒能再追上來。

 

霸凌一事鬧得很大，我爸發了火，勒令林瑤好好管教林耀祖。

 

林瑤伏低做小地道歉，但轉頭就把主意打到了我媽頭上。

 

「文昊，你是不是欺負瑤瑤了？她弟弟做得不對，你也不能遷怒到她身上呀，她眼睛都哭腫了，前些天還說對不起我，要搬出去。」

 

我媽語重心長地勸我。

 

她心腸軟，曾經是富家小姐，嫁給我爸後又當了富家太太，別人說什麼都信。

 

「我今天帶瑤瑤出門逛街換換心情，你以後不準再欺負她了，聽到沒有？」

 

「遵命，母親大人。」我無奈地笑了笑，軟聲應下。

 

她伸手點了點我，歡歡喜喜地帶林瑤一起出門。

 

經過連日的冷淡對待，我難得給了林瑤一個好臉色，她哀怨地喊了聲「文昊哥」，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幾個小時後，我媽火急火燎地打來電話。

 

「文昊，你快來醫院！」

 

我心下一緊，問清事情原委後，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媽，你是說，林耀祖為了救你們住院了？」

 

我頂了頂腮幫，眼裡掠過一絲譏諷，這巧合未免太巧了。

 

恰巧在我母親和林瑤外出逛街時遇到了小混混，而林耀祖恰逢其時地救了她們，這一切發生在如此微妙的時間節點。

 

趕到醫院時，林耀祖正在包扎傷口。

 

他鼻青臉腫地坐在椅子上，見我進來，躊躇著站起身。

 

「文昊哥。」

 

「哎呀你快坐好，要是沒包扎好怎麼辦！」我媽急忙拉住他，眼眶泛紅，顯然是剛剛哭過。

 

林瑤也是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謝謝你救了我媽。」我面上一派真誠。

 

「哥，能救下阿姨我高興還來不及，你放心，我不會幹挾恩圖報的事……」

 

「這孩子說的什麼話！」我媽忙打斷他，「阿姨聽說了，是因為同學看不起你你才動手的，知錯能改就是好孩子！」

 

林耀祖又是一番道歉懺悔。

 

好不容易安撫好林耀祖之後，我立刻給手下的人打去電話。

 

「給我弄一份南門商業街的監控錄像。」

 

辦事人員行動迅速，但我媽遇到混混的地方恰好是個監控S角，沒拍到具體過程，我對照著地圖，模擬了幾條逃跑線路。

 

終於在一家商店的後門捕捉到了三人的模糊面孔。

 

其中一人頂著一頭紅毛，分外顯眼。

 

紅毛？

 

我的腦海中掠過一段模糊的記憶，仔細回想後，我向陳曄發送了幾張經過處理的圖片。

 

「這人，有印象嗎？」

 

「我靠，這不是學校附近的混混嗎？想勒索凱斯的學生結果被保安暴打了一頓，你怎麼會認識他的？這頭發真是太傻逼了，我之前還跟你吐槽過——」

 

6

 

陳曄還在碎碎念。

 

「還有那個林耀祖，他現在在學校人厭狗棄，要不是管得嚴，早就有人揍他了！」

 

串起來了。

 

我心下了然。

 

林耀祖在學校被孤立，他又不是讀書的料，結識了混混後，在我媽面前合演了一出戲。

 

但以他的豬腦子想不出這辦法，出主意的隻能是林瑤。

 

「那幾個混混怎麼了？」陳曄追問。

 

我壓下心頭的怒火，隻是讓陳曄把混混的資料發過來。

 

三個無業遊民，時不時幹些偷雞摸狗的事情，沒少進局子。

 

和林耀祖一樣的垃圾貨色。

 

送警局太便宜他們了，最多也就關個十幾天。

 

要是林耀祖咬S了不認識他們，反倒容易打草驚蛇。

 

我吩咐保鏢加強對爸媽的保護，又順著我媽的意思，給林耀祖在學校附近租了間公寓，好吃好喝地伺候著。

 

隻除了一點，不給錢。

 

我媽原本想著用錢感謝，卻被我攔了下來。

 

「媽，耀祖還是學生，乍一拿到那麼多錢學壞了怎麼辦？你可以先把錢存起來，等他畢業了再給他。

 

「而且，他不是說拿您當親人嗎？你用錢答謝，人家怎麼想，你說是吧，林瑤？」

 

林瑤聞言，隻能訕訕地點頭：「是啊宋阿姨，文昊哥說得對。」

 

我媽很容易就被說服了，她細心地囑咐李阿姨多買一些補品送過去。

 

趁著林瑤去廚房幫忙的空檔，母親緊握我的手，將我拉到一旁。

 

「文昊，你跟媽媽說實話，是不是對瑤瑤有意思？」

 

「你怎麼會這麼想？」

 

「李阿姨都告訴我了，看到你們在花園裡抱到一起。唉，我現在看瑤瑤哪裡都好，雖然出身差了點，但人善良又上進，要是你喜歡，媽媽不會反對的。」

 

她臉上洋溢著自家兒子終於開竅的喜悅之情。

 

「李阿姨經常提起林瑤？」

 

「是啊，她常說這麼好的姑娘打著燈籠都難找，要不是她兒子已經結婚，都想讓瑤瑤做兒媳婦了。」

 

我眉眼微沉，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媽，我心裡有數。」

 

「哼，我才懶得管你，反正你不準欺負人家。」我媽嗔我一眼，轉身上樓。

 

我看著廚房忙碌的兩人，視線冷下來。

 

林耀祖住的公寓提前安裝了竊聽器，林瑤去給他送補品。

 

和我預料的一樣，姐弟倆沒多久就爭吵了起來。

 

「誰特麼稀罕這些破爛，林瑤，你不會是光想著跟蔣文昊那個狗雜種談戀愛，連親弟弟都不顧了吧！」

 

「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在學校惹事，我早就和文昊哥在一起了。」

 

「我不管，誰叫你沒用！要是不給我錢，別怪我不給你面子……」

 

林瑤氣得摔門而出。

 

沒過幾天，我母親無意中發現，她收藏的幾件珠寶首飾不翼而飛了。

 

起因是林瑤的耳朵因為劣質耳環發了炎，我媽看著心疼，想要送幾件收藏的首飾給她。

 

但她翻來翻去也沒找到合適的，反倒發現早年買的幾樣東西沒了蹤影。

 

「不對啊，我明明記得放在這裡了。其他都是不值錢的小東西，但那兩個镯子可是收藏級的。」

 

林瑤的目光閃了閃，沒有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