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和他實話實說。

 

趙總酒醉之後的第二天，就專門和我道歉，說他不該不經我允許就把我的事情說給駱霆昭聽。

 

我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我曾經喜歡過那樣一個人。

 

雖然我並不會因為江維初就不相信愛情，但我現在的確不太相信男人。

 

何逸揚的目光暗了暗。

 

「所以你會因為不和我談戀愛，就不喜歡何可樂嗎?」

 

「當然不會啊。」

 

我一臉你怎麼會這樣想的表情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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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嚇我一跳，我以為何可樂這兩天要流落街頭了呢。」

 

他的眼神重新亮起來，拿出手機給我轉了五千塊。

 

「何可樂的撫養費，他要是吃超標了，回來我再補。」

 

何逸揚生怕我反悔，說完就衝到後座拉開車門，一把抱起還在睡夢中的何可樂。

 

「在別人家要乖一點，知不知道？」

 

何可樂一臉懵，又被親爹親了一臉口水，喵喵叫了兩聲。

 

不高興也被吵得睜開眼，摸出喵爪機就給我發信息。

 

【媽，又到吃飯點了嗎？】

 

我一臉問號。

 

【那可樂為什麼又找他爸要罐罐。】

 

我臉上壓下三道黑線。

 

何可樂不會一直在裝睡吧。

 

我怨念地看著何逸揚歡快的背影。

 

是誰說可樂是傻貓的。

 

 

 

 

 

21

 

周二的晚上，我特意把工作帶回家來做，因為何逸揚說要給可樂拿一些平時用的東西。

 

他大包小裹地往門裡搬，儼然一副要把家搬來的樣子。

 

因為他不讓我動手，所以我們一人兩貓靠著牆，看何逸揚一個人忙碌。

 

不過怎麼還有行李箱？

 

門口已經被堆得下不了腳，我便好心幫何逸揚把箱子接過來。

 

「這個，不用了就。」

 

他手上一用力和我拉扯，行李箱的卡扣突然崩開，裡面的東西頓時散落一地。

 

衣服鞋子，還有襪子和內褲。

 

「別看……」

 

他一個飛撲，用身體護住自己的行李箱。

 

嗓子都破了音。

 

我趕緊轉過身去假裝沒看見。

 

何逸揚看著明明挺正經的，怎麼穿三角褲，還是特別性感的那種。

 

「我可什麼都沒看見。」

 

我擺擺手，往屋裡走去。

 

【媽，我給你拍照了。】

 

剛走進屋裡，可樂就在群裡@我。

 

我臉直接紅到後脖頸。

 

【這回媽看見了吧？】

 

可樂緊跟著還發來一個得意洋洋的表情。

 

我透過門縫往外望，何逸揚正追著可樂要揍。

 

「還沒吃晚飯吧，我來叫個外賣。」

 

見我從臥室裡走出來，何逸揚悻悻地收回手。

 

吃過晚飯，不高興和可樂擠在沙發上看電視，何逸揚在餐廳收拾吃剩的外賣垃圾。

 

【爸，你怎麼還不走？】

 

可樂在群裡催促著。

 

【媽不會留你過夜的，你早點回去。】

 

可樂絲毫不留情面地在群裡拆他爸的臺。

 

這還不夠，我給他和不高興各一根貓條後，他繼續在群裡補刀。

 

【爸讓貓想辦法，讓媽留他過夜。】

 

【媽，家裡進了老鼠，爸害怕，想在媽這住一夜。】

 

【媽，家裡停電了，爸怕黑，想在媽這住一夜。】

 

【媽，家離機場太遠了，爸是早班機怕遲到，想在媽這住一夜。】

 

【@何逸揚。爸，你喜歡哪個，貓給媽說。】

 

「可樂！」

 

何逸揚咬牙切齒地看著自己的好大兒，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往外擠。

 

「別再發了！」

 

可樂回頭看了何逸揚一眼。

 

隨後發出一個驚恐的表情。

 

【怎麼辦，貓撤不回了。】

 

然後轉頭看向我，又打出一行字。

 

【媽，事已至此，就讓爸住一夜吧。】

 

配圖是何逸揚跪在地上在床底下找球的照片。

 

求求了.JPG。

 

不高興看到後一下就來了精神。

 

【媽也有這張！】

 

隨後發出了我跪在地上給他從沙發下面找東西的背影。

 

同，球球啦.JPG。

 

「不高興！」

 

我紅著臉小聲吼他。

 

我絕色大美人不要面子的嘛！

 

何逸揚卻跟著在群裡起哄。

 

【保存+收藏+喜歡，一鍵三連。】

 

我轉身怒目而視。

 

「何逸揚，今天你絕對絕對絕對不可能住我家。」

 

 

 

22

 

何逸揚連人帶箱子被拒之門外的時候，滿臉寫著不高興。

 

始作俑者何可樂卻癱在沙發上繼續開心地吃東西。

 

【媽，不能可憐可憐爸嗎？（嚼嚼嚼）】

 

【家真的離機場很遠（嚼嚼嚼），還是早班機（嚼嚼嚼）】

 

不高興也跟著附和。

 

【家裡反正也有沙發（嚼嚼嚼）】

 

【不行！】

 

我斬釘截鐵地拒絕。

 

何逸揚發來一張躺在車裡的自拍照@何可樂。

 

【何可樂，你個逆子，別管我叫爸了。】

 

可樂愣了一下，吞下最後一口零食。

 

【好的，叔。】

 

便終結了這個話題。

 

不高興也來了精神。

 

【人，你出局了，有請下一位男嘉賓。】

 

他這兩天迷上了相親節目，瞞著我做起了紅娘。

 

我本來不知道，畢竟之前偷看他的喵爪機被說侵犯隱私後，反省了好一陣。

 

但這回是另一隻暹羅來加我好友，他說感謝不高興幫他介紹爸爸。

 

雖然他媽一個都沒看上。

 

何逸揚：【……】

 

然後秒回了個自己跪在地上求放過的表情。

 

【不高興，爸爸最愛你，啾啾啾。】

 

隔著屏幕我都能腦補何逸揚那張討打的臉。

 

何可樂：【叔，再見，不用來接貓了，貓已經是媽的貓了。】

 

真是太可愛了！

 

我左手抱過不高興，右手摟住何可樂，左右開工一頓猛吸。

 

這個世界不能沒有小貓！

 

我想著，戳了戳不高興，讓他舉起小短手，給我們仨拍了張自拍。

 

不高興順手就把照片發在了群裡。

 

何逸揚：【我就睡在樓下車裡，家裡多我一個會怎樣？】

 

可樂：【叔，注意安全。】

 

他發完沒多久，門鈴就響起來。

 

我笑著光著腳跑去開門，邊開還邊打趣。

 

「多你一個就會變得擁擠啊，叔。」

 

卻在看到來人後，笑容僵在臉上。

 

「怎麼是你？」

 

 

 

 

 

23

 

褚筱潔站在門口，眼睛紅腫著，一看就是剛哭過。

 

「是我不好，我惹維初哥生氣了，他丟下我一個人出去了。」

 

我冷哼Ṱṻₚ一聲，伸手就要關門。

 

她把手放在門框上，SS地攔住我。

 

「我打他電話也不接。」

 

「我怕他出事，你能不能給他打個電話問問？」

 

我冷笑起來，手上卻沒再繼續。

 

褚筱潔是個孕婦，又愛演，萬一在我家門口出了什麼事，這責任我可擔不起。

 

我說著，拿出手機準備報警。

 

她起初以為我是打給江維初，眼裡含淚地還在感謝我。

 

當看清楚我在給誰打電話的時候，衝上來就要搶我手機。

 

「你不能報警。」

 

我也不敢推她，隻能SS攥住手機，以免被她搶走。

 

可她力氣竟然出奇地大，一點不像身體不好的柔弱女子。

 

「人丟了當然要報警，你找我幹嗎，我又不是警察。」

 

我之前的確當過縮頭烏龜，但這是在我家門口。

 

我自然是不怕她。

 

不高興和可樂本來還在房間裡玩，聽到動靜就跑了出來。

 

「報警的話會影響維初哥哥家的生意，阿姨會怪我的。」

 

她說著眼淚在眼眶中翻湧。

 

「求求你，給維初哥打個電話。」

 

她說著，就要往地上跪。

 

「褚筱潔，我告訴你，這沒人看你演，你別給我來這套。」

 

我也放棄了伸手拉她，任由她就這麼跪在地上。

 

雖然肚子裡的孩子是無辜的，但他們就是讓我覺得惡心。

 

有件事我沒和江維初說過。

 

在褚筱潔來公司鬧過之後，還給我打過一個電話。

 

電話裡她的聲音，全然沒有了人前那副柔弱樣子，而是充滿著挑釁和居高臨下。

 

「林芷蘅，你知道維初哥為什麼這麼寶貝我肚子裡的孩子嗎？」

 

「因為那是我和他的小孩。」

 

我至今都能想象出她打那通電話時的樣子。

 

我曾經把所有的信任都給了江維初，可他不僅辜負我，還居高臨下地指責我說是我心胸狹隘，容不下褚筱潔。

 

我恨就恨自己怎麼當時沒錄音，拿到江維初家的公司門口去循環播放。

 

「芷蘅，求求你，真的求求你了。」

 

她伸手抱住我的大腿，卻被人直接打了下去。

 

何逸揚冷著一張臉，全然沒有了之前那種溫柔。

 

「我已經報警了，這位女士，請你自重。」

 

他說完手撐著門框，擋在我和褚筱潔之間。

 

過了沒一會，警察就來了。

 

一起來的還有駱霆昭和江維初。

 

江維初走到我身邊說了聲抱歉。

 

我抱著雙臂轉過頭，完全不想看到他的臉。

 

他渾身酒氣，步伐都有些飄。

 

再看站在他後面的駱霆昭，西裝筆挺，臉上寫著四個字：生人勿近。

 

等到警察了解完情況，就把江維初和褚筱潔請走了。

 

褚筱潔想拉住江維初的衣角，卻被他一把甩開。

 

隻能挺著肚子被民警扶著，跟在後面。

 

「抱歉啊，這麼晚打擾你。」

 

他們走後，我把駱霆昭迎進門，給他倒了一杯水。

 

他端起來喝了一口，沒接話，而是轉頭看向同樣坐在餐桌旁的何逸揚。

 

「他怎麼在這？」

 

語氣中滿是不悅。

 

「我怎麼不能在這？」何逸揚同樣反唇相譏。

 

「你不也在這嗎？」

 

駱霆昭把杯子往臺面上突然一頓，嚇了我一跳。

 

「我在這是因為有人要來找林芷蘅的麻煩。我的助理跟著那個女的有一陣子了，自從上次在餐廳見到後她就時不時來玉蘭小區踩點。林芷蘅心大發現不了，你不是口口聲聲說喜歡她，沒事就往她這跑，你怎麼神經也那麼大條？」

 

駱霆昭應該是喝酒了，對著何逸揚就是一頓輸出。

 

我聽得有些發愣。

 

剛才看到褚筱潔光顧著想怎麼弄走她，怎麼就沒想過她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家門口？

 

原來之前隱隱感覺好像有人在盯著我，竟不是錯覺。

 

我看著有些激動的駱霆昭，心裡泛起一絲感激。

 

「我當然發現是那個女的在盯著林芷蘅，不然我為什麼每天都來家裡陪不高興，等到林芷蘅下班了去小區門口接到她再回家？你又是什麼高尚的人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也在看玉蘭小區的房子。」

 

何逸揚對著駱霆昭也是毫不示弱地一頓反擊。

 

駱霆昭轉頭看著何逸揚。

 

兩人眼裡的怒氣恨不得把對方燒穿。

 

等等，何逸揚說駱霆昭在看玉蘭小區的房子是什麼意思？

 

我轉頭看向駱霆昭，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了話裡的關鍵信息。